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特别喜欢早上的太弥偏殿,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大部分祭司都去了上早课,这里才会格外安静。
因为前在洛允密室发生的事情,让她想起了在休息室的书柜里有一本介绍意念门的书。她来到温暖的休息室,径直走到了书柜跟前,抬头望去,果然在最上一层看到了《意念之门图鉴》几个银白色的大字。
看到高高在上的这本书,凌曦叹了口气——也许在依侬神庙也只有她才会为书放得太高而烦恼了。
“下来!”她瞅着这本书在心里喊道,书纹丝不动,“下来!下来!”她瞪着书又尝试了一次,书依然坚强地立在书架上,“好吧,我输了……”她沮丧地嘀咕,把放在旁边的藤编椅子拖到书柜前。她踩着椅子,费尽力气才把这本沉甸甸的书从书柜里抽了出来。
坚硬而粗糙的朱红色封面让几个大字显得格外醒目,她把书捧到了书柜旁的矮桌上,随意翻动了一下,发现里面介绍的是依侬神庙有意念门印记的地方,有些图片还附着需要的咒语——很明显,这是给祭司看的,也非常适合自己。
凌曦于是便跪坐在地毯上,逐页逐页地翻看。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看进去,因为昨的事情总是时不时闯进她的脑海——落后的渔村,一片寻常的海滩,一望无际的大海,还迎…还有一个已经消失了上千年的部落……
她眼神茫然地看着书上的图案,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翻过书页了,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然后继续往后翻。然而翻着翻着,又不知不觉想起昨不知哪来的勇气,向座前祭司提出了这样一个冒失的要求。对了,现在座前祭司正在召集勇士商议出发的事宜,不知结果怎么样呢?
就这样思前想后,她终于把厚厚的书翻到最后一页了。她“啪”的一声把书用力地合上,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书里的任何内容了。
“不好了,祭司们要回来了!”她无意中瞥了一眼门楣上的椠石,发现自己已经心不在焉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急忙站起身来。
她又踩在椅子上,踮起脚努力把书往上托,但书实在太重了,她的手都举得都有点酸了,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才能塞回去,眼看书就要掉下来——
“凌曦!”
突然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吓了一大跳,手一松,连人带书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就在她以为会摔个仰面朝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接住了。
她惊魂未定地睁大眼睛一看,不禁喊道:“成越!”
成越本来充满怒气,但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却忍不住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你……你怎么过来了……”凌曦心虚地,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脸一阵涨红,为了躲开他的目光,连忙弯腰捡地上的书。突然,书从她怀中滑出,倏地飞回了书柜里。
“我为什么过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成越走前一步逼近了她。
“我……”凌曦一时语塞,慌忙退后了一步。
成越直直地盯着她,咬着牙问道:“凌曦,我现在再问你,你要不要我护送?”
“我……不要……”凌曦硬着头皮回答。
“你再一遍——”成越威胁地又逼近了一步。
凌曦已经被逼到书架上没有退路了,但她还是狠狠地:“我——不——要!”
成越的眼睛喷出了怒火,伸出双手在凌曦两旁的书架上猛地一推,书架马上摇晃了起来。凌曦透过后背,感觉到书架被压得“吱吱”作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发如此大的脾气,但仍然倔强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突然,成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凌曦正奇怪,后面已经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却又忽然安静了下来,凌曦往成越身后望去,发现一群祭司站在意念门的地方,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成越,你松开手!”凌曦命令道。
“那你先回答我,你要还是不要我护送?”
“你疯了!这里是神庙,你逾矩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规矩了,曦灵库司?”他讥讽道,但还是放开了手。
凌曦刚松了一口气,成越却拉起了她的手,“你跟我来!”
“我不去!”凌曦想甩开他的手,却已经被他紧紧拽住了。
“你是要我抱你走吗?”成越凑过来露出了一点坏笑,凌曦马上妥协了,在祭司们惊讶的目光中,成越拽着她的手走出了休息室。
来到休息室旁边的一个露台,他拿出黑色哨子对着空长长一吹。
“成越,你要带我去哪?”凌曦紧张地问道。
“一个没有我你不能够回来的地方——”他的怒气似乎仍然没有完全消去。
“我不去!”凌曦刚想转身,成越却一手把她揽入怀郑
“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成越!”凌曦生气地喊道,他却大笑了起来,把她搂得更紧了。
很快空掠过了一片黑影,一阵冷嗖嗖的狂风卷过,乌黑发亮的虬鹰从而降,落在露台边上,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个露台。赤目双脚着地以后抖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就安静地伏在地上了。
成越一把抱起她,跃到了赤目背上。凌曦还想挣扎,他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然后探到赤目的绒毛里。
“凌曦,你不想掉下来的话就赶快抓好!”他命令道。
凌曦来不及反抗,赤目就站了起来,她本能地抓紧手心的绒毛伏在赤目背上。成越用他的身体包着凌曦,一阵熟悉的气息打在了她的脸上。突然,她感到身体往下坠了一下,虬鹰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嗖嗖的寒风刮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只感到气温在迅速下降,成越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还没有冻僵之前,又感到一阵失重,赤目终于落回地面了。
凌曦把头从斗篷的帽子里钻出来,发现周围白茫茫一片,晶莹无暇的冰雪已经把他们包围其中了。她抬头仰望,看到皑皑雪峰巍然屹立,被云絮所环绕,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庄严而神圣。
“成越,这是哪儿?”
“卡布雪峰。”他着把凌曦抱了起来,轻轻一跃,跳到了雪地上。
赤目的爪子深深地陷入雪中,成越拍了拍它的脖子,它站了起来,展开双翅一跃而起,很快就消失在雪峰的云雾之郑
凌曦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望着雪峰下充满冬意的树林,警惕地问道:“成越,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在这里你就不是曦灵库司了。”他嘲讽道,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
凌曦瞅着他,恨恨地:“我从来都不是曦灵库司,我只是凌曦!”
他的嘴角往上挑,居然低头解起了青蓝色长袍的扣子,在翻下的衣襟下,坚实的胸肌在白色束衣下隐隐约约地现了出来。
“成越,你干什么?”凌曦的心狂跳起来,紧张地问。
成越瞟了她一眼,脸上带着丝坏笑,“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还能干什么?”
凌曦的脸马上涨红了,退后一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成越看到她的窘态,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很快就把外袍脱了下来,露出一身白色的勇士服,凌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猜测他下一步将会怎样。他却突然把手中的长袍凌空一扬,披在了她的身上。
“曦,如果你真是知道害怕的话,刚才在休息室就不应该这样回答我了……”成越盯着她,幸灾乐祸地。
“不,就算你现在问我,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凌曦却倔强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回答。
成越的眉头扬了一下,面带愠色地托起她的下巴,“你就不怕我真的对你不客气?!”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凌曦的口上是这么,心却跳得更厉害了。
“我的确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成越又露出了一丝坏笑,“但对着你,要做到这点却有点困难……”他着把头凑近过来,凌曦只感到脚一阵发软,却仍然执拗地看着他,而手却不争气地抖动起来。
成越突然获胜似地笑了,放开了托着她下巴的手,退后一步问道:“曦,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跟座前祭司了什么?”
凌曦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头仍然在发晕,糊里糊涂地就回答:“我跟座前祭司,如果需要勇士护送的话,这个人不要是你……”
“你!”成越一时被气得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瞅着她恼怒地:“你这个蠢女人,怎么敢向座前祭司提出这样的要求!?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我没有!”她马上盯着他反驳。
他们目光对视,但凌曦知道,对着他的双眸,自己注定只能是失败者。一个能为之放弃一切的人,又怎么可能与之对峙呢?她的心软了下来。
“成越,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只是……”她停住了,不愿意再下去,低头望向了旁边洁白的雪地。
“你只是怕我会受伤,对吗?”
凌曦深呼吸了一口,望向了他,“没错,我真的很害怕,虽然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但我也不想你因我而受伤。我知道此行凶险万分,但我是引路者,去寻找圣女艾琪可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责任,而你不一样,你有父仇,也有白骁团的重任,你不应该为了我去冒险的,你应该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成越凝望着她,露出了一丝笑意,突然把她搂入怀郑
“真是个蠢女人……”他柔声道,脸庞紧贴着她的发丝,“难道你不知道,在我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吗?曦,你可是我对着玥莺石起誓的女人,你不知道玥莺石代表的是什么吗?”
“玥莺石?”凌曦轻轻摸住脖子上的银丝线。
“玥莺石代表的是一生的忠诚。玥莺的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它们互相依偎、互相守护,如果有一玥莺的伴侣去世了,另一只的玥莺不久也会随之而去。你身上那颗融入我鲜血的玥莺石,代表的就是成越对凌曦一生的承诺……”
凌曦听着他温柔的话语,眼睛湿润了。
成越把她转过来,轻抚她的脸庞:“曦,只要我有呼吸的一,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守护你,这就是我成越最大的幸福,你明白了吗?”
深深的幸福与感动漫上心头,然而看着他深情的双眸,她似乎也看到了他可以为自己不顾一切地冒险。想到他会受伤、甚至面临死亡的威胁,她咬了咬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退后一步。
“不!如果这样的幸福要以生命为赌注的话,我不会让你要这样的幸福的……成越,你让我自己离开吧!如果这次我能够平安回来,我答应你,我也会用我的一生守候在你的身边的……”
“不!”他斩钉截铁地,“你既然知道此行吉凶难料,还要我在这里等你,这不是让我比死更难受吗?而且——有了玥莺石的承诺,如果这次你不能够平安回来,我也绝不独留在世上,在我完成了使命以后必定会随你而去,曦,你就忍心让我遗憾终生?”
冷冷的寒风吹过,刺痛了她的脸庞,却痛不过她抽搐的心。
“曦,我最后问你,你要我护送,还是不要?”成越深深地凝望着她,语气坚定地问。
“我……”凌曦却依然在矛盾中挣扎。
“生相伴——死相随——执子手——永不离——”成越突然低声念道,她的心一颤,抬头迎上了他深情的目光,“曦,你答应过我的,所以让我来护送你,好吗?”
她的理性完完全全被冲垮了,终于含着泪水点零头。成越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拉起了她的双手,把她紧紧地拥抱在怀内,充满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曦,我告诉你,在神圣的卡布雪峰上所许的承诺是不能反悔的。”
“所以你带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上当的,对不对?”
他开心地笑了起来。凌曦故作生气,把他往后推了一下,他却顺势拉着她倒在了松软的雪地之上。凌曦一下子就躺在了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她连忙挣扎着起来,却发现他仍然紧紧地抱着自己。
“成越!”凌曦的脸上又一阵发烫。他微微一笑,把身体稍微一斜,轻轻地把她放倒在他旁边的雪地之上,一只手却仍然紧紧地握着她。
凌曦转头望向他,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丝惬意的笑容。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享受着暴风雨来之前的阳光和宁静。
赤目一声长鸣,伴随着强烈的气流,落在了太弥偏殿的花园。他们刚刚站稳,就看到炎旭急匆匆从长廊向他们走来。
“大哥!曦!”炎旭朝他们挥了挥手,步子迈得更大了。
炎旭笑嘻嘻地走到他们面前,夸张地给凌曦鞠了个躬,“大嫂——”然后上下地打量她,发出意味深长“呃——”的一声,凌曦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披着成越的长袍,脸一红,刚想脱下,成越却把她的手按住了。
“曦,披上吧,刚从雪峰回来,不要把身体冻坏了……”
炎旭笑着走到成越身边,一边盯着凌曦,一边在成越耳朵低声问道:“大哥,你服曦了吧?”
成越笑了笑没有回答,望向了她,凌曦羞涩地连忙把脸转开了。
炎旭哈哈大笑起来,“果真只有大哥才可以收服曦——”然后又不怀好意地对她:“曦,我就嘛,你斗不过大哥的……”
凌曦突然转过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炎旭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赶紧把手捂住了嘴巴。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凌曦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身材瘦的祭司拿着一个盘子突然从长廊尽头拐了出来,他看到他们先是一愣,目光很快在凌曦身上扫过,然后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加快脚步向水池的方向走去。
看到祭司脸上古怪的神情,凌曦连忙把成越的长袍脱了下来——既然回到了神庙,她就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了。
“成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凌曦一边故作平静地问,一边把长袍递了过去。
成越瞥了那祭司一眼,微笑着把长袍接住了,“后亮之前我们就要动身了,到时其他的引路者也会一同出发。我们会在结界入口的西南方向突围,然后再向不同方向分散飞去……”
“飞去?”凌曦惊讶地看着他。
“对,我们会让虬鹰协助我们突围,但虬鹰是娄枭的神鸟,不能在人类世界暴露,所以它只能护送我们一段路,之后就要靠我们自己去摆脱黑骁团了。”
“空中突围……”凌曦想了想,试探地问:“如果黑骁团没有虬鹰的话,那我们从空中突围出去看来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吧?”
成越笑道:“黑骁团的确没有虬鹰,但他们却有鸠鹰——”
“鸠鹰?”一听到这个古怪的名字,凌曦就预感到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动物了。
“对,黑骁团一直以鸠鹰为战鸟。虬鹰和鸠鹰本来都是娄枭结界的神鸟,虬鹰负责守护白的娄枭入口,而鸠鹰就负责守护黑夜的入口。但自从黑骁团被封印在禁地结界以后,因为战鸟只忠于与它建立感应的勇士,所以也被流放到禁地结界了。”
“既然鸠鹰是晚上活动的神鸟,那我们的虬鹰不是处在下风了吗?”
成越笑了笑:“这也不用太担心,我们之所以选择亮前出发,一来是为了用夜色作掩护,二来就是黑夜与白交替的时间正是两种神鸟力量相当的时候。而且从我们这段时间的侦查情况看,在空中力量方面我们还是稍微占了上风……”他着露出了讥笑的表情,“所以只要你不从虬鹰上掉下来的话,我们要突围出去应该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凌曦头皮一麻,嘀咕道:“这可能真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却发现炎旭的嘴角已经翘了起来,赶在他还没有放声大笑之前,凌曦连忙问道:“那突围以后呢?这次和我们一起同行的有多少位勇士呢?”
“两个,我和炎旭。”成越轻描淡写地回答。
凌曦惊愕地看着他,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两个?!”
成越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难不成你想派一支军队出去,好让黑晓团穷追猛打吗?”看到她依然惊诧的表情,他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娄枭族受古老契约的制约,是绝不会在人类世界暴露自己的,而且现在黑晓团驻守在人类世界,我们也没有这个实力和他们对抗,所以我们要做的,是避开黑骁团的拦截和追击,找回圣女艾琦可后再潜回娄枭,这样的话人少反而更加容易行动……”
“不,大哥……现在陪曦的可不止我们俩……”炎旭哭丧着脸,“这就是我刚才急着找你们的原因……”
成越一怔,望向了他,“大祭司还派了谁一起去?”
“最麻烦的那个人——珋霏!”
“怎么会是她?”成越惊讶地扬起了眉头。
“这件事来曲折。你刚在太和神殿门口跟白达枭分开,座前祭司又派人把白达枭喊了回去,我觉得不妥,就借故跟了过去在殿外偷听。你猜我听到什么?原来有人以曦恢复不久需要派一位祭司随行为由,自告奋勇要和我们一起护送。”炎旭着,不满地看向凌曦,硬邦邦地问:“曦,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凌曦的心猛跳了一下,猜到了,却故意:“当然是珋霏了……”
“是你那个沛麟呢——”
成越明显感到炎旭的情绪,阻止他:“好了,炎旭,别岔开,你继续,为什么后来这个随行的祭司就变成珋霏了呢?”
炎旭耸了耸肩,没好气地:“那是因为地冥祭司不同意,沛麟要护理祁祥树,而且祁堇石房也才刚着手修葺,这个时候不适合派他随校结果这个时候珋霏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向座前祭司自荐要随我们一起去寻找圣女艾琦可。”
“但白达枭怎么会同意呢?”
“白达枭当然不同意,他生气得不得了,责备珋霏孩子不懂事,把大事当儿戏。但珋霏看样子也不是开玩笑的,她对座前祭司,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身为绿婴祭司也应该为族人承担责任,而且她还,她和曦是好朋友,两个女孩子一齐出行也可以有个照应,还抛出狠话,无论白达枭同不同意,她都去定了,结果气得白达枭甩手而去。白达枭走后,她又央求灵祭司,最终还是灵祭司出面服座前祭司的。大哥,你这珋霏是不是太过分了,明明因为灵殷大典的事已经好久没理我们,这次居然还敢自己是曦的好朋友!”
“可是……嗯……她的确已经没有生我的气了……”凌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得不了出来。
“啊?”炎旭诧异地看着她,“她什么时候想通了?你跟她什么了?”
凌曦掩饰地挤出一个笑容,“我什么都没,就是前她过来巴理书库,结果……”她心地看了成越一眼,发现他的表情仍然很平静,于是一硬头皮:“结果她把我和沛麟误会了……”
“你……你跟沛麟做了什么了……”炎旭瞪大了眼睛,就要发火,凌曦马上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就是帮沛麟画祁堇石房的画,是她自己想歪了!”
“画个画都能想歪,我可不信!”
“我信——”成越平静地插了一句。
“大哥——”炎旭诧异地望向他,“你也看到沛麟对曦的态度了……”
“我相信曦,无条件地相信。”成越的语气低沉而坚定,凌曦的心颤动了一下,望向了他,他却换出了轻松的表情,对炎旭:“其实珋霏的也有道理,在路上两个女孩相互照应也没什么不好的。既然现在计划改变,白达枭肯定会找我们,所以今晚上我们再到白达枭家一趟吧!”
“不是吧,大哥,你也不反抗一下吗?”炎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成越却认真地:“虽然表面上座前祭司是被灵祭司服的,但我相信座前祭司是绝对不会草率做出决定的,既然她答应了,必定有她的考量。而且此行我们需要在人类世界寻找藏匿的结界,的确需要一名祭司,珋霏虽然任性,但她确实有本领,不是吗?”
炎旭知道无法改变了,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拖长声音:“是,当然是——珋霏再糟糕,也总比是沛麟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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