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疑惑道：“前辈，我本来也不想当什么圣皇，刚才的也不是这个话题。”
碧云子摇头道：“正是因你所问，方才有感而发。”
“你应知上古时代，人族弱。毒虫猛兽多于人族千百倍，而因饥寒而亡的又远多过死于虫兽之口。若有灾、瘟疫，更是无以抵挡，一个强盛部族可能一夕灭亡。”
“若末日，则上古人族每一日所面对的皆是末日。灵气出现、邪魔降世，也不过是又一场灾。”
“熬不住，便死，抗得住，便继续活。”
“人族力弱，也无利爪毒牙，莫非便能因此野兽更适应上古时代，人族合该灭亡？”
“如今也是如此，邪魔与魔仆更适应灵气，亦不表示这个时代便该属于它们。”
“人族尚存生机，未来仍有变数。师尊预见吾能于此世飞升成圣，吾相信必非虚言。”
“而你若能为人族保留火种，甚或扭转局势战胜邪魔，不论你自己想与不想，在后世人眼中，都将是人祖再世，圣皇复生。”
“盘古圣人觉醒异能之时，飞升灵界之时，所求必定不是被后人尊为‘人祖’。”
“之后数代圣人飞升，也非全都心甘情愿，只是无法长留世间，不得不去往灵界。但亦不影响诸代圣人在灵界奋战千年，为世间人族遮风挡雨。”
“即便是轩辕，也曾为本氏族繁衍生息与其他氏族开战，并不损其圣皇威名。”
“恰巧近年来，吾也听闻当世赢圣母’称谓，且含十足贬义。”
“想来你便是在此关节处，尚未想得透澈。”
“若你为自身求存，需要杀戮千人万人，你绝不会有一丝犹疑。”
“而若是你为人族未来考虑，可能影响千万人时，你心中反倒略有彷徨之意。仿佛不管如何选择，都成了圣母一般的人物。”
“圣母者，有心为之，自缚手脚，反受拖累。”
“圣皇者，心中无名，自然无拘无束，我心即是心。”
“何为心？”
“吾之氏族后辈中曾有一人，名为太上，较吾与轩辕等人更为年幼，在当年亦有圣人之资。”
“近来吾方知其并未飞升，而是滞留世间，想必是由于灵气枯竭，最终未及成圣。”
“但吾观其传世着作，有一言恰可助你理会何为心。”
“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口气了许多，碧云子喝的那瓶酒劲过去，渐渐显得更加虚弱，最后缓缓道：
“你年龄尚幼，身居于至高之位时日更短，是故吾倚老卖老，多言几句。后续要如何行事，仍全凭你自己心意。”
“此次吾伤及本源，以当今之灵气浓度尚不足以恢复，今后恐难有再战之力。”
“如你要离开此处，劳烦在空间之中为吾留个位置。吾还要飞升成圣，断不可死在此间啊。”
王丰闻言一怔，心头却若有所悟。
碧云子最后这话可以既贪生怕死又脸皮甚厚，偏偏又那么理所当然、顺从本心。
当即起身行了一礼，“碧云前辈，子受教了。稍后我先将你收进空间，等时机合适再请你出来恢复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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