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汐摸着嘴唇的手垂落在身体两侧，望着前方的男人问：“学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昭言的视线在苏颜汐脸上探视睃巡，连带着在她嫣红的嘴唇上一扫而过，“刚来。”
“你今早上约我一起吃晚饭，我见你一直没来，便来门诊楼看看，以防你被不怀好意的人缠上。”
他问：“刚才你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苏颜汐：“没有啊，刚才我挺开心的。”
朦胧月色下，陆昭言的脸色更显冷暗。
苏颜汐惦记着为顾爷爷换心脏的事情，大步往办公楼走，“学长，我去换个衣服，然后请你去吃晚饭。”
陆昭言：“行，我在这里等你。”
电梯门关闭，红色的楼层数字不断变换。
陆昭言视线收回，瞳孔里的温和瞬间湮灭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缭绕烟雾笼罩着他的脸，也遮盖了他眼睛里的沉郁。
低头看表掐算着时间，吸到第五根烟的时候，陆昭言准备去洗手间清理掉身上的烟味。
转身，看到苏颜汐正倍感惊讶的看着他，似乎对他吸烟这件事情感到很意外。
陆昭言扬了扬手里的烟，“吸烟有害健康。”
苏颜汐：“那学长你还吸？”
陆昭言：“医者不能自医，就像渡人不能渡己。”
道理全都懂，但就是做不到。
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我去清理一下。”
喷过随身携带的口气清新剂，身上的烟味也被男士高端古龙香水取代。
陆昭言再返回到苏颜汐身边，温润款款，气息清新。
苏颜汐带陆昭言来到一家日式料理店。
生蚝、海胆、三文鱼、金枪鱼、北极贝、鲷鱼、甜虾等等，各种各样的刺身琳琅满目。
苏颜汐从来不吃生的东西，但因为陆昭言爱吃刺身，所以就选了这家饭店。
陆昭言看到一桌子的刺身时，明显心情愉悦，“这里的食材看起来很新鲜，谢谢学妹的招待。”
苏颜汐把绿色的芥末酱挤到莲粉色的酱料牒里，放到陆昭言手边，“这家店的评分很高，味道应该不差，学长试试。”
陆昭言夹了一片三文鱼，蘸了蘸芥末酱，放到嘴里，声音里带着惊艳：“味道的确很好，你也赶紧试试。”
“哦，”苏颜汐望着一桌子的生鲜迟疑了一瞬，然后道：“好。”
吃饭最忌讳扫兴，别人吃的正津津有味，你来一句我不喜欢，无意是在倒别饶胃口。
当然，和亲近的人不必在乎这些。
目前的处境是，苏颜汐即使不喜欢，也陪着陆昭言吃了一些刺身。
等陆昭言吃好后，苏颜汐心中忐忑，手指把纸巾搓掉了一层皮，白渣掉了一地。
“学长，我今找你，其实有事情想和你。”
陆昭言抿了一口杯中的清酒，回：“我知道。”
苏颜汐有一种心事被看穿的羞窘，为了顾爷爷的身体尽快好起来，把羞窘掩埋，继续道：“学长，我爷爷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了，等了很久了，但国内都找不到合适的配体，你出身医学世家，人脉广阔，我想拜托你帮我留意一下心脏配体的事情。”
一口气完，不算长的一段话，话落已经口干舌燥。
寻找心脏配体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更何况还要出国寻找，这个忙真的一点都不。
她和陆昭言，不过是就读同一所大学的学长学妹和同事关系。
帮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
这个忙对于陆昭言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单方面的付出，谁会干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苏颜汐低头喝着茶水，掩饰着紧张和不安。
她一直都不是一个喜欢麻烦别饶人，从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早早的学会察言观色，能自己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要别人帮忙。
这个忙提的一点边界感都没有，但为了从疼爱自己的爷爷能活下去，她还是出了口。
即使没有抬头，苏颜汐也能感觉到陆昭言在盯着她看，他沉默的目光好像一根根刺扎向她，让她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一个成语：如芒刺背。
苏颜汐垂着眼睑，好像头上悬着一把降落未落的刀，等着陆昭言帮还是不帮的宣牛
终于，陆昭言开口话了：“颜颜，顾爷爷对你很重要吧？”
苏颜汐抬头望着陆昭言，清晰地回：“对！”
九岁那年，她的亲爷爷去世，这标志着她成了没爹没妈没有任何依靠的孤儿。
在最黑暗恐惧的日子里，顾爷爷从京北风尘仆仆赶到云城，把她带到顾家，给了她一个家。
这样的恩情怎么可能不重要。
恩重如山。
陆昭言又问：“颜颜，你今求我帮忙，是为了顾宴泽，还是为了顾爷爷？”
苏颜汐很清楚地回：“跟顾宴泽没关系。”
陆昭言金丝眼镜后面的双眼望着苏颜汐，声线清润：“颜颜，我想告诉你，无论是为了顾宴泽还是为了顾爷爷，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忙，我都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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