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杨坚被赵王宇文招设宴诱入府中,险些丢了性命。
眼看刀斧手就要冲出来,大将军元胄一个箭步上前,硬是将杨坚拽出厅外。
“王爷快走!”
元胄横刀当门,浑身肌肉绷紧,“这里有我挡着!”
赵王招见元胄这般勇猛,竟不敢硬闯,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坚逃出府去。
他气得直跺脚,指甲都掐进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该死的!”
赵王招恨得咬牙切齿,“早知如此,就该在席间一刀结果了他!”
杨坚脱险后,岂会善罢甘休?
他立刻反咬一口,诬陷赵王招和越王宇文盛密谋造反。
当夜,禁军就包围了两座王府。
“一个不留!”
杨坚冷冷下令。
屠刀挥下,鲜血染红王府的石阶。
唯有元胄因救驾有功,得了无数金银赏赐。
有人私下议论:“这元胄,活脱脱是杨坚的许褚啊!”
就在此时,益州总管王谦在蜀地起兵,与尉迟迥、司马消难等人遥相呼应。
尉迟迥更是修书后梁,请求联手。
后梁的将领们纷纷劝梁主出兵:“此时与尉迟迥结盟,进可为周室尽忠,退可席卷山南!”
梁主萧岿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他刚继位不久,朝局未稳,北周那边又传来尉迟迥起兵的消息。
“陛下,此事当如何决断?”
中书舍人柳庄躬身问道。
萧岿揉了揉太阳穴:“北周内乱,我梁国该帮谁?
帮错了,后患无穷啊。”
柳庄眼珠一转:“不如让臣去长安走一趟,探探虚实?”
“也好。”
萧岿点点头,“记住,一定要见到杨坚本人。”
长安城里,杨坚正在府中踱步。
听南梁派了使者,他眼前一亮:“快请!”
柳庄刚进门,杨坚就热情地握住他的手:“柳大人,当年我在江陵任职,多蒙梁主照顾。
如今主上年幼,托付重任于我。
咱们两家,可要继续守望相助啊!”
柳庄被这热情吓了一跳,连忙道:“随公放心,您的话我一定带到。”
回到江陵,柳庄直奔皇宫。
“杨坚怎么?”
萧岿迫不及待地问。
柳庄擦了擦汗:“杨坚,要跟咱们继续盟约。
依臣看,这次北周内乱,尉迟迥老糊涂了,王谦他们更不成气候。
周朝的文武百官,早就倒向杨坚了。”
萧岿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咱们不如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
柳庄压低声音,“杨坚必胜。
到时候,咱们再跟他谈条件。”
萧岿沉思良久,终于拍案:“好!传令下去,各军严守边境,不得妄动。”
就这样,梁国的军队按兵不动,静静地看着北方的战火。
萧岿站在城楼上,望着北方升起的狼烟,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周行军元帅韦孝宽率领大军驻扎在武陟,和尉迟迥的军队隔着一道沁水对峙。
此时正值汛期,河水暴涨,两军相持不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夜里,韦孝宽的营帐灯火通明。
“元帅,李询送来密报!”
一名亲兵匆匆递上一封信函。
韦孝宽展开一看,眉头紧锁。
他立即召集众将议事:“诸位,军情有变。”
长史李询上前一步,低声道:“杨相国传信,梁士彦等几位总管,私受尉迟迥贿赂,这才按兵不动。”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
杨坚在长安接到密报后,也是忧心忡忡。
他在内堂踱来踱去,忽然停下脚步,对身旁的内史郑译道:“看来得换将了。
梁士彦他们靠不住。”
“大人三思啊!”
李德林连忙劝阻,“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
况且受贿之事尚无实据,贸然行动,只怕......”
杨坚皱眉打断:“那你怎么办?
难道坐视不理?”
李德林拱手道:“依属下之见,不如派一位德才兼备的重臣前往军中督战。
一来可以查证传言虚实,二来诸将见朝廷派人,就算真有异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即便真有变故,也好及时应对。”
杨坚沉吟片刻,忽然一拍桌案:“好!
就这么办。
不过......派谁去合适?”
李德林微微一笑:“属下倒是有个人选......”
帐外,夜风卷着沁水的湿气扑面而来。
远处敌营的火把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此时,在韦孝宽的营帐里,几个将领正围坐一团。
“听朝廷要派人来?”
一个络腮胡子将领压低声音问道。
梁士彦冷哼一声:“怕什么?
咱们行的正坐的直。”
另一位将领却忧心忡忡:“可万一来的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
“管他是谁,”梁士彦拍案而起,“兵来将挡!”
水声哗哗作响,掩盖了营帐内的私语。
对岸,尉迟迥的军队也在暗中调动。
李德林得没错,此时派个人去,既能稳住军心,又能震慑宵。
即便有人图谋不轨,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杨坚猛地一拍桌案,恍然大悟道:“要不是您提醒,险些坏了大事!”
他当即传唤少内史崔仲方,命他前去督军。
可崔仲方一听要去山东前线,立刻露出为难之色:“家父尚在山东,这差使...”
话未完就跪地推辞。
望着崔仲方仓皇离去的背影,杨坚烦躁地来回踱步。
他随即又召来刘璆、郑译二人。
谁料刘璆连连摆手:“下官从未领兵打仗,实在难当大任。”
郑译更是直接跪倒:“家母年迈,臣实在不忍远行啊!”
“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
杨坚气得把茶杯摔得粉碎。
这时,司录高颎大步出列,朗声道:“臣愿往!”
杨坚眼前一亮,紧紧握住高颎的手:“爱卿忠勇,我心甚慰!”
当即下令即刻启程。
高颎快马加鞭赶到前线,找到老将军韦孝宽商议对策。
两人站在沁水河边,望着湍急的河水陷入沉思。
“不如在此处筑桥。”
高颎指着河道较浅的一处,“诱敌半渡而击之。”
韦孝宽捋着胡须点头:“此计甚妙。”
对岸,尉迟惇率领十万大军严阵以待。
他的副将不解地问:“将军为何不趁他们渡河时出击?”
尉迟惇冷笑道:“等他们渡到一半,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谁知韦孝宽识破此计,突然下令全军加速渡河。
战鼓如雷,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过浮桥。
等尉迟惇反应过来时,先头部队已经杀到眼前。
“放箭!快放箭!”尉迟惇慌忙下令。
但为时已晚,敌军已经冲破防线。
高颎见状,立即下令:“把浮桥烧了!”
火把扔向木桥,顿时浓烟滚滚。
士兵们回头望去,只见退路已断。
一个校尉大喊:“兄弟们,今日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隋军士气大振,个个奋勇争先。
尉迟惇的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
他身边的亲兵拉着他喊道:“将军,快撤吧!”
“混账!”
尉迟惇虽心有不甘。
但见大势已去,只得在亲兵掩护下落荒而逃。
等他逃回邺城时,十万大军已折损大半。
韦孝宽率领大军直逼邺城,战鼓声震动地。
宇文迥父子率领十三万大军在城南列阵,老将军亲自披挂上阵,身后“黄龙兵”的锦袄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父亲,我军士气正盛!”
宇文佑激动地握紧长矛。
宇文迥抚须大笑:“关中子弟们,让这群鼠辈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战场!”
战况却出乎意料。
宇文忻在阵前急得直跺脚:“将军,这样硬拼不是办法!”
他眼珠一转,突然对弓箭手喊道:“瞄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军令如山,箭雨顿时射向城头观战的民众。
“啊!快跑啊!”
百姓们的惨叫声瞬间撕裂了战场的喧嚣。
宇文忻趁机振臂高呼:“贼兵败了!
立功就在今日!”
这声呼喊像火星溅入干柴,原本受挫的士气瞬间重燃。
宇文迥在乱军中大喊:“稳住!
都给老夫稳住!”
可为时已晚。
溃逃的百姓冲乱了军阵,士兵们不知所措地互相推挤。
“父亲,挡不住了!”
宇文佑满脸是血地拽住父亲的手臂。
孝宽的军队像潮水般涌来,宇文迥只能咬牙下令:“撤回城内!”
但邺城的城墙在震的喊杀声中轰然倒塌,这场大战终于分出了胜负。
宇文迥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退上城楼。
周将崔弘度紧追不舍,跟着冲了上去。
要这崔弘度,和宇文家还有一段渊源——他的妹妹嫁给了宇文迥的儿子。
此刻,他见宇文迥张弓搭箭对准自己,干脆一把摘下头盔,远远喊话道:“还认得我吗?
今日各为其主,顾不上私情。
但念在亲家的份上,我保证约束手下,绝不对你无礼。”
宇文迥冷笑一声:“好个‘各为其主’!
你崔弘度当真一心为国?”
崔弘度沉默不语。
宇文迥知道大势已去,扔下弓箭,破口大骂杨坚十几句,随即拔剑自刎。
鲜血喷溅,身子直直倒下。
崔弘度转头对弟弟弘升道:“去,取他的首级。”
弘升提刀上前,手起刀落,提着宇文迥的头颅转身离去,径直献给主帅韦孝宽。
另一边,宇文迥的部将尉迟勤、惇佑见主将已死,慌忙向东逃往青州。
韦孝宽立刻派大将郭衍率兵追击,没多久就将二人擒获,连同宇文迥的首级一并送往长安。
杨坚翻开尉迟勤当初送来的密信,沉吟道:“此裙曾向我示好……”
左右劝道:“尉迟勤虽非主谋,但终究附逆。”
杨坚摆摆手:“惇佑处死,尉迟勤……赦免了吧。”
这场声势浩大的叛乱,从起兵到平定,仅仅六十八。
后人评价宇文迥:动机虽正,手段却拙,败亡,早已注定。
孝宽兵分几路,讨伐关东叛军。
不多时,各地叛乱一一被平定。
杨坚下令,将相州的治所迁到安阳,又将邺城彻底摧毁,不容半点残余。
他还把相州拆分成毛州和魏州,一来分散势力,二来降低风险,免得再生祸端。
此时,周军行军总管于仲文率兵抵达蓼堤,距离梁郡不过七里。
檀让带着数万兵马,气势汹汹地杀来。
手下将领有些担心:“敌军势大,该如何应对?”
于仲文眯眼笑道:“骄兵易败,让他们先得意一阵。”
他派出一队羸弱士兵前去挑战,刚一交锋就装作败退,一口气后撤十里。
檀让果然中计,得意洋洋地对左右道:“周军不过如此,不堪一击!”
夜半时分,檀让的营帐里灯火稀疏,士兵们睡得正香。
突然,喊杀声四起。
“不好!敌袭!”
檀让猛地惊醒,冲出帐外,却见火光冲,自己的军队已乱作一团。
原来,于仲文早已暗中调回精兵,趁着夜色杀回。
叛军毫无防备,瞬间崩溃,五千多人被活捉。
次日,于仲文挥师直逼梁郡。
守将刘子宽吓得面色惨白,连滚带爬地逃出城去。
部下问:“将军,我们追不追?”
于仲文摇头:“穷寇莫追,先拿下曹州要紧。”
不久,曹州陷落,叛军刺史李仲康束手就擒。
战报传来,檀让已逃至成武。
于仲文冷笑一声:“跑?我看你能跑多远!”
于是,他率军紧追不舍,直逼成武而去。
檀让再次交战,又吃了败仗,往东逃窜了数十里,最后还是被仲文抓住了。
被关进囚车送往长安,这明摆着是活不成了。
还有宇文威、宇文曹这些人,也被杨素剿灭了,杨素还向上面报了捷。
不过,司马消难和王谦的两支军队还没被消灭,杨坚心里可犯了愁。
他赶紧催促王谊进军郧州,赶快平定司马消难,同时让上柱国梁睿当西征元帅,去谋取益州。
司马消难这人本来就没什么本事,就是因为尉迟迥起兵闹事,他也想跟着占点便宜,出出风头。
嘿,这人还和他父亲的妾有不正当关系,就这种人还想出风头。
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哪能这么轻易就去试?
一听尉迟迥败亡了,司马消难吓得魂都没了。
他赶忙派冉建康,向陈朝求救。
可陈朝的军队还没出发呢,王谊的军队就快到了。
司马消难等不及王谊攻城,趁着夜里就往南跑,投降了南朝。
陈主顼封他做车骑将军,还让他兼任司空,加封随公。
王谊自然也向上面报了捷。
杨坚一看外面的祸患快平定了,大功就要告成,就自己当了大丞相,把左右丞相的官衔都撤了。
他还把陈王纯和他的几个儿子都杀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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