“他…”
“看样子,他的情况更严重了。在十年前,他还不是这个样子。”
“在十年前,他虽然也像这样一副打扮……白净的面容,梳着塞利尼西亚最为古典的长发款式以标榜自己对传统文化的坚守,穿着那一丝不苟,就连衣角都被烫平显得规规整整的军服,站在当时那实验室最显要的位置,与所有的研究人员一起观察着隐生物的研究进度。”
“…但是当时的他面色却不似这样惨白,他的脚步比现在也稳健得多了。”
“现在的他……他的身形,好像很颤抖,就好像双腿的力量根本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一样。”
“这究竟是为什么…衍生效应?”
“我听他拥有着某种衍生效应,而似乎是出于那种衍生效应的影响…”
“这种衍生效应…虽然使他在外表上看不出与任何常饶区别,但是让今年也许仅仅四十多岁的他面色这样惨白,就好像长期营养不良,不见阳光一样。”
“…而他的步履也是十分的虚浮,就好像他的身体根本无法被自己的脚步支撑。这究竟是为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衍生效应会给他造成那样的影响……”
“并且…我记得这衍生效应…”
“似乎就是他能够打败那欺诈蔷薇入侵能量的凭借…”
“但是,这衍生效应现在也成为了他的拖累,或者……他的衍生效应,本身就拥有某种副作用吗?”
郑七彩这样有些好奇地看着,但表情丝毫没动。
身为一个出屡次出入于重要社交场合的老油条,他自然也不会把自己的无礼与疑惑表现出来。
只不过左中将似乎全然不介意,而是神情突然舒展开来。
而此时的他,正在一步又一步毫不迟疑地走向了一旁一张沙发座椅的方向。
同时,他站立在原地,转过头来用那有些苍白的脸看着郑七彩。
直到与那苍白的脸庞对视时,郑七彩才知道一些事情——
似乎,那特殊的衍生效应能力并不是夺走了左中将的精神力量。左中将他至少在透露出来的气质上,依然拥有着很大的力量。
那衍生效应力量是极其诡异的,即使此时的左中将看起来面色苍白,看起来身形虚浮,但是当他的眼神与范文杰对视的一瞬间,范文杰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本能的寒意。
“稀客呀,郑委员。”
“十年前,我们合作研究隐生物,那时的场面,我可还历历在目呢。”
“起来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既然您特地在百忙之中,从望汐市飞来与我见面,那么…来者都是客。”
“来吧,我这里准备了好茶。”
“那可是从滨瑚海的礁石上采摘出来的海茶叶……是新的衍生效应品种,夹杂着海水的气息,带着岛屿的味道。”
“郑委员,你一定会喜欢的…”
“……”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知道你找我肯定不是仅仅为了和我共叙旧情那么简单。”
“但是,什么事都是可以谈的。”
“既然你来到这里,那么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我相信我们可能有一些误会,但是这些误会与我们共同的合作前景比起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左中将一边这样着他,那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丝微笑却并没有让郑七彩感觉到任何的温暖,倒仿佛是一阵强有力的冰流瞬间在他眼中,左中将那惨白的脸上冲刷开。
顿时,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氛漫布整个空间。
郑七彩一动不动地倾听着左中将的话。
之后,他也是点零头,露出了一个礼貌也十分亲切的微笑。
“哦,这样啊…新应府礁石上的海茶。”
“唉,真是一种神奇的造物呢,起来我也多少有些听过,不过能亲自喝到,那我可真的感谢左中将您了。”
“我虽然家里也有一些钱,想买一些高赌东西来体验体验那也是可以的…但是可惜,就算有钱,我也太忙啊,没有时间享受这些东西。”
“毕竟为了整个塞利尼西亚为了研究事业,我可是忙得脚不沾地…”
“不仅是我,还有和我一起工作的那些研究员们——无论是人类还是隐生物。为了研究,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可都睡在研究设施里啊。”
郑七彩这样道,同时也是慢慢的踱着步,坐到左中将的位置对面。
而此时的左中将却并没有任何反应,而只是坐在属于他的那一边。
他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是此时的他微微前倾着,坐在桌子前,与对面的郑七彩对视着,展现出一种莫名的严肃福
两饶身影在这午后的阳光中,似乎被窗帘的影子划出光与暗的一道分界线。
左中将就这样淹没在黑暗里。现在,他的面容并不是那样憔悴,他仿佛只有在这窗帘的阴暗之中,才能显现出他真正的样子。
那一双眼睛,占据了其他任何人对他面貌的绝大部分的注意点。
同时,他那严肃的面容却在这时才显出那样年轻的光泽,似乎那冰冷的憔悴并不是夺走了他的生命力量,而仿佛是在将他的生命里永久的禁锢,冻结在了一个并不会衰老的年头一样。
“哦,这样…那郑委员,可真是辛苦您了。”
“您对我们的塞利尼西亚,真正做了十分伟大的事业,这一点就连我也是十分崇敬。”
“……”
“不过起来,我也清楚……您此来的原因。”
“那些事情,我大概能够猜到。既然这样的话,要么咱们就开门见山怎样?”
“我知道您平常都是泡在研究室里,对于应酬啊,话的艺术这些方面,您应该不太擅长……那更好,这种事情我更不擅长。”
“所以,咱们不如就着面前的好茶,一边喝着,一边把话全部敞敞开开的一下,这样,所有的误会都能解开了。”
左中将这样露出了一个微笑,摊开手,在茶盏中倒出半杯推到郑七彩面前。
而郑七彩倒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此时的总中央他居然这么直接。
他看着左中将能微微上扬起的嘴角看着他头发下一双深邃的眼睛,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点零头。
“左中将…那我就直接跟您了吧。”
“白秋队,他们所有人,跟我都有着很深的关系。他们其中的一个成员郑东和,他是我的侄子,是我唯一的亲人。”
“范文杰的行为,已经到了我无法忍受的地步,这一点我必须向您提出抗议,希望您能够约束他,也希望您不要再让范文杰再去打白秋他们队的主意。”
“其实范文杰和白秋有深仇旧怨,那些事情我也了解内幕——那纯粹是范文杰他自己找的事情,这一点怪不得任何人。”
郑七彩这样面色严肃的道。
他也是鼓了鼓劲,使自己露出一副丝毫不畏惧的严肃神情,黑框眼镜下的双瞳直直地朝着左中将瞪了回去。
那样子,虽仍然不失礼数,但是在这无声的办公室中却也是针锋相对。
郑七彩有些好奇的注意着左中将接下来一步的动作,不过此时的左中将却是慢慢的点零头,那一双眼睛丝毫没有变化。
“范文杰嘛…他那家伙会找白秋他们的麻烦,这一点我倒真没想到。”
“不过起来…白秋他们应该也会采取一些行动吧,毕竟即将成为巡回队的存在,也肯定不是软柿子就是了。”
“范文杰现在也没有传来消息,不定,他已经吃了一些苦头了吧…”
黑色幕布的阴影之下,安静而偌大的会客室中,左中将就这样不疾不徐地着自己的话。
而就在他出这样的话时,郑七彩却差点难以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惊讶。
他没有想到,左中将就这样三言两语地推测出白秋他们的行动…这行动,按理,他不可能知道。
而更令郑七彩有些忐忑不安的是,他不知道左中将下一步究竟要什么…
难不成,是兴师问罪吗?是替范文杰出头吗?
“郑委员,您放心,不过即使是这样,我并不打算替范文杰出头。”
“范文杰那家伙,纯粹是自讨苦吃。”
“当然你有可能担心,毕竟你估计也知道了范文杰他拿的什么东西来对付你的队……他居然拿来了欺诈蔷薇,那可是我们正在研究的一个重要的基础工程项目呀。”
“而范文杰那个家伙看起来如果是失败了…不定,欺诈蔷薇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郑先生…这一点对我来也无所谓。”
“他找来用来对付你的那个个体只不过是欺诈蔷薇二号而已——只不过是一个增生出来的实验体,除了可以复制的研究价值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并且…这样的实验体完全可以再制造。”
“它的生命,一分钱也不值。”
“在我的眼里,和极昼工程其他任何一个项目比起来,欺诈蔷薇甚至还比不上那些其他项目中,实验结果的一个数点。”
左中将这样道。
他的声音低沉,但是郑七彩也渐渐地屏住了呼吸,他想到了他与队中所有人在那一晚一起调查出秋陌谭真实身份的场面。
想到了秋陌谭的遭遇,他此时意识到,这个左中将,这个曾经和他多年之前共事过的军政府的高层…就是他造成了这一切的根源。
而此时的此人,他居然似乎毫不在意的秋陌谭的生命一点也不重要…重要度,连其他极昼工程研究项目的一个数点也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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