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星无月的夜晚，凉风习习。
接近凌晨一点的时候，君尧穿着睡衣独自走上了宿舍楼的台，她的宿舍与徐绽的宿舍之间间隔了两栋女生宿舍楼，对于人来距离有些远了，但对于游荡在校园内的鬼魂来，就是眨眨眼就能到达的。
君尧从口袋里抽出几张黄符，按在她已经布置好的阵法圈里，自己站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眨眼间台上挤满了形形色色的鬼。
君尧抽了抽嘴角，就算沪海大学从前是个大坟场好了，怎么这些鬼都丑成这种没眼看的样子？！
阴司收鬼的时候难道还以貌取鬼了？！
这样的工作作风不行啊！
君尧展开立在墙角的马扎，十分接地气地坐在马扎上像个街边摆摊的商贩一般，朝众鬼招呼着：“都过来。”
一个黑发完全挡住了脸穿着一身白底碎花睡衣的女鬼胆子比较大，率先飘过来，警惕地站在距离君尧一米远的地方，问：“这位……大师，叫我们有什么事吗？”
君尧咧嘴一笑，满身的仙气散尽，看起来更加接地气了：“没什么，就是打听点事。”
黑长直女鬼对现在的情况是非常懵逼的，她不太明白这位看起来道行颇深的师姑娘打算要他们这群鬼做什么？
抓鬼嘛，不像。
她摆开的阵仗就跟江湖骗子一样，看着声势浩大，实际上一点抓鬼的威力都没樱
超度嘛，也不像。
她的黄符全贴在引鬼阵上，完全只是想要把他们都吸引过来而已。
难道真的只是想要打听消息？
有什么消息是鬼知道而人打听不到的？
黑长直女鬼忽然来了精神，伸手把盖着脸的长发拨到耳后，兴致勃勃地在君尧对面席地而坐，满脸八卦之光。
“问吧！”
多少年没有碰上这么好打听的大师了，她可是有一肚子故事想要呢！
君尧环顾群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都过来看看，有谁见过这姑娘？”
一群鬼看君尧真的不打算对他们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立刻围了上去，对着君尧从叶叶那里要来的徐绽的照片认真打量仔细回忆起来。
照片上的徐绽，披散着长发站在校园飘摇着落叶的林荫道上，阳光暖暖洒在她身上，衬得她的笑脸更加洋溢着青春的光彩。
众鬼纷纷露出无奈之色，摇头表示没见过。
黑长直“咦”了一声，回头问一个穿着马甲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是不是那几晚上回来都要哭的那丫头？”
君尧眼睛一亮，她就知道！徐绽就算能背着人也很难背着鬼！
“快来看看。”君尧手上掐诀，一把将老太拉过来凑近照片。
马甲老太将照片推远几分，眯着眼睛辨认着照片里的徐绽，周围的鬼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乱马甲老太的思绪。
“对，就是这丫头。”马甲老太把照片传给下一个跃跃欲试的鬼，“那晚上她化妆太浓了，两个眼圈黑得跟个熊猫一样，眼泪流下来满脸都黑了，刚才我差点没认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
马甲老太和黑长直想了半，相互询问：“是不是花木大王做寿的时候？对对，就是那。”
“而且那的前一学校里刚刚放假，又赶上花木大王做寿，校园里没人，鬼影子都不见一个，我俩回来得早，正好碰上她。”
君尧心中一盘算，徐绽居然在放假第一就出事了吗？
“有个男的送她回来，了她两句她就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往荷花池跑，要不是我们绊了她一下，把她摔晕过去，她不定就跳荷花池了。”
徐绽在噩梦开始的时候已经寻死过一次了？！
“那他们了什么吗？”
马甲老太摇摇头：“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就听到什么‘糟蹋’，‘不爱’什么的，情侣之间还能什么。”
君尧蹙眉：“那个男的是她男朋友？”
黑长直猥琐地笑起来，“若不是男朋友，能那么亲密地搂着她进来，最后两个人直接在荷花池后面的花圃里……嘿嘿。”
君尧大囧：鬼也不好当啊，这么香艳的画面指不定哪里就上演一出。
“后来呢？她还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好像就是去了那男的宿舍里睡觉，到时间了两个人一起出门，没什么特别的吧？”马甲老太撞了撞黑长直：“是不是？”
黑长直连连点头：“对啊，他们生活很规律。黑出门，亮回家睡觉。”
君尧：“……”这特么还不奇怪吗？
徐绽和她男朋友都是人，徐绽还有兼职工作要做，什么工作是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
“大师姐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插进来，君尧低头看到了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鬼，远远的眼睛盯着她，“我知道一些。”
君尧摸了摸他的头发，问：“能告诉姐姐吗？”
鬼点点头：“照片里的姐姐总是睡不醒的样子，每出门的时候都迷迷糊糊的，回来的时候大多是被那个叔叔抱回去的，身上还有一股怪味儿。”
鬼想起那个味道还嫌弃得皱起了眉头：“有一次姐姐的鞋子掉在我头上，那股味道穿过我的头，弄得我被其他鬼嫌弃了好长一段时间。”
君尧迷茫地张望起来，谁能告诉她那究竟是什么味道，连鬼都嫌弃！
一个醉醺醺的老鬼打了个酒嗝，靠在马甲老太身上，对君尧：“那是一种迷药，能控制饶大脑，很多人喜欢用在姐身上，玩弄起来她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客户最喜欢了……”
君尧：“！！！”她听到了什么！
“你是，她去做……”
“对，不管是不是自愿的，嗝。”老鬼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一口酒，发出一声酣畅的感叹，继续：“她这两个人肯定是去做了那种工作，不定身上还染了瘾……我从前见多了，不会看走眼的……”
君尧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低头问鬼：“你刚才叫和那位姐姐在一起的男人……叔叔？”
鬼点点头：“他比姐姐看起来年纪大很多。”
“再见到他能认出来吗？”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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