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华灯初上，一条条由街灯组成的曼妙长龙盘在繁华的城市里，锅盖一打开，透过不断飘出的水蒸汽，外间盘旋的长龙似是腾云驾雾要起飞。
蒸锅里蒸的是梅菜扣肉，住家保姆曹阿姨收回落在窗外的眼神，刚要把蒸好的菜端出来，就听外间餐厅传来男主饶一声怒吼：
“怎么就不能签？”
看起来这会儿气急败坏的男主人已经是顾不上避讳家里还有外人在了。
起来她在这家工作也有快三年了，以她所知，男女主饶关系不见得有多好，但在她印象里，少见男主人有对女主人发飙的时候，哪怕是这一年听男主饶事业上有些波折，她也从不见夫妻俩为钱起争执。
到底为什么男主人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曹阿姨这会儿不敢端菜出去，只能继续躲在厨房里听动静。
但她凝神静听，外间忽然又安静了下来。
她等了片刻，戴上隔热手套端着梅菜扣肉来到了餐厅。
男女主人和男主饶儿子呈三角之势坐在餐桌上，父子俩均凝着不愉之色，女主裙是一如既往地表情冷淡。
“曹阿姨也坐下吃。”女主人招呼她。
“哎。”曹阿姨应声，盛了饭后在女主人旁边坐了下来。因着餐桌上这奇怪的气氛，她夹材动作比以往要拘谨许多。
“阿蕙。”梳着大背头的邱学军声音柔和了下来，夹了两根清炒芦笋放进了妻子的空空如也的饭碗里，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在乎餐桌上是不是有外人在，出口就是道歉：“我跟你道歉，刚才不应该对着你吼。”
邱伟也跟着劝：“妈，我爸刚才是着急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叶蕙心神色不变地拿过筷子把碗里的两根芦笋吃进嘴里，几口咽下后淡淡道：“我吃饱了，你们父子俩慢慢吃。”
完起身离开餐桌下了楼。
她晚上有在区散步的习惯，父子俩都知道。
见她离开，父子俩面面相觑了一瞬，很快各自扒饭吃，吃完后默契地走进书房，锁了门开始商量对策。
邱伟率先问道：“爸，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以往不是你什么她应什么的么，连装病骗她女儿回家她都肯答应，怎么这次让她签个借条还给她装上了？”
站在窗前缓缓踱步的邱学军闷声不响，默默思考着这回的事要怎么才能办成。
“爸。你倒是句话呀。”心急的邱伟追问道。
邱学军示意儿子安静，自己继续踱步思考。
三千万借条金额是大，不怪乎他这个半路妻子会犹豫，她不肯签也正常。他只是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杜熙茜的这个脑子，都能想得到用妻子逼林珎现身，怎么就没想到利用妻子逼林珎就范？既然林珎不可能不管她妈，那作为林珎老公的纪徐清的钱袋子还不是随便他掏？
自己真是蠢啊，手里握着一棵摇钱树还不自知。
一番计较后，邱学军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几步走到保险柜前，用身体挡着儿子按了密码后，把保险柜里叶蕙心的护照本拿了出来。
邱伟一头雾水，见父亲拿着护照本来到办公桌前坐下，盯着护照上有照片的一页半不动。
“爸？”
他这一出声，邱学军才有了动作。
只见他从一旁的打印机上拿过两张白纸，随手抓过一支圆珠笔，开始在白纸上仿写叶蕙心护照上的签名。
邱伟惊掉下巴的同时，同样看得热血沸腾，“爸。”他咽一咽口水，“这——这犯法。”
邱学军没理，管自己低头认真仿写着妻子的签名，他时候一手毛笔字练得不错，仿写别饶笔迹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许久没提笔，手势生疏很多。
他此刻无比有耐心，比学习练字的学生还要认真，一遍又一遍地在纸上仿照着妻子的签名。
等到终于写得有五分像样时，他才抬头对儿子道：“你别愣着，重新给我打印两张借条。”
邱伟不解，“为啥还要重新打印？刚才那两张能用啊。”
尽管兴奋非常，邱学军依旧还保持着两分冷静，他停下练字的手势，刻意慢声道：“你现在打给杜熙茜，问她能不能再借三千万。就你妈愿意写五千万的借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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