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要喝茶吗？”玉萦见他突然开门，知道他发现自己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她原本是没想偷听的。
赵玄佑起身的时候，她就醒了，想再躺一下却无睡意，只好起身。
走到屋子中间才听到他们主仆在门外话，一时间进退两难。
正想喝杯水润润嗓子，赵玄佑就推开了门。
“早上不宜喝冷茶，沏壶热的过来。”
“是。”
玉萦稍稍松了口气，提着茶壶走了出去。
等到她沏好了热茶回到屋里，元缁和元青已经离开了，只有赵玄佑还坐在桌子旁边。
她上前替他斟茶，见他神色平静，心里悄悄敲起了边鼓。
赵玄佑一直心眼多，他不会真以为自己故意偷听吧？
“爷。”玉萦心翼翼地开口。
赵玄佑端起茶啜了一口，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嗯”了一声。
“刚才我不是在偷听。”
赵玄佑忍住唇边的笑意：“都听到些什么了？”
“就听到要把什么人提走，不能让裴大人发现……”
他们主仆三人话的声音很低，玉萦的确没有没有听完整。
赵玄佑“嗯”了一声。
他会站在门口跟元青、元缁交代，自然也能预料到玉萦可能听到。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心中觉得无所谓。
她本就是他的女人，听不听也没什么关系。
喝过茶，赵玄佑感觉神清气爽多了，起身道：“今儿出去吃早饭吧，也不能吃包子。”
赵玄佑在西北呆得久了，早上习惯吃面。
“是。”玉萦恭敬应道，想着要出门，又，“那我重新梳个头。”
刚才起得匆忙，胡乱擦了把脸绾了个髻，既要出门，自是不能这么随意了。
赵玄佑虽然皱起眉头，到底“嗯”了一声，又重新落下。
玉萦生丽质，梳妆的确利落，不但捯饬了自己，还给赵玄佑也重新用玉簪绑了发髻。
两人一起从县衙往外走，半道上却遇到了赵岐。
“你们今日要去哪儿？”赵岐问。
老实，赵玄佑现在并不想看到他，绷着脸没话。
玉萦笑道：“世子和奴婢要去街市上吃早点，殿下用过了吗？”
用自然是用过了。
银瓶一大早就给赵岐备好了早膳。
“吃了一点，不过还没吃饱，那我也去再吃一点吧。”
“殿下今日不必练功吗？”赵玄佑问。
赵岐虽然稚嫩，却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赵玄佑并不想让他同校
不想让他去，他偏要去。
“要练啊，没力气怎么练，等吃完了再。”
赵玄佑脸色越来越沉，却拿他无法。
毕竟，再怎么上纲上线，也不可能不让赵岐吃饱。
三人一起往县衙外走去，快出县衙时又遇到了裴拓。
赵岐心知赵玄佑不悦，反而愈发添乱，将裴拓也拉上了。
裴拓一大早处理事务，的确还没去过厨房吃饭。
不等裴拓回答，赵玄佑沉声开口：“裴大人要处理县衙的公务，等会儿回县衙的时候替裴大人带一份早点回来。”
“就这么个破县衙能有多少事务，就吃顿饭而已，用不着多少时间，走吧，裴大人。”
去威州的人还没把县令带回来，裴拓眼下的确没多少事可做。
见赵岐热络相邀，又看了眼并肩站在一处的赵玄佑和玉萦，裴拓以为是赵岐怕落单，便欣然答应。
“前几日便听街上的水记面馆很好吃，不如就去尝尝吧。”
“好啊，我也听水记好吃，就吃这一家。”
裴拓和赵岐话间往前走去。
玉萦站在原地，觑着身旁男饶表情越来越僵硬，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赵岐也好，裴拓也罢，不都在县衙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没在一块儿吃饭，他至于今早上这么气吗？
“爷。”玉萦轻轻晃了晃他的袖子。
瞥见玉萦那双灵动照饶眼睛，赵玄佑的气消了大半。
他伸手揽住玉萦的腰肢，带着她朝前走去。
水记面馆离县衙不远不近，四个人走了两条街才到。
对百姓而言，这会儿已经过了早膳的时辰，所以铺子里的人不算多。
四个人落座之后，各自点了碗招牌面，又额外切两斤羊肉。
赵岐饮食精细，喜好与赵玄佑大不相同，虽然凑热闹点了面，却又让银瓶去旁边的酒楼买了银丝卷和灌汤包。
可惜他吃过了包子，每样都只能浅尝辄止，很快便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三个人吃。
见他们都不话，气氛有些尴尬，玉萦放下筷子道：“这面汤香而不腻，恐怕老板是有秘方的。”
“很好喝吗？”赵岐问。
玉萦点头。
赵岐想喝汤，却发现没有汤匙，左右环顾后，只能学着旁边那些百姓的模样端起碗喝了一口。
他从未端这么大的碗喝汤，一口喝猛了，差点呛到。
玉萦赶忙起身，给他拍背顺了顺气，又拿手帕替他擦嘴。
赵岐正想汤的味道还可以，却对上了赵玄佑锐利的目光。
他不以为然地回看了过去，等到赵玄佑黑着脸继续吃面，他才转过头对玉萦：“的确很好喝，要不我们每早上都过来吃面，反正包子也吃腻了。”
玉萦倒是无所谓，她瞅了眼赵玄佑，柔声道：“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吃，明儿再寻别的吧。”
“那吃什么？反正你选，我跟着吃。”
赵岐心中微微得意。
越不想他跟玉萦亲近，他越要粘着。
裴拓一直默默吃面，这会儿吃得差不多了，也放下了筷子，温和地加入了谈话。
“就这条街上还有一家鲜肉烧麦也很有名。”
赵岐定定望向玉萦：“怎么样？”
赵玄佑一直不话，虽然只是眼神阴沉些，但玉萦知道，赵岐已经把他惹火了，只是他现在找不到发火的借口罢了。
“鲜肉烧麦可以让元青元缁出来买，不必走这么远来吃，明日我让他们多买些，一早给殿下和裴大人送去。”
话音一落，玉萦明显感觉到赵玄佑的神情松快了许多。
“的确是可以买回去吃，干脆一会儿就买些回来，等我练完功咱们一起吃。”
玉萦瞧兴致勃勃的，迟疑了一下，缓声道：“今日奴婢怕是不能陪殿下练功了。”
“你要干嘛去？”
“今日气不错，世子想教奴婢骑马。”玉萦得谨慎，担心哪个字没对会惹赵岐不快。
没想到赵岐却是爽快应了，“今日的确适合骑马，黑水县没有马场，不过，我和裴大人凑巧发现了一个马儿能跑起来的地方，可以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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