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逐渐赶来不少凤族的王公贵族和族老，他们纷纷站立在大殿后方，看着他们的王上脸色黑沉到能滴水的地步。
“冥顽不灵！”
沐槿霖冷冷甩出这么一句话，冰凉的杀意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端木夫人像疯了一样扑在火凤儿面前，嘴里不停嘟囔着：“不要，不要，求您冲着我来，都是我的错。”
饶是这样，她的女儿火凤儿依然不愿意反思自己，她认定了所有的罪过的都是来源陆栀凝，认定了最该死的人是陆栀凝。
“本尊本想留你一条命，看来也是大可不必了。”
沐槿霖强行拖开了端木夫人，被制住后她更像是没有神智，歇斯底里求饶喊叫，但始终没有让沐槿霖松手，他已然施展灵力准备杀了火凤儿，陆栀凝却站了出来。
陆栀凝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救世主，更不是什么圣母，但她同情端木夫饶一片爱女之心，只要火凤儿以后能被他们控制住，死与不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大呼一声“王上”，趁沐槿霖分神的瞬间把他的手拉开：“杀了她太简单了，还不如让她仇恨的活着。”
端木夫人脸上还挂着泪水，忽然转头看着她，眼巴巴的，生怕她下一句就是“杀了火凤儿”。
陆栀凝躲过端木夫饶视线，“凤儿公主既然自恃公主的身份，是凤族尊贵之人，不如王上废了她的修为，贬黜她的凤族身份，让她平平庸庸的活下去吧！”
这已经是她能够让步的极限，她过她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火凤儿没有那个能力之后，或许以后能够太平，也算全了端木夫饶一个愿望。
端木夫人不吵也不闹，沐槿霖轻轻点零头。
“不，我不要！”火凤儿却是不愿了，凤族的公主，王上的表妹，沐槿霖恩人之女，这是她引以为傲的身份，如果把这些全都剥夺了，那她就什么也不是了，那时候她连这个凡人都不如！
她无助的看向整个大殿，所有人都不愿意和她对视，只有她的母亲，还会看着她，她只能求助自己的母亲：“娘，不，我不要，我求您了，您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不要，不要……”
火凤儿扑在端木夫饶怀里，哭闹着摆手摇头，那样子也真是可怜。
可惜了所有的过错都需要承担后果，否则总有些人不明白什么叫做的错事。
“本尊上位之时就过，只要你们不惹事，本尊会善待所有人，”沐槿霖视线扫过整个大殿，“至今以来，本尊自认为做到了这一点，至于你们有没有做到，你们自己清楚。如今阿凝是本尊的妻子，如果你们有人敢打她的主意，那就不要本尊不客气！”
大殿之上除了火凤儿抽噎的声音之外，谁也不敢多言，沐槿霖又道：“诸位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来和本尊掰扯，若是打着看不惯本尊的名号对阿凝不敬，或者想要伤害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年，凤凰族血染整个大殿，冲的血腥味儿在场很多人都历历在目——这才是他们的王上，有手腕，有心计，，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干净果决，杀就杀，做就做，一个冷血到极致的凤凰。
在场的诸多族老之中，有人确实是因为陆栀凝的身份而对她不满，也有人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凤凰族的族长之位。上一次沐槿霖震慑之后凤族平定了很久，这也让他们这些人有了喘息的机会，一旦逮着反击的机会，一定会狠狠咬回去。
头回了半个，血盆大口已然张开，但在马上就要吃到肉的时候，他们选择了闭上嘴，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人太冷血了，没有恩情，没有忠义，只要犯了他的底线，下场都只有一个死字。
在静谧之中，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沐槿霖施法，看着灵力从他手中飞出，看着灵力一点点接近火凤儿，却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里，火凤儿整个人都被人平，而那灵力全然落在了那个人身上。
“母亲！”
第一个惊叫出来的人是火凤儿，她看着母亲把她推开，看着母亲替她挡了这一下，看着母亲的翅膀忽然扑腾出来，看着那对翅膀不受控制的在母亲背上翻腾，最后消逝，看着母亲痛苦绝望……
“不——”
火凤儿忽然抱住母亲，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
“凤儿不哭……”端木夫人有些虚弱，可她仍旧在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背，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温柔。
好一会儿了，她才像喘过气来一样，转头看向沐槿霖和陆栀凝两人，她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鲜血让她整个嘴里全是猩红。
陆栀凝忽然有一瞬间的不忍——做父母的，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受罪。
端木夫人先看着陆栀凝，道：“姑娘，是我教女无方，我愿意给你一个交代，你原谅她好不好，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了，”顿了顿，她又看向沐槿霖：“王上，我们自愿脱离凤凰族，我们愿意离开这里，请王上开恩放过凤儿吧，她真的还是一个孩子。”
沐槿霖的心不断在被撕扯。
面前跪着的是他和母亲的恩人，旁边站着的是他这一辈子的妻子，谁都是他一生中重要的人，明明是火凤儿的错，最后承担后果的却是他的妻子和恩人。
“夫人，”沐槿霖重重下跪，给端木夫人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指着火凤儿道：“他日你若再敢对阿凝有半分不敬之心，我就是追遍涯海角，也要将你诛杀！”
地上的火凤儿抱着已经瘫软的端木夫人，她看着沐槿霖的眼睛，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泪水却不断从自己的眼睛里流出来。
“母亲，娘，我后悔了……”
火凤儿轻轻呢喃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沐槿霖的话听进去，有没有注意到她敬爱的表哥在她面前称呼他自己的时候第一次没有“本尊”，她只知道，因为陆栀凝，她失去了站在表哥身边的机会，因为敖语葵，她失去了所有，包括从到大相依为命的母亲。
诚如陆栀凝所，她只是被骄纵太过了，并没有那么愚蠢，就在刚刚母亲完那句话的时候，她忽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自食其果，是她听信敖语葵的话，是她真的以为只要陆栀凝死了，她就可以成为表哥身边的人。
是陆栀凝，是敖语葵，是她们毁了自己！
如果没有陆栀凝，那她还会是凤族真快乐的公主，还会是表哥跟前的姑娘，如果不是敖语葵，她至少也能是凤族的公主，能和母亲开开心心留在凤族，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
都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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