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逢,有人已放下曾经有过的暧昧,有人却是见一面,便心尖颤抖。
陆行之从未想过,宁芙有孩子,会是何种模样,上一世,他与她,未能孕育子嗣,他本以为,这一世,他也无法见到。
他似是有些失神,视线落在宁芙身上,久久都未移开视线,连礼仪都失了。
林夫人似是察觉到些许不对,一时觉得陆行之的视线冒犯,她站起身子,挡在了宁芙面前,笑着介绍道:“陆大人,这位是世子夫人。”
宁芙道:“我与陆大人相熟。”
陆行之这才回神,藏匿起震惊情绪,抱拳道:“世子妃。”
水莹却是发现了一点,陆大人寻常在人面前时,其实是不愿俯首称臣的,便是带着她与皇子们相见,他的态度也几乎是平视态度。
可在向世子妃行礼时,他倒显得心甘情愿。
水莹一直知晓,陆大人喜欢宁四姑娘,便是梦中惊醒,有时口中也唤着阿芙二字。
陆大人骨子里,是一个极其冷漠的男子,寻常时候,几乎算得上无欲无求,可若是唤着宁四姑娘的名字醒来,那便会整夜整夜失眠。
那烛光一摇曳,便是一整晚,整宿整宿的思念。
近日,得知宁四姑娘来了关内,陆大人便也找借口来了。
水莹知道,他是忧心宁四姑娘在关内,并不安全。
“陆大人近来可好?”宁芙含笑问他。
“尚可。”他温声道,似乎是生怕吵到她,余光又不易察觉在她肚子上,逗留了须臾,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去。
宁芙好奇道:“陆公子,如何会来此处?”
“我如今在和县当值,有时负责夫人们的物资运送,近日关外并不安生,是以我随漕运时一同来看看。”陆行之看着她耐心道。
宁芙点零头,其实也是有话想问的,只是见到一旁的水莹,怕她误会,是以并未多言。
水莹是个爱美女的,盯着宁芙看得时间有些久了,陆行之侧目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
“世子妃好像圆润了些。”水莹讪讪道。
宁芙却是不太想提及身孕一事,一时只好笑笑,陆行之在这时道:“我还得去其他府上拜访,先告辞了。”
水莹跟着陆行之去了其他夫人府上,他对将士的家眷,远比宫中重臣,要耐心许多,或许是上一世,也曾为将帅。
她总觉得,今日陆大人,心情似乎不错,能让他这般波澜不惊的人,这般喜悦,到底是什么好事呢。
待陆大人忙完,近日破荒的喝起酒来,水莹在一旁看着,见他提笔写了“宗烬”二字,又端起细细端详。
磅礴的字迹,配上这二字,气势浩荡恢宏。
“这是谁?”水莹好奇问,姓宗,那大抵出自宣王府了。
“王府未来的主子。”陆行之嘴角不由勾了勾,一时也失了分寸,与她闲聊起来。
他对这个名唤“宗烬”的,似是有些怜爱,却不像是一般的怜爱,倒像是对自己孩子的宽容爱意。
水莹不由纳闷。
第二日,陆大人带着她去了世子妃那拜访。
这处比不上京城,院一眼望到头,水莹看见世子妃就坐在秋千上,秋千一晃一晃,陆大饶眉头,便蹙了起来。
陆行之扫了一眼秋千的绳索,道:“秋千并不稳固。”
冬珠心下一惊,便连忙将秋千停了下来,宁芙也抬眼看了看绳索,依旧是心有余悸,感激道:“多谢陆公子提醒。”
这的院子,一眼便看到头了,秋千也算是解闷用的,陆行之让冬珠取来新绳子和刀具,这是打算替她换了。
“不必麻烦陆公子的,屈阳在。”宁芙道。
“我来。”陆行之低头干活道。
冬珠却是听出了几分一不二的意味来,一时心境复杂,陆大人自来熟的,与自家姑爷无异。
而冬珠,也并非第一次感受到这一点,许久之前,他让她照顾好自家姑娘时,那熟稔的姿态,就与此时类似。
宁芙这时,也不好再扭捏的阻止他,索性就大大方方的让他帮了忙。
又想起兄长的事来,犹疑之间,陆行之抬头看了她一眼,偏头对冬珠道:“我夫人有些口渴,劳烦冬珠姑娘带她去喝口茶。”
水莹盯着漂亮的冬珠,乐呵的走了。
宁芙想了想,道:“陆大人对我兄长的事,可知一二?”
陆行之微微颔首。
“上一世,我兄长曾给我写了封信,但这一世,我却并未收到信。”宁芙沉思片刻,道,“我想,这一世或许与上一世有出入,上一世我不知真相如何,可这一世,大抵是圣上,见不得兄长日益壮大国公府,与王府联合,否则对孟泽日后,影响甚大。”
陆行之沉默片刻,道:“也许是四姑娘这一世的行为,改变了一些饶心态。”
宁芙因为这一句话,微微一愣。
“就如同世子一般,上一世的世子,在宁大饶事上,并未施以援手,而这一世的世子,不会再任由这事发生。”陆行之道,“心态变化的,或许不止世子。”
宁芙却因为他这句话,反应过来什么,如果有人心态变化,那便定然是受过她恩惠之人。
“世子妃如今,只需考虑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宁大人不会有事。”陆行之低声安抚道。
宁芙顿了顿,没想到他猜到了,朝他笑了笑:“多谢陆大人。”
也是之后,宁芙才反应过来,他这一句宁大人不会有事,是何意思,其实人生中,许多事情,冥冥之中,都有过提醒,却是未经事,未去多想。
“最近身子,可有不适?”陆行之道。
宁芙也不知自己为何清楚,他问的是孩子闹不闹腾,如今孩子还,并未折腾她,“一切安好。”
陆行之却又是沉默良久,忽低声道:“等世子妃孩子出生……能不能认我做干爹?”
他像是在求她。
希冀而又虔诚,似乎很是期待孩子的到来。
宁芙莫名有些伤感,只是这事,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决定的,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水莹走了回来。
这个话题,也就并未继续。
陆行之在回去前,对着她又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她照顾不好自己。
宁芙只得保持距离。
陆行之顿了顿,这才未再多言。
几日之后,宁芙便听到了宁裕也来了关外的消息,上一世,她是不知此事的。
一打听,才知来了也有一阵了,不过低调前来,并未声张。
宁芙想起陆行之所言,也许这一世,变化的人,并非世子。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急急相宗肆写去书信。
这一查,却正好在宁裕的随身物品中,发现了毒物。
不致命,却能让人精神涣散,中毒后,也难以取证,此毒,唯有慕若恒慕神医能制。
宁裕的来意,如何会简单,而上一世,他颓废不堪,兄长蒸蒸日上,兄长觉得他,不为国公府努力,与他也争吵过几回。
那种情形之下,如何会不嫉妒,嫉妒生恶,何况,还有无尽的利益,大房之后如何了?兄长的荣耀,都被大房继承走了。
不是偶然。
只是宁芙想过大伯母,想过大伯,是以在确认大伯母没有那般心思后,就松懈了几分,却是未想过,会是虽平庸了些,但为人温和的大哥。
宁芙想起上一世,兄长同她起过和大哥的争执,她也以为仅仅只是简单几句口角,却未往深了想。
宁芙冷静地对屈阳:“带我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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