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全众人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
他们从来都没想过，他们曾经的职业，竟然能真正变成一份赖以生存的工作，然后在青源县县城扎根。
谁不想出人头地。
谁又真正会想香江影视里面的古惑仔那样打打杀杀。
可不都是被生活逼的。
哪个混混，真就喜欢拿命来拼。
大伙儿想的，永远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现在用命来拼，还不是想老了之后，回到村里也有个棺材本。
这已经是他们这群人最大的奢望。
但是现在，好像自从遇到顾余年后，他们的人生轨迹就不一样了。
一个个的，全都开始学习认字，甚至连学校学生们才能学到的英语，一个个的也都学得像模像样。
不个个能用英语交流如常，但也不至于一点都不认识。
甚至，他们曾经的打打杀杀，便成了用智慧取胜。
然后，还能开公司，每个人只要有手有脚，都能获得一份工作。
不止周德全，周德全手里的兄弟们，一个个眼眶红红的。
周德全咬牙道：“成，咱们就这么干了。”
“我要七成的股份！”顾余年道。
周德全再一次激动，六成。玛德，他是打算把公司以及手底下的弟们，全都打包给顾余年。
“七成够了！”顾余年淡淡大的道。
不是她要的少。
股份这种东西，多了也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她只要绝对控股权。再多一股，或者少一股，不过只是冰冷的数字。
这个年代，国内的企业，还没有引入外资，没有投资商渗透。也没有所谓的上市概念。只有做公司的那些人，纯粹的鼓励工作，然后以公司股份来分成。
一个新的公司，就在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午被敲定。
去工商局，走流程，注册，一气呵成。
这年头，能注册公司这么新奇的玩意，可不是普通人。
周德全这人本身在青源县盘根错节了几十年。
有人听闻了风声，知道周德全注册了一个公司，全都忍不住来打探消息。
事儿是周德全办的，但顾余年，也拿了相应的报酬，那就是七成的股份。
之后，整个青源县，走街串巷的，都能听到麻辣兔头，米粉的叫卖。
……
一个挑着担子的中年男人，手指断了一截，脸上露出老实巴交的和善。
“大姐，您要不买俩麻辣兔头。”
“这兔头咋吃。没几个肉。”
断指的中年男人，听到妇女挑剔的声音，并没有着急。而是按照公司培训的课程道：“大姐，您尝尝这味道。”
着，断指的中年男人，拿出一个切成两瓣的兔头，掰了一块兔肉给挑剔的大姐。
大姐两眼泛光，甚至还觉得这个走街串巷卖东西中年男人傻，卖兔肉竟然还能给人尝味道。
兔头里边的肉，再少，那也是肉。
谁家又不是顿顿吃肉，吃肉。
县城一边，一周能吃上一回肉的，那可都是能在厂里干活儿的。普通人家里，可不也半个月到一个月，才吃上一回肉。
那可不，还是舍不得。
大姐赶忙接过鹌鹑蛋大的肉块，鼻子跟前就有鲜美诱饶香味，口水止不住的留。
大姐赶紧把肉塞进嘴里，口中唾液横飞。
哪怕咀嚼完了，吞咽到肚子里，嘴里依旧有麻辣鲜香的味道，依旧忍不住的咽口水。
大姐动心了。
真好吃。
这比普通的肉好吃。
她手掌上都还有满满的油渍呐。要不是在外头丢人，她恨不得把手掌上的油渍都全部舔干净。
断指的中年男人道：“兔头不贵，三毛钱一个。五毛钱两个。您瞧瞧，这里边，全都是油。”
“来两个！”大姐终于还是忍不住，买了俩。
断指的中年男人脸上再次带着朴素的笑容，给大姐用塑料袋装了俩。
大姐赶紧道：“哎哎，你再给我舀一勺油在里边。”
断指的中年男人照做。
一场在街道里微不足道的交易轻而易举的发生。断指的中年男人手里捏着五毛钱，依旧不停的回味。
钱，这么好赚吗？
一次能卖五毛钱，他现在手里有六十个麻辣兔头，还有十多斤的米粉，一全卖完，一都能挣上四五块。哪怕不是每都有这样好的生意，那……
断指的男人，更加的卖力卖分到他手里的麻辣兔头和米粉。他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这样的交易，在青源县的各个角落里发生。
这次，还是那个断指的中年男人，她对一个年轻的姑娘道：“顾余年，一个兔头三毛钱，两个兔头五毛钱。你要买几两米粉，我还能给你带一勺这麻辣兔头的油汁儿。你吃完了兔头，里头沾满的油汁别扔，还能煮两碗米粉呐。”
这还能不不买？
划算，实在是太划算了。
买，绝对买。
这一片，只要是有点余钱的普通人家，全都买过这样的兔头。
久而久之，没有人在意兔头的肉少不实在。那可不买兔头的时候，还带了一勺油的嘛。油可精贵了。
那里头的辣椒花椒，还有其他香料，也贵啊。
啃完了兔头，要是实在是舍不得，还能把骨头单独拿出来煮一锅汤来着。
这可划算得很。
当已经成了习惯之后，便不再有人，会认为这样东西贵。他们只会认为，这玩意，就该值这样的价钱。
好吃。
哪怕自己不吃，每周好歹也能给家里的孩子买一两个打牙祭。
……
在高考的前一，麻辣兔头突然在大街巷火了。
甚至还有这样的标语。
“买麻辣兔头给自家孩子吃，让孩子的高考红红火火。”
不知道哪里传出这样的标语。
但那些为了孩子高考的家庭，在高考前两，还是忍不住买麻辣兔头给家里的孩子，吃上一回。
吃个麻辣兔头就能考上大学？
那不能，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寓意，只要家里不差那三五毛钱的家长，都会买上那样一个麻辣兔头。
甚至那些走街串巷，卖麻辣兔头的人，奇奇怪怪的，在高考前两，就不肯卖麻辣兔头给快要高考的学生了。
“这玩意好吃是好吃，但重油重辣，要是吃了闹肚子咋整。还不如好好的准备高考，考完后，咱们老板，只要手里有准考证的，就给打五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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