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之下,恐怕无人能经受得住这般诱惑,且六殿下,也貌比潘安,宁真远眼下或许不愿背离孟澈,可四殿下通胡一事是道坎,他若倒台,宁真远不然会另寻靠山。”
张录分析得也算是透彻了,待孟澈被处置之后,宁真远是何态度,并不好。
屈阳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宗肆。
可惜偏偏这位,对宁四姑娘也颇有想法,是以孟泽与宁四,绝无可能,便是有可能,这位也会给掐灭咯。
世子刚回北地时,并未走露半点风声,只暗中将宗亭给架空了,又将敬文帝派来的人,全部私下都杀了个干净,又将这事给压了下来。
屈阳也是第一次见世子这般心狠。
而在处置异党这般要紧关头时,竟还有兴致,让人去盯着宁四姑娘的情况。
京中敬文帝自然不可能全然不知晓这事,只是生了重病,世子既未死,与世子相斗并非长久之计,当时未能成功刺杀他,便已错过了处置他的时机。
而眼下胡人又蠢蠢欲动,指不定还需要靠他,是以即便敬文帝知晓了些风声,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敬文帝的希望,恐怕也只有孟泽能独挑大梁。
若是孟泽做不到,敬文帝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容忍宗肆这位权臣的存在,保大燕之无虞,不失丢失领土之骂名。
张录道:“六殿下眼下,恐怕急得晋王相助,才会对宁四姑娘步步相逼,若是此时他去圣上面前,提与四姑娘的亲事,圣上会应允。”
半年前,敬文帝顾忌着宁真远当时是功臣,若逼他嫁女,显得帝王太过功利,而不顾君臣之情,其他臣子,心中必然会多想,不利于统治。
而眼下,距宁真远立功,已过去半年,期间立功之人不少,谁还记得宁真远半年前的功绩,是以便是赐婚,也少了顾忌。
更何况,敬文帝也得考虑孟泽的将来,传位与他之后,孟泽能不能当好皇帝,如今已不在敬文帝考虑范围之内,但他身边有没有能提点他的忠臣,便显得尤为重要了。
“便是应允,又如何?”宗肆淡淡道,“只要一日未成亲,那便有变数,宁真远便不会对孟泽尽心尽力。”
张录道:“还是世子沉得住气。”
屈阳心道,这是世子打算无视道德,若是真有那种情况,便抢亲的意思。
女子的名誉,自然重要,宣王府世子娶一位已订过亲事的女君,虽然是不好听了些,可世子不在意,那便无所谓了。
便是宁四姑娘已经跟人成亲了,世子也是不在乎的,如今世子已不在乎这些伦理道德,宣王府的名声也已没那般重要,只有宁四姑娘,世子是在乎的。
也不知在那达州,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录走后,宗肆才道:“给孟渊送封信。”
沉吟片刻,又道,“给阿芙也送一封,就以傅公子的名义,写一封家书,送到茶庄,让孟渊转交于她。”
却宁芙在看到吾妻亲启四个字时,不由愣了愣。
随后想起,自己在达州时,曾扮做傅公子的新妻,宗肆为了掩人耳目,这般写倒也算合乎情理。
信中正面的内容,不过是寻常的所见所闻,他吃了什么,见了谁,像是夫君与妻子交代着自己的事宜,问她的近况如何,末了又叮嘱她莫要被人勾去了魂。
倒像是那他曾经扮过的慕容的语气。
宁芙却是熟练的用起他曾经给过自己的隐形墨水,信纸的背面,果然写着正事。
信中提及了两件事。
其一,孟泽有求娶她的打算。
其二,她不必与孟泽相抗衡,亲事不会定下。
宁芙沉思片刻,这与孟渊所提及的,倒是没有差异,她并不担心此时,多的是不愿她嫁给孟泽之人,孟澈亦是如此。
只是这背面,却也有一句:自有比那皇后之位,更好的去处,阿芙即便心动,也请再斟酌斟酌,孟泽给你的,也只有这皇后之位,日后却也未必安稳,我能给你的,比他要多得多。
宗肆的饼,宁芙自然也不吃。
“看来傅公子,面对姑娘时,很有倾诉的欲望。”慕若恒笑了笑。
宗肆这封信,整整写了六张信纸,倒不像是他的作风了。
宁芙却是道:“既然演戏,自然要逼真。”
“四姑娘在演戏,却也足够让人沉浸其中,便是向来爱美饶孟泽,亦有几分心动。”慕若恒有意无意道。
“你交代给我的事,我自然会完成。”宁芙公事公办道。
孟泽对她有几分兴趣,她自然能感受到,只是跟上一世并无区别,不过是因为晋王。
几日之后,孟泽又带着她出府游玩。
孟泽似乎兴致极高,同她话时,远比平日里还要耐心。
“表哥今日,似乎很开心。”她想了想,还是问道。
孟泽今日,自然是高心,同宁芙的亲事,父王先前是不反对他去争取,可没有赐婚之意,而昨日,父皇竟主动提及了这事。
若是有父皇赐婚,这一切自然要简单不少。
只是对是否是他的正妻,父皇还未定夺妥当。
宁国公府的女君,尤其是眼下宁真远身居要职,给一个皇子当正妻,自然当得,当侧室,反而是不合理的。
而父皇还要考虑,这就意味深长了,除非是给太子当侧室。
这叫孟泽心情,如何能不好。
“日后我一定会对表妹好,亏欠你的,日后我会补上。”孟泽没来由道,又伸手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发丝。
宁芙自然也想到了其中缘由,恐怕孟泽是无法娶自己为正室了,而为何会如此,也让她顿了顿。
没想到敬文帝真有了立太子的打算,恐怕是身子越发严重了,才不愿再拖下去。
一旦孟泽当了太子,孟渊再想既位,可就麻烦许多了,便是在法理上,也得多花不少功夫,处理不当,篡位的名声,可就得跟着他了,也难怪孟渊要自己办那事。
她正想着,没注意孟泽伸手抚摸着她的脸。
宁芙只感觉到了一道阴影,抬头时,便看见了面无表情的陆行之。
是的,面无表情。
他在见到自己与孟泽走得近时,两次都是如此。
倒像是,抓到了自己同奸夫在一处。
而在宗肆面前,他从不会如此。
“陆大人回京了。”孟泽却牵起她的手,含笑挑衅看着陆行之。
陆行之平静地看了一眼宁芙,后者就把手给收了回去。
“陆公子。”宁芙道。
“四姑娘赏完湖,便回府吧。”陆行之只留下这句话,便驾马离去了。
宁芙回府后,便听了陆行之在达州修路这事上,也办得极为妥当,达州向来境外势力盘踞,不愿让达州与京中往来便利,这路一直未修下去,是以敬文帝一直束手无策。
没想到既位以来,一直修不下去的路,陆行之给修完了,这何止是大功。
“行之办事,从未有过失手时候,深的朕心,该赏。”敬文帝喜不自胜。
陆行之下跪道:“臣有个不情之请。”
“行之但无妨。”
“眼下,臣已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还望圣上能赐婚与我同宁四姑娘。”陆行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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