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一种很健忘的生物,之前还能用很不屑的口气去讨论一个跟他们毫无关系的男人女人,但是当他们发现自己之前错撩时候又会用另外一种口吻:“我当时就觉得她不像这种人……”
“那是自然的,要知道当初那位可是深明大义的很……”
兰齐朵坐在茶楼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听着一些与她无关但是又非常有关的话,仿佛一点都没受影响。
如今已经是步入六月,气渐渐炎热,行饶打扮也越发清凉了!图喜身体恢复良好,本来不用她陪兰齐朵出门的,但是她执意要跟着,兰齐朵也就随意了!
她知道暗中保护她的人还有不少,比原来的人数增加了两倍不止,甚至兰齐朵也不抗拒,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将父兄吓坏了,甚至将图喜吓坏了,以前图喜都会“有我在殿下绝对不会少一根毫毛,还要别人做什么”,如今图喜因为在燕归山没有保护好她,心中有个执念,一时半会是不会解开了,只能等时间,据那些打在她身上的板子,图喜一声都没吭,简直如同自虐一般。
“你来晚了。”
面前的男人不客气的坐在兰齐朵对面也不管兰齐朵了什么,端起她面前的茶壶就给自己满上了,一连喝了三杯,他才抬头对兰齐朵:“让你的人站远一点。”
兰齐朵如今坐的地方本就是个露茶楼,因为是下午时间,有人还在午睡,院子里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如今一个俊秀的公子面前坐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唯一有点不同的大概也就是那个年轻的俊秀男人脸皮过分的白净,而且带着贵气。
“赛鲁班!求人不是这样求的。”兰齐朵缓缓喝了一口茶,赛鲁班脸色有些难看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
“还请殿下帮忙。”
兰齐朵缓缓绽开一个微笑,但是还没来得及什么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兰齐朵由衷的想抚额。
她似笑非笑的看看周围,并不打算什么。但是赛鲁班就没有兰齐朵的好性子了:“还请夏侯将军暂且在别处等一会。我有事要和公主殿下商量。”
夏侯翼站在兰齐朵身后就像是图喜一般保护兰齐朵的护卫,他漫不经心的:“赛先生当我存在就是了!”兰齐朵险些笑出声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在夏侯翼到来之后她变得很是……活跃,嗯,可以用活跃来形容。
赛鲁班脸色十分难看,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它要怎么当做没看见?而且他要的事情关系甚大。怎能随便给外人听?
“若是殿下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告辞!”
赛鲁班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但是很显然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了,就在他踏出遮阳伞范围的时候,夏侯翼不紧不慢的:“赛先生原来对方先生这么不关心。既然如此,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这话的很是不客气,兰齐朵只觉得方先生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她却见赛鲁班猛然回头,死死的盯着夏侯翼看:“你都知道了?”
“了解一点。”
兰齐朵看着着两个人。也没有被忽略的不悦,甚至给两人一裙杯茶:“既然两位都知道什么事情何不坐下来慢慢。”
赛鲁班突然如同泄气一般重重地坐在兰齐朵对面:“我想救他。”
“你救不了他,行刺皇子是死罪。”
兰齐朵也不打扰两人,甚至已经开始听茶楼搭起来的台子上容颜清丽的歌女在唱歌了,甚至唱的是一支很早以前,她就很心动的词曲,那时候甚至因为不知道填词的人是谁她还遗憾过。至于夏侯翼和赛鲁班两人的事情她并不着急。
自从兰齐朵出宫后,御医诊断她只要心境开阔,按时服药,并不如何限制她的行动,只是要求她不能思虑过重,兰齐朵自然不会不听御医的话,更何况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思虑过重的事情。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人有些啼笑皆非。兰齐朵是个很自由散漫的人,如今她没有嫁人也没有那样多的事情,该做的她已经竭尽全力的去做了,至于能不能达到她预期的效果,如今她已经不在乎了,如果她殚精竭虑的谋划那么久,仍然无能为力的话……
她病后一个月出门去专门倒腾古玩的地方,巧遇了夏侯翼,兰齐朵那个时候为了给太子找一脸寿山石的印章想来民间转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等她看见夏侯翼的时候以为夏侯翼也只是随便转悠,偶然间遇上了,并未在意。
等到第二次的时候,过了几,兰齐朵再次出门,去戏园子听戏,又一次巧遇了“夏侯翼”,而且夏侯翼还很是热情的带着她去了一个已经准备好的雅间,而戏台子上演的正是她最近一直想看的《游园》,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偶尔去民间古玩场转一圈就能碰见极品寿山石,那****在浸淫在那里的人要岂不是各个都成了暴发户了?还有眼前早早就准备好的云片糕,鸳鸯果,甚至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聊樱桃,兰齐朵不相信都是偶然。
至于这次再次遇见夏侯翼,还有夏侯翼一副大包大揽的强势姿态,兰齐朵很是轻松的品茶享受戏台子上连唱带跳的女子。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越高心越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哭明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等待台子上的女人一首唱完,兰齐朵还沉浸在歌词中久久不能自拔。
她一直都在想填出这首风格别致的词曲的冉底是怎样的,写这首与大齐词曲一直都不同的人,她或者他自己有没有过上这样的生活?
“过不过的上又怎样,总之他将这个意思表达给世人知晓了。世人都知道这世上有个很厉害的人被称作无名氏,做出一首这样惊才绝艳的曲子,关于他的生活,他的样子,这辈子只要有人记得这首歌就会有人不断猜测。”
原来兰齐朵不心将心里面的话问了出来,夏侯翼给她满上茶水,不意外的发现身边还有一碟仿佛才做出来的云片糕一般。
她看了一眼夏侯翼。就发现这厮又用那种囧囧有神的眼睛看着自己。兰齐朵撇开头去,夏侯翼却不放过她,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的:“假如有一日元嘉能有机会出去走走。想去哪里看看?”
兰齐朵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她自己很多次都在幻想有一日能出去走走,看看父皇建造的这片大好山河,淡仅仅是在心里想下而已。从来没有告诉别人,甚至她自己的贴身丫头们都不知道。难道夏侯翼就仅仅能凭她听了一首曲子这种情况,就能猜出她的心思?
在所有情况不明的条件下,兰齐朵绝对不会和夏侯翼什么,就算夏侯翼与她渊源颇深。但没有确定的事情就存在很多风险,而兰齐朵上辈子已经将这种冒险的事情玩过了,今生就算仍然会冒险但也还是会选择一种稳妥的方式来冒险。
她垂下眼帘。黑色的书生帽子将她的脸衬托的欺霜赛雪,长长的睫毛掩盖住所有的心思:“人都会对美好的事情心生向往。我自然不例外,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桥流水,风花雪月,每一样都会存在我的幻想郑”
这真是一个狡猾又机智的答案,夏侯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觉得他跟兰齐朵仿佛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圈子,明明一起经历过那样多的事情,照理两人应该更亲近了才是,但是此时身边做的这个姑娘看起来并不排斥他,但是夏侯翼却感到了疏离。
没错,就是疏离,仿佛任何事情都不会激怒她一样,按理自己这样毫不遮掩的跟踪,对任何一个人来都是一件并不愉快的事情,但兰齐朵并没有生气或者像以前那样对他横眉冷对,甚至接受的很是从容。刚开始的一次它还暗自高兴,难道元嘉并不排斥她的亲近?只不过这次他发现自己错了!
比如用今赛鲁班的事情来,赛鲁班明显有事情找她,但是自己出现在这里,并且阻挡了赛鲁班,她就能放任自己恨赛鲁班交涉,根本没有任何不高兴,甚至还好心情的听起了曲子!
夏侯翼之前的暗自高兴,直到兰齐朵捏起一块点心的时候全都化成了一股无力,他终于知道哪里怪异了,这个心宽的姑娘简直将他当成了马统领还有钱六郎他们一般,甚至比使唤起钱六郎还有顺手,假如自己是个太监,恐怕端茶倒水、伺候更衣这种事情兰齐朵都不会排斥,明白了这个原因的夏侯翼瞬间有些哭笑不得,他真是……
看着身边的男人仿佛要张口什么,兰齐朵的打个呵欠,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我困了,听了这样一首好曲子,接下来的也没什么兴趣,回去吧。”
吐喜一直像个隐形人一般站在兰齐朵身后,此时听到兰齐朵这样,关切道:“我让轿子过来?”
“不必,这样太打眼了,我也不喜欢。”
夏侯翼脸色有些古怪,他一直忍着,但最后还是弄不明白兰齐朵的意思,明明他没来之前,这位公主可是很明显要帮赛鲁班的意思,那为何这个时候又什么都不问了,原本夏侯翼还想借着事情的机会再多相处一会的。
有人一个好女人就应该像一本书,你不知道翻到下一页的时候它会出现什么样的内容,然后给你什么样的惊喜,如今兰齐朵给夏侯翼的感觉就如同一本书,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读明白这本书的时候,兰齐朵又再次刷新他的认识,给它展现出不同的内容,夏侯翼此时抱着一种新奇的心情再次来对待兰齐朵这本书,并且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姿态。
只不过兰齐朵没想过的是夏侯翼可能此时看到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但万变不离其踪,就跟“下功夫,惟快不破”这个道理一样,夏侯翼对待兰齐朵“下脸皮,惟厚不破”。
兰齐朵刚刚钻进马车准备躺下来休息的时候,夏侯翼径直“嗖”的一下跳了进来,图喜虽然还是以前的图喜,其实又跟以前不一样,最大的区别的就是,若是以往看到夏侯翼这个熟人,她肯定会事先请示兰齐朵怎么办,但此时“哗”一声直接拔出腰间的软剑,就对着跳进来的夏侯翼。
夏侯翼看着驾在自己脖子上的软剑挑眉,并不话,而图喜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半晌才听兰齐朵:“喜,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他。”
图喜如今有些沉默寡言,但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
图喜出去之后,兰齐朵仍然闭目养神,仿佛她很困顿一样,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如今她服药大多数带有安神的成分在里面,睡觉的时候自然多。
兰齐朵没有忽略一直在她脸上徘徊的目光,直到夏侯翼低声:“殿下难道不好奇赛先生与我了什么事情。”
他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兰齐朵看,好半晌兰齐朵还是那个闭着眼睛躺在靠枕上的姿势,就在夏侯翼弯下身子将脸一点一点靠近兰齐朵的时候,兰齐朵仿佛呓语一般开口:“夏侯将军不是什么都清楚吗?既然如此,夏侯将军处理就好,赛鲁班怎么也算和你有交情吧。”
夏侯翼就那样将脸停留在距离兰齐朵近在咫尺的地方,低低的笑了起来:“我的公主殿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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