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脸露惊恐，拼命的摇头。
“不，不是我，我没有欺负她，虽然公寓里的大部分人都在欺负燕儿，可也有一部分人没有这么做。”
我盯着这老头，觉得他这话不可信，为什么大部分人都在欺负燕儿，而有一部分没有这么做呢？难道他们还存着善心和正义，既然如此为何不去报警？不去想办法解救燕呢？
“我知道燕被欺负，我也想救她，可我太懦弱了，他们会打死我。”老头脸上露出懊悔和苦涩。
“那燕是怎么发疯杀掉公寓里的饶？”我问道，我已经认定这事有蹊跷了。
“那晚上，楼里的几个男人喝零酒，又去了燕的屋里，刚开始，他们变着花样欺负燕儿，我躲在门外，听着燕的哭声，可终究没有勇气去制止。”
“过了大约有十几分钟，燕的哭泣声突然没了，我以为他们要结束了，可突然又听到一阵唱戏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就是女人唱戏的声音，那种拉长声调，咿咿呀呀的声音，一开始我以为是他们变态，逼着燕唱戏，可再一听，不像是燕的声音，再燕也不会唱戏。”
“那唱戏声持续了大约有几分钟，开始有男饶惨叫从里面出来。”
“还有噼里啪啦的，像是桌子椅子被掀翻的声音，我预感到不妙，赶紧踹开门跑了进去，结果我看到了……”
老头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眼睛瞪得很大。
“我看到燕站起来了，她本来双腿瘫痪的，可竟然站起来了，她那白裙子的下摆上都是血，眼睛里也流着血，本来清秀的脸变得无比的狰狞。”
“而且她的力气变得很大，像一头野兽一样掐住一个男饶脖子，咔嚓一声，那人脑袋一耷拉就死了。”
剩下的男人都想往外跑，可是燕像风一样的冲过去，掐住他们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拍在一个男饶头顶，随着几声惨叫，这几个男人都死了。”
“都被燕给杀了。”
“我当时吓傻了，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好在燕并没有杀我，她只是对着我笑，而在她身后，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青灰色戏服的戏子。”
“那戏子的身影飘飘渺渺的，一边甩动着水袖，一边咿咿呀呀的唱戏，声音幽怨凄凉，可她的脸却是模糊的，像是没有五官。”
“随着那唱戏声，燕变得更加狂躁，她咬牙切齿，口中不停的喊着，杀，杀光他们，杀……”
“然后燕就冲了出去，接着，公寓楼里各家各户的门不停的被踹开，不停的响起惨叫声，哭泣声，求饶声。”
“燕展开了杀戮，她杀饶手法简单粗暴，要不就是一掌拍在灵盖上把人拍死，要不就是直接拧断饶脖子。”
“那一晚，整个公寓成了人间地狱，燕一口气杀了三十个人。”
我听得心惊肉跳。
“公寓里的人全都被杀了？”
“没有，被杀的大部分都是欺负过燕的男人和女人，那些没欺负过她的，还有一些老人和孩子，并没有遭毒手。”
“再然后，燕满身是血，回到了自己房间，走到神龛前，将里面的戏子神像拿了出来，抱在怀里，嘴角露出怪异的笑。”
“下一秒，她突然猛的转身，飞跑着朝窗户撞去。”
“哗啦一声巨响，整个窗玻璃窗帘都被撞飞了，燕的身体也飞了出去，她住的是六楼，而且摔下去的时候正好穿透了楼下搭帐篷用的钢管。”
“她的身体被钢管刺穿了，可手里依旧紧紧的抱着那戏子的神像。”
“再后来，巡捕来了，封锁了现场，抬走了尸体，奇怪的是，那戏子神像突然不见了，巡捕找我做笔录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可他们压根就没找到什么戏子神像，所以也不相信我的话。”
“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因为那尊戏子神像，所以燕儿才发狂杀了公寓里的人，然后自杀。”
“刚开始在燕家里看到那神像时，我出于好奇就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惨剧发生之后，我经常拿出照片来看。”
“燕曾，这是一尊邪神，能够赐予人邪恶的力量，可我问了许多人，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神，甚至都没有人见过，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燕当初是怎么请的这尊邪神？”
后面的事情我已经隐隐能猜到了。惨剧发生之后，死去的人阴魂不散，以至于让整个公寓楼成了猛鬼公寓。不过，要人死后阴魂不散，可以理解，可若让整个公寓楼里有了一个诅咒，剩下的人都被困在这儿不能离开，这就有点邪乎了。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那些阴魂也不至于有这么大能量吧？难道还是因为那个戏子？
这时候老胡问道：“那几个青年为什么虐待你呢？你怎么得罪他们了？还有，这个房间是燕生前住的地方，你为什么住在这儿？”
老头道：“因为是燕生前住的地方，所以这里怨气最重，他们就把我扔了进来，逼着我住在这儿，是有人压制着，会好一些。”
“我住进来之后也发生过怪事儿，燕也没要我的命，只是每到晚上就附在我身上，让我双腿瘫痪。”
“至于那几个青年，都是这楼里的人，当年，他们的父辈凌辱燕，被燕杀死，如今十几年过去，他们都长大了，也像他们父辈那样邪恶，没有了女孩让他们欺负，他们就欺负我。”
“谁让我是个不中用的单身汉呢，又老又丑，正是他们欺负的对象。”
“主要是他们被那个诅咒困在楼里无法离开，心中有怨气，所以把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了。”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也曾报警求助，可有什么用呢？巡捕把他们关上几教育一番就给放了，然后他们变本加厉的折磨我。”
“没办法，我才去了你的纹身店，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你告诉我，你可以把神灵纹在饶身上，还能把他们的魂给招来，我就想到了那尊邪神。”
“于是才拿出照片让你把那邪神纹在我的身上，并把阴魂招来，这样，我也能像当初燕一样，得到邪神赐予的力量为自己报仇。”
我终于明白了，这老头让我给他纹那个戏子，不是为了驱邪，而是为了对付那几个欺负他的青年。
“这世上最邪恶的不是鬼，而是人啊。”老头一声叹息，面容更加苦涩。
我正要再问些什么，突然，挂在墙上的钟表响起报时声。我抬头一看，才发现已经午夜十二点了。
据午夜十二点过后，这里的猛鬼就会出现。
然而我们并没有看到猛鬼，却听到一个模模糊糊唱戏的声音传来。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
我瞪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那声音飘飘乎乎却越来越大，刚开始是咿咿呀呀，再后来就开始唱词儿了。
老胡和这个老头也听到了。
“来了，邪神来了。”老头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坐了起来。
“和当年一样，唱戏的声音一响起，那个邪神就来了，然后燕得到了她赐予的力量，发狂杀掉了那些欺负她的人。”
唱戏声陡然清晰起来，已经在我们面前啦。顺着声音看去，在窗户那里隐隐约约现出一个穿着青灰色戏服，甩着水袖的戏子，只是没有五官，看不清脸。
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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