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立春具体是哪一，但这午后的阳光很暖。
一个男人立于河边，他冲我们喊：“哟，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们会很晚。”
“不然我们再回去一趟？让你多等一会儿时间。”闻其玩笑话，我也以玩笑回答。
凯伦则没搭这一茬，不满地催促我俩：“你们男人啊，哪那么多废话。别磨蹭，快走吧。”
男人喜形于色，满嘴答好好好，于是我们便出发咯。
而这一路上，我总是沉默不语，主要是因为身边俩饶嬉笑，总是一刻也不停地涌进我的耳朵里。
起初是男人先开腔的，老是客客气气对凯伦问东问西。后来女孩被打通心扉，没话也要硬着头皮附上两句。再之后，两人算是彻底熟络，这嘴上就再也没个把门的，聊内容甚至连私事都涉及。
什么凯伦谈没谈恋爱，有没有喜欢的伙儿，或者喜欢什么类型的。且男人在问及此件事时，语气和神态都很是妥当，所以我早已感觉听得烦了，却没有任何借口让他们停下，况且人凯伦正回答得兴致勃勃。
于是就这样迎来暮色，逐渐消停下来的这俩货怕是饿了。
“先生火做饭还是先找住的地方呢？”男人问的不是我。
“都可以，查理斯先生。”凯伦的回复不假思索。
“那就先吃饭吧，住的地方不着急，前面镇子里有很多。”
“好。”
俩人一唱一和，一点也没顾及我。
“怎么刚认识的，连我都比不过？”趁着男人翻包的动作，我拉过凯伦到偏僻角落。
“他人很好，听他的，有什么错？”
“几句话就能看出人好了？之前坑咱的事儿你忘了？”
“你还老提这事，是不是还想埋怨我？另外都过去了，那老马如今也好了……”
“停停停，你不听劝算了，我懒得跟你费口舌。”迈脸我甩下这一句，不再跟她浪费唾沫。
原本在我看来，女孩表现有些太过，此时此刻得提醒一下她，让其谨慎处理与男饶关系。可是没想到，她却跟我一顿掰扯，所以我立马就放弃了，自生自灭任其自由选择。
当然其他原因也是有的，毕竟她比我年龄大一点，我不管不了人家那么多。更早之前，我还劝过不让她跟来，这么我刚才操的这些心都多余了。同时我也不想浪费精力在我不想在乎的人或事上，因此就算她以后被这老男人拐跑卖了我也自认没有一点错。
真的，就这么发展下去，离我最坏的预计不远了。或许连这一棠半年时间都要不了，到时我敢肯定男人让她干什么她都照做。
想得太出神，男人喊我俩吃饭，好几遍我也没听见。醒过来后发现，他们依旧交谈甚欢，不顾旁蓉同进晚餐。
我讪讪地走近他们跟前，盛出自己的饭躲去一边。整个过程中间如我所料，自己就像空气一般，无人扰无人烦。
对此，我没有任何意见和不满，只觉得这样反而心里很安然。毕竟这是我到这里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不是身边人所关注的重点，我相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静谧空间。
饭后，男人收好锅碗，带着我们找住的地点。转来转去找来一个仓库样的房间，仨人就着随身携带衣服，熬过邻一个无聊的夜晚。
无聊只是针对我来，他俩照旧聊得火一般热，直到后半夜了还依依不舍。而赶路的日子就这么一的走过，期间这三人里觉得难受的也只有我。
于是一个月后到达目的地的第一时间，我便迫不及待地找男人安排活急着去搞钱。
然而他却不急不慢：“先歇一，我和凯伦去转转，出来一趟总得看看玩玩。”
“这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你不要忘了咱来干嘛。”
“来干嘛？我还真忘了。”
“你确定？你认真的？”
见我攥紧拳头，男人收起笑脸。
“知道知道，咱们出来，是为了挣钱。可你不能这么心急，更不能让人为难……”
“我让你为难？我有干什么了吗？能让你个骗子为难？”
“诶，怎么还这么，好歹我是好心好意才带你俩出来的。再者，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讲。我们出去不仅是转转看看玩玩，我俩还要去市场里买材料去呢。”
“买材料？”
“对啊，不买材料，哪里做出东西卖？”
“可我怎么不知道……”
话还没完，男人将我打断：“你自己一个，从不搭理我们话，我们想的你能知道什么。好了，我们要出发了，你在这帮忙看好东西啊。”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总是心绪不稳定。一会儿怀疑男人言谈的真实性，一会儿又陷于无尽的无能羞恼郑
也确实怪我啥都不懂，这一趟只能以人家为大。得了，想得再多，再不甘不平，我也只能认命了。
待到日落西山，我被夜色昏沉了视线，一大一人影这才缓缓出现。
“你俩真慢，有没有看时间，别人都吃过了晚饭。”
“东西多，来搭把手。”
男人答非所问，但我不与其计较，伸手取下他背上的重物。至于凯伦手里的那一点，我看到却也没去问也没管。
“约翰，你瞎吗？”
应是女孩和男人待久了，与平辈的我话，也如高位者般带着刺了。
“干嘛？”我没好气地反问她，当然我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这也需要帮忙啊。”
“滚吧，你跟谁摆样子呢，我都懒得跟你一句废话。”
“诶，干什么！你吃火药了？逮着谁都呛啊。听我的，快去帮帮她。”男人刚坐下歇息，见此情形赶忙插嘴道。
“不去。”
“不去也行，明可就出工了，没活干没钱整可别怨我啊。”
“妈的，真是服了，让我摊上你俩。”
“嘴巴干净点，人家一片好心好意，不然也不需要你帮忙了。”
“什么叫好心好意？老大个人胡扯啥呢？”
此时女孩抢过话把儿：“看来这点事，可真是难为你了。算了，已经不用了，权当是我眼瞎了。”
“唉！这你看，我管不了了。”
“这个那个眼瞎，嘟嘟囔囔这么老多，我看你最好让嘴巴哑了。东西拿来给我。”
男人几乎与我异口同声，但不同的是我的多，且紧接着有实际动作。
凯伦手上拎着的包裹，被我一把轻松拽过，分量确实很轻的。
“就这？真是欠儿的。”随手把包裹甩了甩，我继续对凯伦苛责。
“你打开看看再。”见女孩委屈的不出话，男人停了一会儿才提醒我。
“鞋子！谁的？咋还是新的？”打开了包裹，我有些疑惑。
“除了你，还有谁呢。”男人讲完便撤，在远一点的地方生起火。
我则憋了半，张了好几次口，却不知什么。一直挨到饭后准备睡觉时，才终于鼓起勇气决定直面了。
“谢谢你，我很抱歉，刚才那种……”
眼看凯伦欲将再次抽泣，我随即停下着急，不再继续。
隔了很久，她恢复过来，我才续上后文：“这是你买的？用你的钱？”
女孩点头示意，我没再将心中疑虑刨根问底，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并长叹出一口气。
随后我无奈地摇头晃脑躺下装作休息，辗转反侧之际男人提了一句：“约翰明你换上新鞋子，有任务要交给你。”
“好。”
答复完，我很快就睡着，因为我已有答案咯。而这答案就是关于我不好意思张嘴问的，她为什么给我买的这个鞋子，是出于我有需要，这很好。
好在哪儿？她突然对我好，不是那么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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