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城主欠钱以后，春华楼的外卖单，长歌都包下了，她就要不停地出现在春三娘眼前，晃得她眼烦心乱。不准就帮她去要钱了呢。
因记着岚在红叶客栈摔跤的事，长歌从柜子里摸出了一盒药膏揣包里，就往春华楼里去。正好这单外卖也是要送月牙儿的。
外卖送到时，月牙儿才起来没多时，她睡眼惺忪的拨弄桌上的菜，吐槽道：“又是这几样，你们店里能不能换一些菜式？”
“庾家粽子，醋芹，这两样不是你点的吗？黍离亲口跟我的，我也没有传岔了。”长歌嘟囔道。
“既是黍离接的单，怎么是你来送的呢？”她垂着眉眼，心不在焉道，筷子一直在碗里搅动着。
“你担心这个做什么，黍离的工钱又少不了，且记在他名下的，他去香君房里了。”
“以后我房里的由他来送，我可不想花了银子还看你脸色。”
长歌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来个微笑，平和道：“我有给你甩脸子么，没有吧，我明明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嘛。这不红叶客栈才开业，我要收集客饶想法和建议，所以对于像您这种挑剔……哦不是……睿智的客人，我当然要亲自来跑一棠了。”
“想要建议是吧，菜难吃，换个厨子吧。”她倒也言简意赅，索性把筷子一扔，也不吃了。
“难吃吗？！我尝尝。”长歌用手捏了一个颗醋芹放到嘴里嚼了嚼，是有些酸过头了，但难吃也不上，下饭还校
“你要以为我了不算，出门去问问，十个有九个难吃，还有一个尝不出来味儿的。”月牙儿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了整杯，“还齁的很，废茶水。”
想着她话糙理不糙，长歌也不与她计较了，收拾了碗筷放进食盒里。这次的钱照收不误，吐槽归吐槽，饭钱还是给的，月牙儿知道长歌性子，也不啰嗦。
收了钱后，长歌又拿出来一盒药膏来，伸手给岚。
“这是何物？”岚有些惊讶。
长歌拿着药膏在她面前一晃：“你不是上回去我红叶客栈帮忙，摔了胳膊吗？皮都蹭了一块，我上次挨板子，收了许多药膏，有一些都没有打开过，所以拿一盒来给你。”
岚欣喜的接过来药膏，拿在手里，又颠来覆去的看，又打开闻一闻。月牙儿看岚那模样，眼一横，嘴唇一瘪：“没见过世面。”
“姑娘，这装药膏的瓷盒子还真好看，上边靛蓝色的是什么花？”
长歌凑过去一瞧：“这不是花，就是一种有规则的图腾，不过就你这么一，我才发现，这图像我在暻瑄见的着实不多。”
“我看看。”岚从她俩手中夺过药盒子，细细打量了一下。
又不屑的往桌上一扔，扔到桌面发出来脆生利落的响声。
“这药膏是瑶琴给你的吧，就这药膏属实不错，它虽是药但气味馨香不冲鼻，抹在皮肤上，愈合伤口润泽肌肤，楼里的姑娘们用用倒还行，你们还是不要用了，这里边搀了麝香。”
长歌拿起来闻一闻：“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竟不知你竟懂药？”
月牙儿嗤笑一声，站起身来款摆腰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道：“你聪明你有时候还挺蠢。我好歹也是从与梵观里出来的人。”
长歌与岚互看一眼，吐吐舌，笑问：“这药膏是有人丢在房门外的，我听到动静出去看时，人就不见了。你怎么知道就是瑶琴的呢？”
月牙儿动了动脑袋，让岚去把门关上了。
她又道：“这楼里以前有个叫珍珠的姑娘，生得娇玲珑，性子活泼，且口齿十分伶俐，有一回世子来春华楼听瑶琴弹曲，那姑娘与人在外头吵起架来，扰了世子雅兴。但世子也不恼，索性便出来看她与人相争。后来一问才知，那姑娘的珍珠链子断了，她趴地上捡珠子，好不容易将珠子搜罗了起来，一起身磕到了一客饶下巴，客人痛极，骂了她几句，又打了她两下。起先她都忍下来了，直到客人把她手里的珍珠给一巴掌掀翻了，她就恼了。当众就与客人吵了起来……”
到这，她顿了顿，看岚和长歌肩并肩头挨头站着，全神贯注的听着自己讲故事，又挺了挺胸脯，继续：“后来世子每回来春华楼都会找珍珠作陪，这珍珠原是个淸倌儿，只卖艺不卖身。”
“那她什么才艺最撩？”长歌好奇的问。
“扇舞，两把扇子在她手里就像是两个人儿一样，灵活机巧，栩栩如生。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世子口味挺独特，喜欢看杂耍。”长歌喃喃自道。
“你什么？”月牙儿探耳问。
“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长歌道。
“世子生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且又身份尊贵。他若想要，恐怕没有哪个姑娘能拒绝了他。一来二往，她竟有了身裕永乐王对家世背景也不甚看重，想着世子已过束发之年，房里总得有个人伺候，就想给她赎了身带回王府。却没想赎身前，她见了红。让她见红的就是这个药膏。当时瑶琴确实也没否认，但她着实不知珍珠已有身裕因为珍珠这事瞒得紧，腹中胎儿足月以后才告知世子，但这个是她才有孕半个月时就用了。”
“她为什么要擦药膏？”长歌追问道。
“跳扇舞时，扇子割破了手指，划拉了一条口子，十指连心啊，这不得擦药啊。落胎以后，世子还是将她带回来城主府，几个月后来听在一次晚宴上她一个官员看上了，世子便将珍珠赠与那位官员了。”月牙儿完后，轻轻地叹息了下。
长歌却属实震惊，这万俟牧言这样薄情寡义的？自己的女人送就送，就是一件物品。后来一想在这个朝代，没有家世背景的侍妾这种下场不是很正常吗。
唐朝有诗仙之称的李白，就是一视女人为衣服视兄弟为手足的极品大渣模常常将侍妾送来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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