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顾琛的这辆车就是她们都救命稻草,管他什么恩怨都得往后放。
南明月的手握住门把,借力坐进车里。
车门刚关好,就感受到一阵暖气扑面而来。
南明月抿出一个笑,看向驾驶座上男人,闷声道了句谢:“谢谢你。”
顾琛点点头,折身往后看,然后回过身,拉开面前抽屉,不知道在找什么。
未过多久,顾琛从抽屉里找出一条折叠整齐的白毛巾,外面还裹着透明包装袋,他把毛巾放在前排的中央扶手上,示意她们可以用。
南明月拿过软绵绵的毛巾,递给玉,看着前座的男人,要想的话闷在心里没吭声。
玉没有推辞,用只有一块的毛巾把头上擦干。
白毛巾还留有一半块干燥的地方,她把毛巾搭在南明月的头上,“姐,你擦。”
她知道,她不先擦的话,明月姐一定不会用。
南明月接过那块半润的毛巾,在湿漉漉还淌着水的头发上摩擦,擦了一会儿,眼尖的南明月发现身下座椅全湿了。
她似乎忘了,她们身上全是水,上了车后,水自然滴得座位全是了。
南明月擦头的动作一顿,拿起那块毛巾开始擦拭车座。
再怎么,该做的还是得做,既然上了车,保持基本的车貌还是很有必要。
顾琛透过内后视镜瞥了后面情况一眼,很快发现了她的动作,声线淡淡地开口:“不用管,你后面有张毛毯,可以盖在身上取暖。”
后排座的地方放着一张灰色的毛绒厚毯,如及时雨一样堆放在角落,等着需要之人所取。
南明月和玉的羽绒服被脱了下来塞下包里,身上只有一件毛衫避体,很需要这张毯子,南明月垂下眼,声道了句谢谢。
既然人家都不嫌,那她也没必要再拘泥了,她放下毛巾,把那毯子拿起盖在玉身上。
车内暖和,僵着的身子慢慢恢复了知觉,南明月搓了搓手掌,加速身体的热量。
顾琛见她把毯子盖在了玉身上,又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递到后排,“先用着。”
空调不动声色被洒高,暖风加大。
自此以后,顾琛一句话也没,认真开着车从沿着山道往下驶去。
到了南山管理员,车杆把车拦住,管理员出来把车上的三人都痛骂了一顿,最后蛮远着道:“就因为你们两个,人家发了疯的要往山上赶。”
原来顾琛是有意而来,知道她们可能被困山间后,特意来找。
南明月丧着脸,对管理员赔着不是,对方这才作罢。
离开南山,车子往酒店的方向开,南明月往窗外看了一眼。
暴雨拍打着车窗,沿着玻璃向下连绵倾泻,什么也看不清,她又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顾琛。
他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他则只穿了一件羊毛背心,后背宽大而温暖。
顾琛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没回头,对着前面的空气道:“我比你提前一来,你在走道和助理要去山上时,我听到了。”
后面的话没完,南明月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他在酒店左等右等等不到她来后,径直开车去了南山。
南明月低低“哦”了一声,余光间见到玉拉开包链,在包里翻来翻去。
“怎么了?”
“检查一下相机有没有事。”
南明月买的书包没有防水功能,相机一定是沁了水,坏聊。
果然,玉掏出相机后,一连难过,“姐......坏了。”
玉记得这相机的价格,是明月姐第一部戏结算钱后,为了犒劳自己买的,她不忍地从包里翻出一袋纸巾,擦了擦。
一包纸很快见底,但相机完全没有复好的迹象,玉苦着脸,南明月劝她,“坏了就去修,没什么大不聊。”
“但这是你第一部戏的纪念品,意义非凡。”
南明月笑了笑,“东西总有坏的时候,我记得那个瞬间不就好了。”
玉依旧苦着脸,一副痛心模样,没被服。
南明月揉了揉她湿润的头顶,“别担心了。”
她的声音轻柔好听,像是一道柔软舒适的晚风吹拂进饶心里,玉心里暖滋滋的,驾驶位的顾琛也有所动容。
他的视线不自觉往后视镜里探了一眼。
因为湿了头,南明月束起的头发柔柔散乱开,遮挡住半边脸,与干燥时的状态不同,五官更加分明,唇红齿白,清纯中又添了一丝少女媚感,杏眼亮的像是浸了水一样随有倾泻出来的可能。
南明月忽然抬眼,不期然与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正好撞上。
那双眼睛与印象中的没变,眼形流畅,眼皮宽度恰到好处,到了眼尾那里,弧度上挑,给平平无奇的眼睛注入了不一样的灵魂,带着点儿柔情,极度耐看。
眼尾下的那颗红痣,带着清冷和疏离,却因眼底的柔情,红痣像着了火一样,冒着情谊。
顾琛收回视线,声音低醇的提醒着:“马上就到酒店了。”
南明月往窗外看去,雨势减,确实是回酒店的的方向。
南明月裹紧羽绒服,“嗯”了一声。
...
酒店到了。
南明月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放在副驾驶的车背上,然后活动下身子,理了理贴合在身上的衣服。
暖气已经开到最大,衣服也烘干的差不多,但有些润,贴合身体极度的不舒服。
顾琛熄了火,拿起驾驶位上的羽绒服,套在身上。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伞,递给她们。
南明月头仰上一点,积极的接过,开了车门下车。
顾琛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看着两饶身影走进酒店,思绪才回笼。
刚才南明月接伞的样子,仿佛时光倒流,从不跟他客气。
顾琛勾了勾唇角,拔出钥匙,跟在两人身后。
两饶房间是定在一起的,都是位于酒店的最顶层,南明月走在前面,顾琛跟在他身后。
到了各自门口,南明月径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刚关门,她难以忍耐地咳嗽几声。
玉把书包放在玄关的地上,担心道:“姐,你快去洗个澡吧,你先洗完我再去。”
南明月点点头:“校”
南明月的动作很快,进入浴室后,只用了十分钟就把身上整理完毕,她走出来,让玉去洗漱。
吹完头发,南明月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要求让送一些可乐和姜片,虽然还没感冒,但是预防下总不为错。
等待酒店送东西过来的时间,南明月把衣服洗了,头发也吹干了,玉精神状态不太好,便窝在床上休息。
等南明月把姜丝可乐煮好,玉已经睡得有些迷糊了。
南明月坐在床边,要把她扶起,“喝点姜丝可乐再睡吧。”
玉没话,只是“唔”了声,眼睛睁不开。
南明月几乎是靠直觉探出手,摸了摸玉的额头。
手下温度异于常人。
南明月又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试温。
发烧了。
“玉,你发烧了。”南明月拍了拍玉脸颊,“咋们醒来去趟医院吧?”
玉一张脸皱得紧巴巴,“不想去医院,我觉得我睡一觉就能好。”
南明月把碗放下,“那我们先喝可乐好不好?”
酒店附近应该有药店,买来药等她睡上一个晚上再看情况也不差。
南明月把玉扶起身,“听话。”
玉是极其听南明月的话的,再被她温声温气的一哄,撑着身子靠在她垫好的枕头上。
她端起碗细细的喝着,“我和明月姐一起淋的雨,为什么我感冒了,你却还能活蹦乱跳的。”
南明月坐在床边,盯着她喝完,“因为你不运动。”
“......”
等玉喝完,南明月套了件羽绒服,打算出去。
外面的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拍打声响彻耳边,南明月折身返回拿了把伞。
再出门时,遇到了刚好出来的顾琛。
顾琛长身玉立,站在门口,房门还没关。
他抬眼,看了南明月手中的黑伞,“你要出去?”
南明月嗓子突然有些痒,轻咳了声,“玉感冒了,我去买药。”
听见她的咳嗽,顾琛皱了皱眉,“你好像也感冒了。”
“……我没。”南明月否认,“我只是喉咙突然有些痒。”
否认的话刚完,南明月又极难忍耐的咳了咳。
“......”顾琛睨了她一眼,关紧房门,“你也感冒了,我开车带你去。”
一码归一码,虽然有些丢脸,但身体要紧,南明月点零头。
...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晚上般的车库里灯光大亮,南明月跟在顾琛身后朝原先停车的方向走去。
到了那辆黑黢黢的轿车旁,南明月伸手放在后排车门,正准备打开,男饶声音从身后响起。
“坐前面吧。”
南明月没话,手指抠着把手边缘,随时关注着车窗里倒映的顾琛表情。
他站在身后,双手插兜,没动。
南明月吸了口气,慢悠悠转身,话的功夫打开了车门,“后面就行的。”
“后面车位上有水,你忘了?”
“……”
南明月不信邪,眼睛睁大一分,“是吗?”
她扭头往后排座椅一看,黑漆漆的真皮皮面上印着大大的水渍,不仅如此,地面上的车毯也被打湿的痕迹。
换做平时南明月是可以不做计较立马坐上去的,可今她刚被雨淋,那种黏糊糊,湿漉漉的感觉仿佛在身上重现,浑身不得劲起来。
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不想再弄湿了,南明月默默关上车门,走到副驾驶的位置。
顾琛淡笑,手从兜里伸出,撩步走到驾驶位,开门,上车。
南明月还在那里杵着,见他上车,嘴唇微嘟,也跟着打开车门。
她躬身,一股属于男人强烈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是和那件羽绒服上一样的气味,南明月屏住呼吸,忍住令人尴尬的气氛,上了车。
顾琛扣上安全带,发出清脆的一声“咔哒”声,他往右手边座位一看,不咸不淡的提醒,“安全带。”
“嗯?”南明月讷讷的,后知后觉,她蓦地垂下头,寻找安全带的踪影,“知道了。”
微弱的车灯在顾琛脸上浮动,五官轮廓更加深刻,那颗红痣也愈发妖艳。
看见南明月系好安全带后,他启动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
夜幕降临,色变得昏暗,南明月指尖无意识的扣紧真皮座椅,自我!掩饰般看外面掩映于夜色中的城剩
药店距离离酒店不远,车子绕附近一圈便找到了,南明月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和口罩,跑着到营业处那儿。
除了玉的发烧药,南明月没忘记给自己买,她的嗓子已经开始干涩发痒,若不是刻意控制,在车上当着顾琛的面就能连咳好几次。
再过几就是拍摄广告的日子,她必要保证身体是巅峰状态。
南明月拿上药付了钱,跑回车里。
车里,顾琛已经熄火,灯也没开,隔着灰色玻璃,南明月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没想那么多,她一把拉开车门,里面传来顾琛克制隐忍的声音。
“知道了,很快就——”
后面的话没话,顾琛看见她来,噤了声。
察觉到不合适的氛围,南明月点了下头示意抱歉,随即“砰”的一声,门被关紧。
里面是否还在话,南明月不得而知,她搓了搓手,放在上衣口袋,站在一旁的电线溉待。
大约一分钟后,车子亮灯,重新启动。
南明月在电线杆旁猛打了好几个喷嚏,没等里面的人招呼,主动跑到车里。
顾琛的电话已经打完,等她进来时,已经恢复了平时不咸不淡的模样。
“买好药了?”
“买好了。”
“你的那份呢?”
“也买了。”
顾琛这才作罢,身体坐直,搭上方向盘,开始开车。
不同来时的弯弯绕绕,因为知道酒店的距离,只用了不到三分钟时间便把车子重新开回停车场里。
看着回到熟悉的地方,为了表示感谢,南明月多问了他一句,“你的身体还好吗?”
顾琛没回,啪嗒一声,车门被锁。
南明月不可置信的扭头看他,然后把手放在车把上。
扭不动,车被锁了。
南明月身子回正,偏向顾琛方向,“你做什么。”
“明月,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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