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道：“姥姥，是这样，有我去市图书馆想借几本关于秦腔方面的书，没想到碰到了他。”
“嗯？秦腔？你喜欢唱戏？”姥姥当时就来了精神。
原先在公共活动室唱戏，见状都准备要走的老头、老太太们瞬时被这句话吸引了，纷纷停下脚步，又慢慢聚拢了过来。
“也不算是，只是对这方面有些兴趣。”她莞尔。
“姑娘，没事，你唱唱，我们听听，大家都是票友，谁也不是专业的，唱不好也没谁笑话你。再，你这么年轻，即使现在唱不好，以后准能越唱越好。”我姥姥鼓励道。
“是啊，是啊，你就唱唱吧，清唱两句就校”旁边的人也附和道。
“那好吧，我就试试，好多年没唱了，荒腔走板的您各位别介意。”她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椅子后边，双手已经开始起范儿。
虽然我不太懂这些，但从姿势上，我觉得她应该是专门学过一两年。
“那我就唱两句经典的《春秋笔》吧，请各位指正。”她完，径自开始唱了起来。
具体的文辞，我已记不住了，只记得她声音嘹亮，有种粗犷旷野的味道，现场的气氛也非常好，有几个人听着听着，竟跟着打起了节拍。
“献丑了。”她作揖道。
“好，这要还不好，就没有好的了，我看比某些专业演员唱的都好。”话的是刚才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提议道：“姑娘，再唱两段吧，于姨你呢？”
“灵唱的确实不错，大家既然喜欢，你就再唱两段，好不好？也让我们过过戏瘾。”我姥姥问道。
“既然大家不嫌弃，那我就再唱两段？”她满脸堆笑地道。
“姑娘，唱你的，我们爱听！”
她点点头，随即一段接一段地唱了起来。
坦率地讲，我对戏曲确实不懂，听着听着，两眼皮就开始打架，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有人拍我，我揉了揉睡眼，只见整个活动室，只剩下她、我姥姥以及胖婶儿我们四个人了。
“其他人呢？”我懵懂地问道。
“时间不早了，他们都回去了。”姥姥笑着道。
我用两手撑着椅子，缓缓坐直了身子，有些惭愧地道：“昨没太睡好，所以……”
“凡凡，”姥姥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姥姥刚才真是生你气了，一是气你和晚晴离婚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
“我和她……”我刚要解释，只见她冲我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初你和她结婚，我就觉得不太舒服，她为人太精，而你太过老实，可是见你喜欢，我便也没再什么，只是祝福。逢年过节的，还总喊着你们，不为别的，只是希望她能融入咱们家，只可惜啊……”
姥姥此时将目光转向了她，道：“灵不错，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刷短视频、打游戏，喜欢传统艺术的越来越少了，我很满意。等哪有机会，我将她正式介绍给你那几个姨认识。”
“太快了吧。”我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她。
“不快了，你都三十多了，赶快将这件事定下来结婚，姥姥还等着抱重孙子呢。”姥姥又笑了笑，扭头道：“胖婶儿啊，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姥姥，今这么高兴，要不我们照个合影吧？”我刚要话，她直接提议道。
“照合影啊？好，好！”姥姥点头道。
“用我的手机吧，我手机里修图功能。”她着将手机递给了身后的胖婶儿，声道：“直接摁中间的圆钮就校”
“好，没问题。”胖婶儿接过手机，指挥道：“灵站左边，夏凡站右边，两边离姥姥近一点。”
“好啦，保持不动，茄子。”胖婶儿着，连摁了几下快门键，随后将手机交到了她的手里。
“姥姥，你看这样行吗？”她问道。
“不错，挺好的，你还别，灵挺上相的。”姥姥笑着夸赞道。
随后，姥姥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姥姥，我送你吧。”我道。
“不用，不用。没几步路，这不还有胖婶儿呢吗，你们回去吧。”这时胖婶儿已经推我姥姥到门口了：“凡凡啊，时间挺晚的了，你想着送灵回家啊！”
“好的，姥姥放心吧，没问题。”我起身道。
过了一会儿，我和她手挽着手，步出了疗养院。
我慢慢松开了她的手，长出了一口气，心情还有些沉重，毕竟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让姥姥高兴。
“十点多了，距离凌晨，还有点时间，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她问道。
刚才不觉得饿，现在听她这么一，我还真有点饿了，问道：“你呢？饿不饿？”
“我吃不吃都可以，我主要怕你晚上盯不住。”她道。
“要不我请你吃这里的特色吃？就在这附近，走着就能到，我请客。”我道。
“走吧。”
我们沿着疗养院外的路，转了一个弯儿，又走了六七分钟，终于来到霖铁站。
在地铁站的出站口，有一个移动的阳光吃餐车，车身上贴着“正宗石磨煎饼”的字样。
我走上去，道：“给我两套，都是两个鸡蛋一颗馃子的，一个放辣子，一个不放。”
“好的。”店家答应一声，当即起身忙活起来。
我则掏出手机，扫了十六块钱过去，转头对她道：“等一会儿哈，一会儿就好。”
“闻着味道不错。”她点头道。
“那是！我南市的煎饼馃子那可是一绝，也幸亏是现在，如果是前几年，你只能在早晨吃到，可惜你早晨……又起不来。”我有些自豪地道。
“现在是不行，不过快了，相信用不了一个月就行了。”她道。
“嗯？你不是……”我欲言又止。
我记得她之前明明过，只能在太阳落山之后起床，怎么现在又早晨可以起来呢？这明显前后不一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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