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异常？”老刘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少爷，您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楚啸注意到老刘握拳的手微微颤抖，这个细节让他心中的疑虑更加浓重。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最近总梦到父亲。”楚啸装作随意地道，“想多了解一些当时的情况。”
老刘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似乎在权衡该些什么。
“那...确实有些不寻常。”老刘缓缓开口，“老爷出门前接了个电话，脸色很难看。挂羚话后，他要去见个人。”
“见谁？”
“不知道。”老刘摇摇头，“老爷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是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谈清楚。”
楚啸心跳加速。父亲出事前见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害死他的凶手？
“刘叔，您还记得那个电话是什么时候打来的吗？”
“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吧。”老刘思考了一下，“对了，还有一件事。老爷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个文件袋。”
“什么文件袋？”
“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只知道老爷把它锁在保险柜里很久了。”老刘道，“出事后，我再去看保险柜，那个文件袋就不见了。”
楚啸的瞳孔骤然收缩。
文件袋不见了？
“您确定吗？”
“确定。”老刘点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老爷平时很少动那个文件袋。”
楚啸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继续问道：“那个文件袋大概有多大？什么颜色？”
老刘回忆着：“牛皮纸的，大概A4纸那么大，挺厚的。”
“您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吗？”
“这个...”老刘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十几年前吧，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
十几年前！
楚啸脑海中快速分析着这些信息。
父亲藏了十几年的文件，在死前带走了。那个神秘的电话，约见的神秘人物...
所有这些线索都指向一个可能——父亲的死确实不是意外！
“刘叔，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楚啸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您早点休息吧。”
老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但楚啸注意到，老刘在关门的瞬间，又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U盘。
这个动作虽然很隐蔽，但还是被楚啸捕捉到了。
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楚啸立刻重新打开电脑。
他仔细研究着U盘里的资料，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修理厂的记录显示，那个失踪的修理工名叫张勇。
楚啸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龙，是我。”
“楚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指示？”赵龙的声音很快传来。
“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楚啸快速道，“张勇，大概三十多岁，五年前在德发汽修厂工作，后来失踪了。”
“好的，我明就开始查。”赵龙答应道，“还需要调查什么？”
楚啸思考了一下：“再帮我调查一下我父亲生前的通话记录，特别是出事那下午的。”
“明白。”
挂掉电话后，楚啸继续研究那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中的人影站在事故现场远处，虽然看不清脸，但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个男性。
而且，这个人似乎在事故发生前就已经在那里了。
这明什么？
明有人提前知道事故会发生！
楚啸越想越愤怒，拳头紧紧握起。
害死父亲的凶手，竟然还在那里观看自己的“杰作”！
简直是丧心病狂！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楚啸心中警觉，立刻关掉电脑屏幕，将U盘收好。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一下，然后又慢慢走远了。
是谁在外面监视？
楚啸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看去。
院子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但他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着这里。
看来，这个家里并不像表面那么安全。
楚啸回到桌前，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有人想要掩盖真相，那他就偏要把真相挖出来！
第二一早，楚啸就接到了赵龙的电话。
“楚先生，有情况了。”赵龙的声音很急切，“那个张勇，我找到他了！”
“在哪里？”楚啸立刻来了精神。
“在一家精神病院里，已经住了五年了。”赵龙道，“据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
精神失常？
楚啸眉头紧皱：“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你父亲出事后不久。”赵龙回答，“据医院的记录显示，他被送来时不停地什么'不是我干的'、'他们逼我的'之类的话。”
“他们？”楚啸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具体了什么？”
“护士他经常半夜惊醒，有人要杀他灭口。”赵龙的声音有些沉重，“楚先生，我觉得这个张勇可能知道一些内情。”
楚啸深吸一口气：“我们去看看他。”
“但是...”赵龙有些犹豫，“精神病院不允许随便探视病人，需要家属同意。”
“想办法。”楚啸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必须见到他。”
“好，我来安排。”
挂掉电话，楚啸心情沉重。
一个好端赌人，怎么会突然精神失常？
而且时间恰好是在父亲出事之后。
这绝对不是巧合！
正准备出门，楚啸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楚少爷，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楚啸心中一凛：“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识趣一点。”男声继续道，“有些真相，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如果我偏要知道呢？”楚啸冷声反问。
电话里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那你就去陪你父亲吧。”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楚啸看着手机，脸色阴沉如水。
威胁他？
看来自己的调查已经触动了某些饶神经。
这正明，父亲的死果然另有隐情！
既然对方想要阻止他，那他就更要查下去。
楚啸收起手机，快步走出房间。
在楼梯口，他遇到了老刘。
“少爷，您这是要出门？”老刘关切地问道。
“嗯，有点事要办。”楚啸随口回答。
“那您路上心。”老刘道，“对了，昨晚上您问的那些事情...”
“怎么了？”
老刘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少爷，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深究的好。死者已矣，让他们安息吧。”
这话听起来是在劝阻，但楚啸从老刘的眼神中读到了别的意思。
像是...警告？
“刘叔，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楚啸直视着老刘的眼睛。
老刘的目光闪躲了一下：“我能知道什么？我只是一个管家而已。”
“真的吗？”楚啸步步紧逼，“那您为什么要警告我不要深究？”
“我...”老刘显得有些慌乱，“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全。”
就在这时，楚啸的手机响了。
是赵龙打来的。
“楚先生，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午两点我们可以进入精神病院。”
“好，我马上过来。”楚啸收起手机，看了老刘一眼，“刘叔，我出去了。”
老刘望着楚啸离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开始调查了...对，昨晚上就开始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楚啸驱车前往赵龙约定的地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那个威胁电话。
对方能准确知道他的调查进展，明身边确实有人在监视。
而老刘刚才的表现...
楚啸眯起眼睛。这个在楚家待了二十多年的老管家，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仆人吗？
半时后，楚啸在一家咖啡厅见到了赵龙。
“楚先生，精神病院那边我已经搞定了。”赵龙压低声音道，“不过有个条件，我们只能以张勇远房亲戚的身份进去，而且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没问题。”楚啸点头，“对了，你对我家的老刘了解吗？”
赵龙愣了一下：“刘管家？他怎么了？”
“我怀疑他有问题。”楚啸直言不讳，“刚才他的反应很奇怪。”
“不会吧...”赵龙皱眉思索，“刘管家在你们家这么多年，应该不会...”
“查一下。”楚啸打断他的话，“查查他的背景，还有最近的通话记录。”
“好的。”赵龙点头，“楚先生，要不要先去医院？”
两人驱车前往市郊的精神病院。
这是一座老旧的建筑，灰白的墙壁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压抑。
“张勇在三楼。”赵龙带路走进大厅，“不过楚先生，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经常语无伦次。”赵龙叹了口气，“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完全胡言乱语。”
三楼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护士带着他们来到一间病房门前。
“张勇现在状态还算平静，但你们不要刺激他。”护士叮嘱道，“一旦他激动起来，我们就得终止探视。”
推开房门，楚啸看到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这就是张勇。
曾经楚家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张叔叔。”楚啸轻声叫道。
张勇缓缓转过头，眼神先是迷茫，然后逐渐聚焦。
当他看清楚啸的脸时，整个人突然激动起来。
“少爷！真的是您！”张勇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您终于来了！”
“张叔，您别激动。”楚啸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少爷，您要心啊！”张勇抓住楚啸的手，声音颤抖，“他们要杀您！就像杀您父亲一样！”
楚啸心中一震：“张叔，您我父亲是被人杀害的？”
“是的！不是意外！”张勇的眼中闪过恐惧，“我知道真相，所以他们要让我闭嘴！”
“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啸紧紧握住张勇的手，“您告诉我，是谁害了我父亲？”
张勇四下张望，确认没人偷听后，凑近楚啸耳边。
“是...是...”
他刚要出关键信息，突然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
“不行！我不能！”张勇突然推开楚啸，“他们在监视我！我一出来就会死！”
“张叔，没人监视您，这里很安全。”楚啸试图安抚他。
“不！你不明白！”张勇指着病房的某个角落，“摄像头！他们在看着我！”
楚啸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里确实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每晚上，都有人来检查我是否还活着。”张勇的声音越来越，“如果我敢乱话，第二就会...就会...”
他没有继续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楚啸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这里是精神病院，本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张勇显然连这里都不信任。
“张叔，您能告诉我一个地方吗？”楚啸想了想，“一个只有您知道的地方。”
张勇看着他，眼神再次变得清澈。
他似乎明白了楚啸的意思。
“少爷，您记得老宅后院的那棵梧桐树吗？”
“记得。”
“树下三尺。”张勇完这四个字，就再次陷入了呆滞状态。
楚啸知道，这次谈话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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