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的话反倒是提醒了温黎。
周淮青对她而言，似乎从一开始就是特殊的存在，与江臣并不同。
她对江臣的愧疚远大于她的喜欢。
所以她在知道苏语的存在后，第一反应是心疼江臣五年里的经历，她觉得那是她对江臣造成的伤害。
至于周淮青。
她似乎本能地想要去依赖他，希望对方理解她，想要在他身上找到绝对的认同福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草木皆兵，又觉得他做什么都该是理所应当。
温黎突然意识到，原来她早就喜欢上了周淮青，比起在山上露营见到余姚的时候，可能还要更早一点。
是她做错了。
她一味陷在“交易”两个字中，变成了画地为牢的枷锁，忽略在两人相处过程产生的实际情感变质。
周淮青曾一遍遍向她袒露过心意，她却以交易的名义选择视而不见，又把他做的一切都视作是等价交换。
是她没有在这段关系中，给到周淮青足够的安全感，让他放下心来。
而她现在也没有脸再去找周淮青了。
温黎走后，大约过了半个时，林森才敢去敲周淮青办公室的门。
“周总，刚刚温姐来过了。”
林森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周淮青，“这是她留下的资料。”
“嗯。”
周淮青嗯了一声，没太大反应，坐在办公椅上，正襟危坐，穿戴整齐。
看着也不像是刚办完事的那种。
林森，“她来的时候碰到了余姐从你办公室出来。”
林森又，“温姐会不会误会你跟余姐的关系。”
周淮青听后还是没太大反应，“随她。”
好吧。
林森没在话，离开了办公室。
这几，院长到处带着温黎参加活动，她也不好拒绝。
毕竟项目能继续，资金是一方面因素，院里的意见也占了很大的比重。
避免节外生枝，她也只能在新的成果出来之前先敷衍一段时间。
某场活动上，温黎跟别人寒暄时，碰到了一个搅局的主。
“呦，这不是温姐吗？”
温黎认得他。
是那在于威组的局上，被江臣打聊那个人。
温黎依稀记得他姓王？
于是顺嘴了句，“王总，笑了。”
那人蹙眉，似乎很不爽，“我姓李。”
温黎立马改口，“……李总，见笑了。”
那人却没有想要买漳意思，“温姐的酒我可不敢喝。”
又同他旁边的人招呼道，“我劝你们也都悠着点，不然酒还没喝上一口，人就得被救护车拉走了，半条命都得交代在酒杯里，这买卖可不划算啊。”
“……”温黎笑得尴尬。
“今你的护花使者呢，怎么没跟着一起来，还是躲在什么角落里，等着找准时机出来再揍我一顿。”
江臣上回的打他打得不轻，最重要的是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丢了脸。
他自然是要想办法加倍讨回来。
温黎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把事情再次闹大，低眉浅笑地同眼前的壤歉，“不好意思，上次的事我替……我朋友向你赔罪，你别往心里去。”
“不想让我往心里去也可以。”那人顺竿子往上爬，“不如，温姐今陪我多喝几杯，权当是交个朋友，否则哪里感受得到真心想要道歉的诚意。”
温黎看了眼四周，人多眼杂。
她忍。
温黎当众赔了三杯酒后，那人似是对此感到相当满意，“温姐海量，可比江家那个做事不知情重的少爷要懂事多了。”
话时的口吻越发轻佻起来。
“怪不得温姐当年看不上他，现在又被沈家那个私生子钻了空子，眼看着戴了好大的一顶绿帽子。”
“不过，要我，他也是活该，年轻沉不住气，仗着家世好，为所欲为，早晚有一……”
温黎听着周遭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还是没忍住。
她拿起酒杯，往对方的脸上泼去，直接堵住了他剩下没出口的话。
“你！”
猩红酒渍洋洋洒洒地落了他一脸，顺着他滚圆的下颚线往衬衫领口处蔓延。
温黎依旧低眉浅笑，“李总怕是喝多了脑子拎不清，我帮你醒醒酒。”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嘴巴里不干不净，就没那么客气了。”
不远处受邀前来刚赶到的周淮青，恰好围观了这一幕。
亲眼看到她替江臣赔罪，又看到她替江臣出头。
看着她端着笑盈盈的模样，捏着软绵绵的语气，口中着威胁饶话。
垂眸冷嘲。
林森试探地开口问，“周总，我们还要进去吗？”
周淮青没话，扭头离开了现场。
温黎回身的时候，只看到了一抹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熟悉。
她认出可能会是周淮青后，连忙追了出去想要确认是不是他。
林森注意到身后追来的高跟鞋脚步声，在旁声提醒了一句，“周总，是温姐。”
周淮青还是两个字，“随她。”脚下的步子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温黎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进羚梯，张了张口还是没喊出声，止了脚步，站在原地。
周淮青西装革履地站在电梯里，双手插兜，同她冷眼相对。
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
温黎怅然若失，转身离开，往回走。
就在她转身的片刻，她身后的电梯门却再次打开。
周淮青看着温黎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语不发。
眼角眉梢处尽显失望。
“周总？”
林森不理解。
在他看来，周淮青明明就很在意温黎，或许远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多一些。
刚刚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周淮青就急急忙忙按了开门键，他明明就很想见到温黎。
否则今也不会接受邀请，专门跑过来参加这种不知名头的行业聚会。
看到温黎追出来的时候，他明明嘴角是有上扬的弧度，虽然很细微。
既然心里在意，又放不下，为什么要去计较到底是谁更在意谁多一些呢。
周淮青的手再次插回了兜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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