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软的不来，燕语迟便挽起袖子，那便只能来硬的了。
她曾在兵营里学过这么一招，面对那张咬死不认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各种酷刑都给他来一套。从轻到重，循序渐进，再硬的嘴巴也抵不过身体上的不适，更何况是许老三这等怕死的人。
“好。”燕语迟见他不，便朝身旁的一个狱卒使了个眼神。
几个狱卒将这许老三从牢房里脱了出来，那许老三立马就急了，“哎女英雄饶命啊！咱不是都招了嘛！你怎么话不算数呀！”
“你的这些很难让我相信啊。”燕语迟拿着方才写下的供词，跟着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他听，就连许老三自己听了都不信。什么逼迫自己、不从就被碎尸万段的词句，让燕语迟觉得像是在看话本子。
“这些话，是那个人让你这么的吧？”燕语迟突然冷下脸来，不再和他嬉皮笑脸。
一旁走来一个狱卒，手里提着一个木制的工具箱，用药匙开了锁后，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各式各样的剃刀、磨骨刀等等，俗称杀人八大件。
这些玩意儿可是这大理寺里的镇寺之宝。
燕语迟随手拿了一个趁手的玩意儿，是个银制的细钳子，那钳子与剔牙的物件没什么不同，但打开了其中的机关后，才发觉这玩意儿别有洞。
那尖锐的一端，竟多出许多根鬓毛来，一旁的狱卒介绍道，“这是第一式，出自西域古国，原是用来采耳的物件。”狱卒完，便递给了燕语迟。
第一式很轻，拿在手里不占任何分量。
她忽然看向了那许老三，眼睛里寒光一射，那许老三顿时浑身一颤，竟觉得自己瞧了他。
那狱卒过来给他脱下了鞋，又启动了身旁的机关，许老三身后的木板逐渐往后滑下去，只见许老三逐渐躺平在那水泥地上。
燕语迟走了过去，却闻到了一股酸材味道，她连忙捂住了鼻子，道，“你这大半年没洗脚了！”
许老三不话，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啊——”
就在燕语迟将用第一式接触到他的脚后，一声尖叫从许老三的嘴里蹦了出来。
“你还不如实相告？”燕语迟见他牙关紧闭，一副想和她死磕到底的样子。
“你来！”燕语迟吩咐一旁的狱卒，今日就算把大理寺所有的招数都使出来，就不信敲不开这个许老三的嘴。
想不到这许老三人虽怂，竟也硬抗到邻五式。那狱卒也有些出乎意料地看了燕浴迟一眼，往日对待一些嘴硬的犯人，到邻四式这些人便扛不住了，但这许老三却抗到邻五式。
许老三的脸此刻又红又肿，明明所有的刑法都在脚上，但他的脸却像是被一群人揍了一顿似的。
第五式刚出手，那许老三便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狱卒凝眸，伸手探了探他的脉相，转而朝燕语迟走去，在她耳边轻声道，“他曾服过百怒草。”
“什么是百怒草？”燕语迟对这些没什么研究，自然不太清楚。
那狱卒解释道，“这是一种能让人经脉尽断的药物，正常人服下后，会在一端时间后逐渐变成一个毫无感觉的人，就算是被千刀万剐也与正常人无异。”
“因为他们失去了感觉，所以这八大件才对他无用？”燕语迟似乎理解了过来，脸上也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狠毒的草药。
“百怒草并非中原之物。”那狱卒道。“至于来源自哪儿，恐怕还需要将军去查了。”
“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这儿！”燕语迟心有不甘，明明真相已经近在咫尺，她不想放弃。
许老三依然像个没事人一般仰躺在木板上，尽管嘴边的血迹还未干涸，却还有力气嘲笑她，“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你们燕家的人，也……也不过如此嘛！”
燕语迟恨不得走过去一刀解决了他的性命，但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便吩咐狱卒好好看着他，切不可让任何人接近他。
自己则回去搬救兵，阿秋饱读医书，不知能不能救下这许老三。
就在她离开前，许老三忽然叫住了她，“女英雄！”
“哈哈哈哈哈——”他长笑几声后，大喊了一句，“切不可相信亲近之人！”
燕语迟停下了脚步，转身便看见那狱卒一刀了结了那许老三，随后又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血溅了一地。
燕语迟连忙跑去探了探许老三的脉息，似乎察觉到他还有一丝气，连忙摇动着他的身子，又想起他体内在百怒草的作用下没有感觉，又是拍脸又是摇晃他的身子，好在许老三最后睁开了眼，却不出任何话来。
燕语迟捂住他的伤口，原本有千万句话，到嘴里时却只剩下一句抽噎，她问，“他是谁？”
许老三只是笑了笑，捏紧的拳头一送，一颗白色的棋子滚落在地上，这许老三便断了气。
燕语迟捡起霖上的棋子，此时大理寺的人闻声而来，对于那个自杀的狱卒，大理寺并未给出合理的解释，只给了她一个“往后加强自查”的借口便胡乱搪塞了过去。
走出大理寺时，阿秋早早便在门前等候，只不过因为沈家陷入争议，阿秋不便进出大理寺的缘故。
见她走了出来，阿秋忙上前去询问一句，“将军，那个许老三不是散步流言之人。”
听阿秋怎么一，燕语迟原本愧疚的情绪此刻消失不见，她忙问，“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沈家调离了一半的暗卫调查此事，发现散步沈家流言之人，和散步燕家谋反一事的人，是同一个人。”阿秋这么一，燕语迟瞬间便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是燕禾？”燕语迟凝眸，那燕禾想来做事不过脑子的人，怎么在这散播流言蜚语一事上，竟然能做得这样拖泥不带水，甚至还牵扯出了这么多人来。
阿秋告知燕语迟近日行动务必要心谨慎为好，切不可独自行事。燕语迟嘴上虽答应了他，但回府的路上，却一直想不通一件事。
燕禾何时认识了这么多人？
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种种疑问在燕语迟脑海里闪烁，她手里紧紧地攥着许老三死前一直握着的棋子，停在了自家门口。
她低头扫了一眼手中还带有血迹的棋子，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大局未定，下谁人不为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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