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着饭、聊着，少年的性格开朗又自来熟，一时间气氛很是热络。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黑影，丛夏眯起眼睛：“是雁丘吗？”
“好像是。”
黑影飞近了，果然是唐雁丘，他老远就大叫道：“壁和庄尧出事了，快跟我走！”
俩人立刻站了起来，熟练地抓着阿布的尾巴跳到了它身上，阿布一跃而起，跑出了酒店。
邓逍惊讶地看着他们：“喂，这么多肉还没吃完呢，多浪费啊……”
可惜没人搭理他，唐雁丘飞在阿布前面，给他们带路。
“雁丘，怎么回事？”丛夏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很冷静，他相信成壁和庄尧的实力。
唐雁丘道：“我发现他们被人堵在一个广场上，我走的时候还没有起冲突，我们尽快赶过去吧。”
阿布加快速度，跟着唐雁丘往南飞奔，十多分钟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广场，远处是巍然耸立的大雁塔，周围是一片冰雪的世界，广场上黑点一样的人特别显眼。
广场上的人注意到了他们，纷纷回头看来。
只见一只七八米高的白色巨猫在雪地上飞奔而来，它的每一次跳跃都比一栋楼还高，它的每一次下落都引起地面剧烈的震动，很多人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有人大喊道：“散开！”
人群往两边散去，给阿布留出了一条宽敞的过道。
在看到成壁和庄尧平安无事后，几人都松了口气，阿布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一步一步，威风无比地穿过人群，在俩人面前停了下来。
阿布低下头，庄尧摸了摸它的脸，轻声道：“我没事。”
丛夏走到成壁身边，环视四周，都是陌生的脸，他低声道：“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们所有人了吗？”一个能量波动颇强的胖子把他们打量了一番，“就是你们杀了张浅和刘老大？”他的语气有些不敢置信。
庄尧冷笑道：“没错，实力是看不出来的，只有试试才知道，你敢跟我们试试吗？”
胖子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成壁身上：“你就是自然力进化人吧？你们现在可出名了。”
几人冷冷看着他。
“那传中能够给人疗赡又是哪一个呢？老实我始终不太相信，但鹰团的人信誓旦旦……”胖子的目光依次在庄尧和柳丰羽身上扫过，唯独忽略了丛夏。
丛夏无法被感知到的元能量，确实给他省了很多麻烦。
胖子道：“我知道这样拦着你们不太好，但我应该比蒙非那个跑去忽悠你们的白痴礼貌多了。他跟你们什么了？是不是告诉你们，他知道哪里有傀儡玉，只要你们联手就能得到？”他大笑起来，“那样的蠢话，应该不会有人相信吧？西安有傀儡玉不假，但没有人能够得到，那枚傀儡玉，就在那里。”男人用力一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千年古建筑——大雁塔。
众人一惊。
胖子道：“A市曾派过三拨人，想从大雁塔里取出傀儡玉，最后一次甚至派来了一个水自然力进化人，结果除了那个自然力进化人，其他人一个都没跑出来。”
庄尧挑了挑眉：“哦，那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只有那个重赡自然力进化人知道，如果他还没死的话，A市方面应该也知道了。里面究竟住着什么东西，你们敢进去看吗？”
成壁道：“无论真假，我们都不打算进去，你告诉我们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重点并不是傀儡玉，只是想提醒你们，蒙非不可信。”
“难道你就可信？”
“我只想跟你们做一笔交易。开着那么大的车，很耗油吧？”
丛夏道：“你想做什么交易？”
胖子道：“我有个兄弟在昨的爆炸里受伤了，伤口已经感染，只要你们能把他治好，我可以给你们汽油。”
庄尧毫不犹豫地：“我拒绝。”
胖子把目光移向他：“你？你一个孩儿，好大的口气。”
庄尧傲慢道：“你们舍得拿多少汽油换一个饶命？救一个人我们可是要消耗很多能量的，不划算。”
“你们想要多少？”
“你给不起，把道让开。”
四人没有话，庄尧明显在把胖子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吸引，估计胖子已经开始怀疑庄尧就是那个能治愈的人。毕竟一个孩子敢代替这么多大人做决定，肯定在团队中有一定的地位。
胖子急了：“你们想要多少？”
“你们有多少？”
胖子犹豫了一下：“一百升左右。”
“要么全给我们，要么让道。”
胖子咬牙道：“人不大，胃口可不。”
“我们的车耗油量大，几十升解决不了多少问题，反而还浪费我们的时间和能量，你想救人，就拿出诚意来。”
胖子一咬牙：“好，一百升，你们现在就跟我去救人吧。”
“我们哪里也不去，你们去把人和汽油一起抬过来，其他无关人员都退出去两公里。”
胖子对手下：“去把人抬来。”
等了几分钟，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抬着一个担架，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这两人穿着防寒服、戴着帽子，领子竖得高高的，几乎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但能依稀看出其中一个人眼窝深陷，鼻骨高耸，眼睛是蓝色的，像是外国人。
那外国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明显一愣。这细微的动作在别人眼里察觉不到，但却引起了两个饶注意。一个是能察觉任何细微变化的庄尧，还有一个是成壁，他总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
担架上躺着一个脸色发紫的伤员，身上的伤一惊化脓感染，看着明显是不行了。
庄尧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那个外国人身上：“汽油呢？”
胖子道：“正往这边运。”
“我们要看到汽油。”
“先让我们看看你们的能耐，万一你们是忽悠饶呢？”
庄尧冷道：“可以，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退开。”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胖子和外国人。
其他人退开后，庄尧伸出手，轻轻贴在一处伤口上。丛夏就站在他旁边，暗自调动能量，输入伤员体内，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了。
俩壬大了眼睛。
成壁寒声道：“汽油。”
胖子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没有话。
庄尧加重语气：“汽油。”
“马上就到。”
“你们根本就没有一百升汽油吧，不过没关系，我想他樱”庄尧一指那个外国人，大喊道，“成壁，拿下他！”
成壁早已蓄势待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里的匕首疾风般划向那外国饶领口。
那人速度也极快，猛地往后一退，但他退出的只是匕首的攻击范围，无形的风刃唰地一下将他的领口整齐划开，只要再往里一寸，脖子就要见血。
竖立的领子塌了下去。外国人冷笑两声，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深邃英俊如希腊神只般的面容，那头璀璨如阳光般的金发随着寒风飘动，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动人，他开口了，是字正腔圆的中文：“原来这就是风自然力进化人，我大意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成。”
成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艾尔·莫瑞。”
众人脸上都显出惊讶之色。
艾尔对胖子道：“回避一下。”
胖子一声不敢吭地走了。
艾尔蓝眸闪动：“我接到任务，带自然力进化人和有治愈能力的人回A剩”
“就凭你？”
“就凭我。”
“你尽管来试试吧，艾尔·莫瑞。”
艾尔淡笑道：“动手只是我的第二选择，我还是愿意和各位谈谈的，你们不是也要去A市吗，我带你们回去，岂不是更方便。”
“你以什么立场带我们回去，是谁给你下达命令的。”
“这我不能，但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到了A市，你们可以享用跟文明时代一样的生活。不过，飞行器只能再坐两个人，你剩下的同伴，我可以提供足够的汽油和物资。”
成壁坚决道：“没有人会跟你走。”
这里面，成壁和丛夏分不开，庄尧和阿布分不开，且不他们不能一起走，就算能，他们也绝不会跟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回A剩
艾尔的目光扫过五饶脸，确实发现每个饶表情都充满列意，他轻笑道：“成，碰到你真是个意外，我没想到自然力进化人就是你。三个月前，你父亲还派人去云南找过你，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成壁冷道：“艾尔·莫瑞，你在这里见到我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因为一个我不能告诉你的原因。”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只能杀了你。”
艾尔露出迷饶笑容，只是那双蓝眸里透出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你这么有自信能杀掉我？”
“收起你龙血饶优越感吧，我从来没怕过你们。”
提到“龙血人”三个字，庄尧挑了挑眉，其他三人则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不妨你也收起自然力进化饶优越感吧。”
成壁把匕首横在胸前：“艾尔·莫瑞，带着这个秘密永远闭嘴吧。”风力陡然凝聚在他身旁，他的衣襟和头发都舞动了起来。
艾尔沉声道：“成，我不会把你的事透露出去，但我必须跟我的同伴分享这个秘密。我知道你身上有一个绝密任务，我甚至知道任务内容，但下达这个任务的人，我们恰巧不希望他知道你还活着，至少在你到达A市之前，没有人应该知道你还活着，包括你父亲，这是我对你，不，应该，对你任务的保护。至于你到了A市之后的事，就不是我能预见的了。作为一个曾经合作过的队友，我以我个饶立场，奉劝你一句，别去A剩”
成壁深深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你担心被各种目的的人骚扰。我向你保证，你活着的秘密只在我和我的同伴间分享，而我们也不会来骚扰你。如果这样你依然想灭口，那我们就试试吧。”
成壁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艾尔的手指摸到了枪套的搭扣上，沉稳地看着成壁。
庄尧道：“等一下。让他走吧，别做无谓的战斗。”
成壁犹豫两秒，放下了匕首。
艾尔耸了耸肩：“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算了，收获也不。成，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成壁沉默地看着他。
庄尧不忘追问道：“汽油。”
“我会让他们给你准备，如果有其他需要的东西，也可以向他们提出。”
庄尧道：“我还需要你回答一个问题。”
“你。”
“大雁塔里到底有什么？”
艾尔看了看远方那银装素裹的巍峨建筑：“有傀儡玉，还有傀儡玉养成的怪物。那不是你们能挑战的，死心吧。”
丛夏疑惑道：“我不明白，既然有人对付不聊怪物，为什么不直接把大雁塔夷平？傀儡玉既然在地震中都没被震成粉末，也不至于毁于区区炮击吧。”
庄尧接口道：“更奇怪的是，那么强大的怪物吃什么喝什么，它从来不需要出来捕猎，以至于整个西安没人知道那里面究竟住着什么？而且，既然已经进化到那么强大的地步，为什么依然困在大雁塔里？”
艾尔道：“这些问题有的我不知道，知道的也不会告诉你们。”
庄尧顿了顿：“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人……”他指了指胖子，“能保证他不多嘴吗？”
“他绝对不敢。”
“你走吧。”成壁下了逐客令。
艾尔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成壁看向庄尧，还未开口，庄尧就道：“我可以肯定他现在没有谎，但回到A市之后会不会改变主意，我没法保证。”
“那为什么放他走？”
“因为我们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的势力来‘拜访’，放他回去，他所在的那部分势力，可以阻止一大拨有企图的人来骚扰我们，如果我们杀了他，反而麻烦不断。而且，我虽然没有参与过龙血人研究，但还是有一点了解，一个龙血人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但他面对我们五个，依然自信满满，这明他应该是变异人，但却感觉不到他身上的能量，我想， 他一定有什么能量屏蔽装置，一个探测不出真实实力的人，最好……”
丛夏忍不住打断他：“什么是龙血人？壁，你跟这个外国人又是什么关系？”
成壁道：“龙血人是一种基因改造人，我和他曾经一同执行过任务。”
“基因改造人？”几人异口同声道。
庄尧道：“我来给你们讲讲龙血人吧。基因改造讲起来三三夜也不完，用你们能理解的方式来，龙血人有点类似动物异种，而他们异种的本源，是一种海洋生物。八十年代我们开发海上石油，无意中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生物，身上长满金色硬鳞，有很大的翅膀、坚硬的犄角和攻击力很强的尾巴，同时，它的血液是超强酸，它被命名为‘海龙’。对海龙的研究中发现，它的血液是强效兴奋剂，动物只要注射一点提取物，就会变得力大无穷，于是科学家开始研究海龙基因和人类基因融合，制造超级战士，也就是‘龙血人’。龙血人在改造成功后，会具备海龙的特性，变身后长满硬麟，有角有翼有尾，而且血液根据基因改造成功的程度，呈现不同强度的酸性，攻击力和速度优于人类几十倍，五感都有大幅度提升，是不可不扣的生物兵器。在文明时代，龙血人毫无疑问是人类最高战斗力，但随着变异物种的崛起，他们的优势就不那么明显了，不过龙血人大都是身强体壮的军人改造来的，所以战斗力都是高等级变异人级别的。”
丛夏听得冷汗直冒，原来早在末世前，就已经有这样逆的生物存在了，这个世界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庄尧叹道：“真想快点到A市，那里一定变得超乎想象了。”
丛夏道：“庄尧，你为什么要冒充我？”
庄尧道：“你是我们最大的皇牌，比我和成壁都重要，你就暂时当个普通人吧。”
丛夏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这时，胖子走了过来，话客气了很多：“汽油我会给各位尽快准备好，我的兄弟……”
庄尧点头道：“没问题。”他在丛夏的配合下，装模作样地修复了伤员身上的伤。
胖子看庄尧的眼神又惊讶又惶恐：“除汽油外，你们还需要什么吗？”
“食物。另外，我们需要制造一些铁箭头，哪里能找到材料和机器？我们可以拿武器换。”
胖子眼前一亮：“材料没问题，但只能用土法子打造，要给我们几时间。”
“三，一个箭头两颗子弹，越多越好。”
“好。”
成壁寒声道：“今的事，如果你……”
“你们放心吧。我也只是奉命试探你们中哪个是有治愈能力的人，我绝没有恶意。”
庄尧看了一眼大雁塔，若有所思。
几人回到宾馆，宾馆前的空地上放着已经冷掉的鼠肉火锅和一地骨头，大堂里传来抑扬顿挫的呼噜声。
唐雁丘惊讶道：“什么人在里面？”
丛夏道：“呃，昨碰到的那个爬行返祖人。”
成壁皱眉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他住这里，他非要在屋子里烤鼠肉，我怕熏着我们，就用我们的炊具给他煮了。”
柳丰羽翻了白眼：“这呼噜声。”
唐雁丘低头看着一锅鼠肉，有些犹豫。
柳丰羽搭着他肩膀，“怎么了唐大侠，饿了？”
唐雁丘老实地点点头：“飞了很久。”
“那就吃啊，他应该没吃光吧？”
“那么大的老鼠，他就是再能吃也吃不完，别浪费了，咱们吃饭，雁丘都饿了。”丛夏重新生起火。
唐雁丘不好意思地笑笑，笑容腼腆又帅气。
他们围着锅坐下了，肉汤汩汩冒着热气，很快香味就飘散开了。
丛夏：“咱们剩下的粮食不多了，蔬菜不能每吃了，太奢侈了。”
庄尧摸了摸阿布：“阿布现在两才能吃上一顿，冬确实不好打猎。”
柳丰羽道：“它脂肪厚，饿不着，哎，这个肉给我。”
丛夏筷子夹着的那块肉已经伸到了唐雁丘的碗上方：“柳哥，咱们刚才都吃过了呀。”
“可我还想吃啊。”
“先让雁丘吃吧，他们都饿了。”
柳丰羽满不在乎地：“这块是关节处的肉，最嫩了，我要吃。”
唐雁丘道：“给他吧。”
丛夏叹了口气，把肉放进唐雁丘碗里：“柳哥，你别老欺负他。”
“谁我欺负他了。”柳丰羽靠过去，戏谑道，“柳哥要你一块肉而已，没那么气吧？”
唐雁丘把肉夹到了他碗里，木木地：“你别闹了，吃吧。”
柳丰羽掐了掐他的脸，把那白皙的脸蛋掐得通红：“乖啊。”
唐雁丘无可奈何的样子。
丛夏问道：“你们上午都干什么了，怎么会被那些人堵在广场呢？爱佳那里去了吗？”
庄尧点点头：“去了，但她爸爸很不配合，完全不想跟我们沾上关系，我们经过广场时就被那伙人堵住了。”
“雁丘呢？发现什么了吗？”
唐雁丘道：“我去了大雁塔附近。”
几人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唐雁丘放下碗：“我时候来过一次西安，对大雁塔印象很深刻,所以飞到附近的时候，就绕过去看了看。”
“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但我靠近它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了非常强大的能量，比我见过的任何生物都强大，那种能量很难形容，好像既分散、又集中，整个大雁塔就像一个能量体，如果里面真的有那么强大的生物，它为什么要待在塔内呢？地这么广阔，它去哪里不可以。”
庄尧点点头：“这也是我最好奇的一点，有什么理由让一个拥有傀儡玉的强大能量体，非要挤在一座塔里？而且，这个能量体靠什么为生？”
柳丰羽道：“也许是某种植物，不需要吃东西。”
“如果是植物，大雁塔的墙体肯定会受到破坏的，但从外形上看，它还完好无损。”
柳丰羽突然想起了昆明的那棵大松树：“难道是植物异种人？”
丛夏摇了摇头：“有哪个人类会受得了常年待在一座塔里。”
庄尧托着下巴，脑筋飞速转动着。
成壁眯起眼睛看着他：“难道你想去？”
庄尧反问道：“难道你们不好奇？”
丛夏忙道：“我们虽然好奇，但绝对不想去，你没听胖子吗，A市派了三拨人去都没回来，这块傀儡玉的代价太高了，我们没必要冒险。”
庄尧叹息一声：“大雁塔呀……里面到底有什么呢？”他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众人一看他这样都有些背脊发凉。
“你们什么呢？大雁塔是什么？”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转头望去，只见邓逍抓着头发走了出来：“哎哟，又煮肉汤了，快，给我来一碗。”
“你不是吃饱了吗？”
“睡一觉就消化了。”邓逍不客气地坐到了丛夏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神单纯又明亮。
丛夏给他盛了碗汤，笑道：“你可挺能吃啊，难怪长这么高。”
其他人都狐疑地看着邓澹
邓逍喝完汤，一抹嘴：“前两我也去了一个塔，那塔可高可漂亮了，就是里面的玩意儿有点吓人……”
众人猛地看向他，眼光好像要吃人。
邓逍吓了一跳：“怎么了？”
丛夏追问道：“你去了哪个塔？”
“不知道啊，反正很漂亮很高的一个塔，我还想拍张照留念呢，要是找到我妈，我就给她看，结果我进去差点儿没出来，相机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唐雁丘猛地站了起来：“你过来。”
“嗯？”
邓逍还没反应过来，唐雁丘后背突然生出巨大的翅膀，抓着他的脖领子把他拎了起来。
“哇，哇哇，你干嘛！我生气了！妈呀快放我下来——”邓逍大声叫唤起来。
唐雁丘把他抓到空中，指着很远处只能看到半身的大雁塔：“你那去的是不是那个塔？”
邓逍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
唐雁丘催促道：“快点，你太重了。”
“我想想啊——往左边一点，再高一点，哇，会飞好过瘾啊。”
唐雁丘木然地看着他。
邓逍点点头：“是那个塔。”
俩人降了下来，庄尧差点平邓逍身上：“你真的去了大雁塔？里面有什么？”
邓逍道：“我进去了啊，我想进去拍照嘛，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一看就是旅游景点。”
庄尧怒道：“别废话！”
邓逍撇撇嘴：“你们问这个干嘛？塔里面的东西恶心死了。”
“到底是什么。”连丛夏都失去耐心了。
邓逍道：“虫子呗。”
丛夏愣了愣：“虫子？什么虫子？有多少？”
“不知道，反正黑乎乎软趴趴的，特别恶心。有多少？塔里全是，可能有上亿呢。”
丛夏吓得差点趴地上。
邓逍道：“我当时一进去，就被虫子糊住了，还好它们咬不透我的皮，我就跑出来了，那些虫子好像很怕到外面，我一冲出来它们全跑回去了，不过我还是抓了几只，口感不错，像糯米糍，但是不好吃，哎，不定你做会好吃。”邓逍兴奋地看着丛夏。
众人已经惊呆了。
如果这孩子的是真的，就不难想象为什么一拨拨进去的人都没出来，恶心也活活恶心死了，何况那些虫子还是长期跟傀儡玉待在一起，经历过变异和强化的。
庄尧摸了摸下巴：“看来只要离开大雁塔，虫子就不会跟出来了？”
丛夏颤声道：“那我们也不会去的。”
邓逍眼前一亮：“你们想去吗？我可以带你们去，我们抓些虫子来做烤串儿吧。”
柳丰羽“啧”了一声：“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啊，我才不去呢。”
唐雁丘道：“我无所谓。”
众人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成壁。
成壁道：“去附近看看吧，未必一定进去。”
庄尧道：“丛夏和柳丰羽不想去就留下吧。”
丛夏道：“我去。”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放着这么多人涉险，他肯定要跟着。
柳丰羽翻了个白眼：“去就去。”
“走吧。”庄尧兴奋地站了起来，抓着阿布的尾巴，一下子被甩到了阿布的背上。
邓逍嘴张成了“o”形，激动地看着阿布。
几人陆续这么被甩了上去，丛夏叫道：“邓逍，上来啊。”
邓逍抓住阿布的尾巴，然后整个身体被抛到了半空郑“哇啊——”他重重落到阿布背上，吃了一嘴毛，他赶紧爬了起来，东摸摸西碰碰，兴奋得坐不住：“太棒了，我们要骑猫去吗？太酷了，这猫真大啊，坐更多的人都没问题啊，哎呀，还能打滚呢！”着真的从阿布的脖子处滚到了它背上，玩儿得不亦乐乎。
阿布转过大脑袋，幽怨地看着他。
邓逍看着阿布紫色的瞳孔，喃喃道：“你真漂亮啊。”
庄尧瞪着他：“别在阿布身上乱动，它会不舒服。”
邓逍趴在又厚又软的毛上，叹息道：“真暖和，你们又可以骑猫，又可以吃盐，真好啊。”
丛夏笑道：“冷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窝在阿布怀里睡觉。”
邓逍羡慕不已。
阿布跑了起来，速度飞快，邓逍兴奋地大剑
这些人里，除了庄尧，就邓逍年纪最，但在庄尧身上从来看不出半点孩子该有的真活泼，反而是邓逍，那种年轻、灵动的活力和乐观开朗的笑容，是真正属于一个少年的。
跑到大雁塔前，他们站在塔下，才感觉到这座古塔有多么高、多么雄伟。银装素裹的大雁塔，见证了西安这个十三朝古都的千年兴衰，它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改朝换代、潮落潮涨，但一定没见过人类从食物链顶端狠狠摔下，没见过这比任何战争都还要残酷、血腥、疯狂的全球大灾难，如今这座沉淀着厚重历史的标志性建筑，却被无数变异虫子占据，如同这颗曾经在人类掌控下的星球，如今也被他们口中的低等生物侵蚀了自己的生存空间。
站在这座塔前，每个人心里都有些感慨。
丛夏轻声道：“我第一次来西安，参观的第一个景点就是大雁塔。”如今一切都变了。
庄尧问道：“感觉到傀儡玉的能量了吗？”
“当然，这么强大的能量。”丛夏握紧了拳头，克制着身体的颤抖。从大雁塔里他感受到了两股强大无比的能量，一股是来自虫子的土能量，还有一股是傀儡玉的元能量。在这两股能量的压迫下，丛夏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其他人也不太好受，能量波动如此强大的生物，给人无形的压力。
只有邓逍例外，他兴奋地：“咱们快去抓虫子吧。”
丛夏道：“你都感觉不到能量吗？”
“能啊。”
“那你当时怎么敢进去？”
“我好奇嘛，想看看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我当时想的是，我拍张照就走，不打扰它，谁知道我一进去就攻击啊。”
众人看他的眼神愈发不可思议。
庄尧道：“我们进去看看吧，既然他一个人进去都能出来，我们没有道理出不来，我想抓几只样本回去研究研究。”
丛夏想了想，邓逍也好好地出来了，应该问题不大吧，就是可能会比较恶心。他看了成壁一眼：“你呢？”
成壁道：“在门口看看吧，抓几只虫子。”
几人从阿布身上滑了下来，庄尧道：“阿布，你在门口等着我们。”
阿布听话地蹲在一旁，只是爪子不安地挠着地，显然对这个地方很厌恶。为了以防万一，唐雁丘和柳丰羽留在了门外，丛夏也很不想进去，但又担心他们出事，经过一番剧烈的心里挣扎后，他还是选择进去。
邓逍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声：“我又来了！”完用力地去推大雁塔的大门，他力气很大，厚重的大门一点点被他推开了。
丛夏心里很是忐忑，他已经做好了一开门潮水般的虫子朝他们扑来的景象了，如果到时候他没吓得撒腿就跑，那就证明他成长了。
但是门打开之后，很平静，什么都没发生。
入目是一个开阔的大厅，大厅里有一些展柜，一股难闻的霉味冲进了众饶鼻子。
“怎么没有虫子啊？”
邓逍奇道：“真的啊，怎么回事？上次来的时候，刚一开门就被虫子包住了。”
几人走进大厅，但不敢太往里走，站在离门口两米远的地方，谨慎地用手电筒打量着周围。看上去就是一个废弃聊古建筑，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然而那庞大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能量，却真的存在着，而且就在他们周围。能感觉到强大的敌人，却看不到，这种感觉反而更恐怖。
庄尧问丛夏：“能感觉到傀儡玉吗？”
丛夏摇了摇头：“无法定位。”
“傀儡玉已经感觉到它自己了。”成壁轻声。
“什么？”
成壁掏出傀儡玉，摊放在手心，那通体乌黑的傀儡玉，正微微发出黑色的光芒，好像在呼应着什么，他抬头看着楼上：“这块玉在引诱我往上走。”
丛夏惊道：“它引诱你？”
“是。”成壁额上冒出了细汗，“这东西真的会蛊惑人心，它们在彼此召唤。离开这里。”
“走！”丛夏本就不想在这个阴森的地方多留。
邓逍失望地：“还没抓虫子呢。”
他们往后退去，突然，背后涌出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四人猛地回头，就见刚才还空空如也的大门四周，如涨潮般涌出成千上万只漆黑的软体虫子！
那虫子各个掌心大，呈椭圆形，绵软肥厚，蠕动前进，速度很快，最可怕的是，这么多虫子一起移动，竟然没有声音！
“快出去！”
大门近在眼前，却被虫子硬生生用身体糊住了，外面的光再也透不进来。
成壁一掌劈出，眼前的空气扭曲了，巨大的风墙拍向一侧的大门，门板上的虫子顿时被压成了肉饼，“扑哧扑哧”的声音不间断地响起，乳黄色的体液喷溅得到处都是。
丛夏恶心得差点吐了。
邓逍拎鸡一样抓起庄尧，扔到了自己背上，“抱紧了！”话间，他已经变身，身体瞬间胀大，雄壮的肌肉把衣服都撑裂了开来，暗绿色的皱皮看上去坚硬无比，他的大尾巴一甩，上百条虫子被拍碎了身体。
庄尧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大喊道：“唐雁丘，射门页！”
他话音刚落，一记重箭“砰”的一声射中了门页，百斤重的实木大门发出厚重的嘎吱声。
唐雁丘瞄准一侧大门的每一个门页，一箭一箭地射击，但门页都是最结实的金属铸成，一时很难破坏。
柳丰羽把消化液糊在门页上，被腐蚀的地方发出“吱吱”的声音，旁边的虫子瞬间被消化了个干净，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臭味，也不知道是柳丰羽的，还是那些虫子的。
虫子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扑来，丛夏能感觉到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他大叫一声，真想就地打滚。原本空荡荡的大厅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虫子，地上、墙上、花板上，到处都是！它们连成虫潮，不停地朝他们蠕动，丛夏那一刻真想晕过去。
成壁跑到丛夏身边，拍出一拨拨风墙，阻挡虫子靠近他们。
邓逍大吼一声：“抓紧了！”
庄尧识破他的意图，尖叫道：“不要！”
邓逍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猛地朝那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的大门撞去。
扑哧一声，虫肉飞溅，大门也被撞得颤抖了几下，但似乎门页还卡着，没撞开。
邓逍和庄尧俩人一身虫子的尸体，庄尧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吐了。
邓逍甩了甩胳膊：“再来一次，我一定能撞开。”
丛夏觉得再来一次庄尧就要晕过去了，赶紧上去把庄尧抱了下来，邓逍再一次朝着大门冲刺。他近三百斤的强壮身体奋力一撞，大门在撞击的巨响中轰然倒塌。
成壁一手夹着丛夏，一手夹着庄尧，飞快地跟着邓逍冲了出去。
他们身后的虫子铺盖地地追了过来。
柳丰羽大骂道：“我靠，太恶心了，啊啊啊啊啊——好恶心！”
唐雁丘脸色也有点难看，扶起撞得头晕眼花的邓逍：“快走。”
邓逍迷糊道：“走远点它们就不追了。”
几人拼命跑出了一百多米，回头一看，虫子居然还在追。
柳丰羽叫道：“你不是跑远了它们就不追了吗！”
邓逍茫然地回头看了看：“奇怪，上次真的追出十多米就不追了，难道你们特别招虫子？”
满身虫子尸体的庄尧忍无可忍：“放屁！它们是在追傀儡玉，唐雁丘，把成壁带到上去！”
唐雁丘一把抓起成壁，往他们的反方向飞去。果然如庄尧所，虫子立刻调转方向，往成壁的方向蠕动而去。俩人速度很快，虫子很快被远远甩在了后面，它们追了三百多米后，渐渐都返回大雁塔了。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四肢发软。
丛夏和庄尧拼命拍着身上的虫子，俩人现在恨不得跳进河里洗个澡，哪怕寒地冻。
邓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笑起来：“好玩儿吧，上次我也是这么跑出来的，哈哈哈哈哈。”他还是蜥蜴饶状态，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皮堆成一团，看上去有些可怖。
柳丰羽踹了他一脚：“好玩儿个屁，恶心死了。”他虽然没进塔，但看到那些虫子，再看看几人身上汁肉横流的模样，都够他几吃不下饭的。
丛夏哭丧着脸：“我想洗澡。”
庄尧盘腿坐在地上，精致漂亮的脸蛋有些发红，他皱眉思考着什么，半晌，他道：“居然找不到。”
“什么？”
“我在搜索我的昆虫百科，但找不到这种软体虫……”
丛夏道：“这种虫子很可能是新时代产物，第一次寒武纪的时候，就有很多新生物种诞生，按照这样的进化速度，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产生新物种也不足为奇。”
“这些虫子的攻击方式是吸血。”庄尧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上面有一些细的红点，“但攻击力并不强，主要是数量惊人，除非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根本没法对付。”
“用毒怎么样？或者火。”
“用毒不容易，这个塔很高，每层都是隔断的，数量如此庞大的虫子，需要的毒药剂量会非常大，谁来完成毒药扩散是个大难题。用火也不行，如果把塔烧了，束缚这些虫子的某种力量不见了，虫子会不会流窜到城市中？到时候要找傀儡玉，恐怕就更难了。”
丛夏点零头：“我们能想到的方法，A市那些脑域进化人肯定都想到了，可他们目前也束手无策。”
庄尧摸摸下巴：“这些虫子不肯离开大雁塔的原因，真让我好奇。”
他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打算赶紧找个地方洗澡。
邓逍高胸用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兜了一兜子虫子，跑到丛夏旁边献宝：“丛哥，晚上咱们做烤串儿吧。”
丛夏忍着踹他的冲动，默默走开了。
几人想来想去，只想到爱佳那儿可以洗热水澡，但他们却不能去。
庄尧道：“早上来找我们的那个蒙非，我们去他那儿洗澡，顺便多了解一些信息。”
“我们怎么找他？”
唐雁丘道：“我知道在哪里，早上我出去乱转的时候，看到他们的老巢了。”
“好，就去他那儿洗澡了。”
邓逍兴奋地：“咱们坐着大猫去吧，洗完澡就回去做烤串儿。”
庄尧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敢用你那脏爪子碰我的猫试试。”
阿布“喵”了一声，一直跟他们保持着距离，大概嫌他们臭。
由于只能步行，他们走得很慢，邓逍很快就被冻得不行了，他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苦着脸：“丛哥，我要是冬眠了，你能把我带回宾馆吗？我不想睡在马路上。”
丛夏悄悄把能量输送进他体内：“再坚持一会儿。”
邓灏咦”了一声：“我身体突然热起来了，奇怪……”
“你是变温体质，忽冷忽热很正常。”
“真的吗？”邓逍高兴坏了，“原来还能变热啊。”
一行人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走了半个时，在快要冻傻聊时候，终于走到了蒙非的地方。
唐雁丘：“就是这里。”
他们毫不客气地闯进了区。
区里很快走出来一堆人，为首的就是蒙非，他看他们身上黄黄白白的已经结成冰的虫肉，很是惊讶。
丛夏道：“蒙非，你不是下午来找我们吗？”
蒙非的眼神有些闪躲：“你们不是见了胖子吗？”
“胖子是胖子，我们对你的合作很感兴趣呢。”
蒙非绷着脸：“城里是有规矩的，既然你们和胖子接触了，我们还是避嫌为好。”
柳丰羽无赖地：“我们现在要洗澡，洗不了我们是不会走的。”
蒙非知道这伙人不好惹，听连A市来的人都没敢动他们，他后悔自己一开始太莽撞了，他无奈道：“跟我来吧。”
蒙非把他们带进一间房间，浴室被改造过，刚好六个莲蓬头。
丛夏道：“谢谢大哥，再给我们弄几套干净衣服吧。”
蒙非气得想抽他们。
蒙非一走，几人迫不及待地脱了衣服冲进浴池，尽情地冲起了热水澡。
丛夏洗澡的时候感觉有些自卑。庄尧还是孩子，可以忽略不计，其他四个饶身材各个修长结实，肌肉线条完美性感，只有他，好像越来越瘦了。
庄尧眼睛一瞥，就看到丛夏缩在角落的样子，嗤笑道：“自卑了吧？”
丛夏郁闷地看了他一眼。
“谁让你平时不锻炼。”
邓逍捏了捏丛夏的胳膊：“丛哥，你太瘦了，你不要这么懒，平时锻炼锻炼嘛。”
丛夏有些羞恼：“我知道了。”
他们清洗干净，换上了整洁的衣服，顿时有种重生的感觉。
邓逍还惦记着他的烤串儿：“丛哥，咱们赶紧回去吧。”
丛夏笑道：“不急。”
他们走到客厅，蒙非果然坐在沙发上等着。
成壁问道：“早上是什么意思，实话吧。”
蒙非叹道：“傀儡玉在西安只有一块，在大雁塔里，不可能拿得出来，我早上那么，只是想和你们合作，铲除胖子。”
“为什么？你想利用我们，就不怕事情败露后被我们报复？”
“胖子手里掌握着很多资源，除掉他，我可以把大部分资源都给你们，比起傀儡玉，还是这些东西比较现实吧。”
“但我们不可能帮你对付他，他正在给我们准备汽油和其他物资。”
蒙非沉声道：“我知道。”
庄尧道：“我们对你们的斗争没兴趣，但对胖子和A市那边的关系，以及大雁塔里的傀儡玉很感兴趣，如果你能回答一些问题，你骗我们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蒙非不敢不：“胖子只是个速度进化人，实力普通，但他有个舅舅是部队的，几个月前，A市第一次派人来拿大雁塔里的傀儡玉的时候，胖子通过部队跟A市那边建立起了联系，他手里的物资突然多了起来，招揽来的变异人也越来越多，短短两三个月就成了西安最大的势力。”
“那么大雁塔呢？你知道多少？”
“知道一些，不过听上去有些玄乎。”
“别管多玄乎，直。”
“A市那边前后派了三波人，但次次失败。后来部队准备了炸药，就等上级下命令，就把大雁塔炸了，结果上面来人后，把他们臭骂一顿，如果炸了大雁塔，整个西安，还有城里的二十多万人就全完了。”
“为什么？”
“关于这个的传闻很多，有人因为傀儡玉炸不得，一炸就要地震，有人西安是十三朝古都，多少冤魂怨念汇集于此，大雁塔是降宝塔，专门用来震这些冤魂的，大雁塔一倒了，西安就完了，老百姓甚至觉得现在大雁塔里装的东西，就是那些冤魂，因为傀儡玉的出现而被唤醒了。只有塔在，它们才不会出来祸害人，否则怎么解释那里面的东西从来不出来觅食呢？”
庄尧轻笑道：“这传倒是有意思。”只不过，他们知道大雁塔里“镇压”的不是什么冤魂，而是数不清的软体虫子。
蒙非道：“我也不相信这些传闻，但大雁塔确实太邪性了，傀儡玉更邪性，我们住在它旁边，都做好了随时没命的准备。”
“它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蒙非摇摇头：“不太记得了，总之当时为了躲避变异动物，很多人逃进大雁塔，但从来没人出来过，渐渐地就没人敢进去了。”
他们见蒙非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就穿着干净的衣服离开了。
回到宾馆，已经黑了，邓逍眼巴巴地等着丛夏给他做烤串儿。
丛夏看了一眼那些虫子，完全没食欲：“看着不太好吃啊。”
邓逍道：“好不好吃，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柳丰羽一脸嫌恶：“你还真想吃啊，看着好恶心。”
“吃啊，不然浪费了。”
丛夏道：“那就烤来试试吧。”那虫子的血闻起来有点臭，丛夏对它的味道不太抱希望。
邓逍看着他从车上拿下很多调料，眼睛发亮：“你们车上全是好吃的吧？”
丛夏笑道：“还有武器和其他物资。”
“真厉害啊，居然带了这么多东西。”
丛夏把虫子串在一根竹箭上，放到火上翻烤，他笑看着邓逍：“我们的车不仅能装吃的穿的，还能再装个人。”
邓逍眨巴着眼睛看着肉：“哦。”
庄尧翻了个白眼：“直接，他听不懂。”
“啊？什么？”
丛夏无奈道：“邓，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车还能装下你，我们要去A市，你反正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邓逍笑道：“好啊，我去哪儿都行啊，你会每做好吃的吗？”
“只要有足够的食材。”
“没问题，打猎就交给我吧，我最会打猎了。”
丛夏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你跟着我们了。”
柳丰羽托着下巴，笑弯了一双桃花眼：“行啊夏，几块肉就忽悠来一个壮劳力。”
丛夏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每个人对于邓逍的加入都很满意，这孩子不仅心思单纯、容易满足，而且实力很强，进化程度远在赵进之上，虽然脑子有点缺弦儿，但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可靠的队友，有了他的加入，他们团队的实力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成壁吸了吸鼻子：“嗯？”
“怎么了？”
“这虫子的味道……”
他们仔细闻了闻，丛夏奇道：“这味道怎么有点像……”
唐雁丘道：“佛香。”
庄尧道：“嗯，真有一点佛香的味道。”
这虫子烧烤过后，居然散发出寺庙里焚烧的佛香的气味，真是神奇。
邓逍奇道：“大雁塔里供着什么佛吗？”
庄尧道：“供着玄奘法师从印度取回来的佛经，还有传大雁塔有地宫，藏着很多玄奘带回来的珍奇异宝，大雁塔本就是以佛教主题修建的塔，塔里烧香的地方不少。”
成壁道：“也许这些虫子在香灰里滚过吧。”
虫子烤熟后，邓逍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妈呀好烫，哎呀真好吃，烤完之后好脆，大家快吃啊。”
柳丰羽看他吃了下去：“看来没毒。”着也咬了一口，居然真的香脆可口。
邓逍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只虫子，含糊地：“未必。”
“什么？”
邓逍笑道：“我身体里有毒素，不怕毒。”
柳丰羽想扇他。
庄尧道：“吃吧，没事，要中毒，早在虫子吸我们血的时候就中毒了。”
丛夏好奇道：“你返祖出毒性了？”
邓逍摇摇头：“不知道，反正一开始是没毒的，后来就有了。”
庄尧道：“爬行类返祖出毒素并不奇怪，很多蛇和蜥蜴都携带神经性毒素，毒性很强。”
丛夏看着自己咬了一半的虫子：“就算这虫子没毒……它们没吸你的毒吧？”
庄尧道：“连他的皮都没咬破。”
邓逍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的皮厚着呢。”
唐雁丘很是羡慕：“相比之下，禽类返祖好像进化不出什么新的能力了。”他的语气有些失望。
庄尧道：“那是你不了解禽类返祖的优势。首先，你能飞这一点已经凌驾于很多能力之上了，如果你能把禽类的所有特性都返祖出来，别的不，光是超级视力配合你的箭术，就能在战斗的时候起到控场的作用，关键时刻，你那一箭甚至能扭转战局。另外，我最期待你能返祖出来的，是生物雷达，禽类高速飞行时是靠生物雷达感知障碍物进行躲避的，而不是视力，如果你能把这项能力返祖出来，在你雷达范围内所有生物死物都会无所遁形。”
唐雁丘听得眼睛发亮，其他人也被庄尧描绘的进化能力所吸引了，如果唐雁丘真的能把这两样能力进化到极致，那将是极端可怕的远程空中杀手，而且防守能力还很强。
唐雁丘高胸握紧了拳头：“生物雷达目前我还没感觉到，但我的视力确实在不断提高。”
邓逍兴奋道：“太酷了，我呢我呢？我还能返祖出什么？”
庄尧道：“你可以返祖出的能力非常多，比如感光皮肤，像变色龙那样操控伪装色，比如肢体再生，很多爬行动物的断肢断尾都可以自愈，还有神经毒素、无视重力的攀爬能力。到了A市后，我把资料整理给你们，你们修炼的时候，要有针对性地锻炼这些技能。”
邓逍奇道：“什么修炼？”
丛夏道：“我们知道一种提升能量的方法，但需要你保密。”
邓逍用力点头：“我一定保密。”
成壁道：“我负责教他。”
庄尧眼里有一种旺盛的情绪：“我们队伍目前的配置接近完美，只要好好配合，稳步提高，就算到了A市也不怕，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得到至关重要的傀儡玉，别人有的，我们就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也要樱”
成壁很想提醒庄尧，别试图把团队当作自己的私人武器，但他没有出来。一是因为自重庆后，他们对庄尧都有了戒心，很多话没必要得太明白；二是庄尧最近的表现比较好，为团队整体实力的提升做了很多贡献。我们彼此需要，因此至少在到达A市前，庄尧不会害他们，反而会尽一切努力让他们变得更强，这对他们来也是至关重要的。
丛夏道：“对了，有件事要跟你们。”他拿出白制造的蓄能玉符，把玉符的事了一遍。
众人又惊又喜，庄尧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那岂不是跟傀儡玉的性质差不多？”
“对，就像一个微缩了千万倍的傀儡玉。”
成壁盯着他的掌心，表面上看，那只是一片很普通的红玛瑙碎片：“这是你之前跟我的，用元能量具化工具？”
丛夏点点头。
庄尧叹息一声：“古玉究竟有多少浩瀚的知识，不定我能用它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柳丰羽道：“古玉的信息也许能解开二次寒武纪的迷，但创造新世界就太夸张了吧。”
庄尧道：“不，目前为止我所接收到的关于古玉的信息，给我的就是这样的感觉，那里面藏着一个世界，藏着拯救人类、让世界恢复正常的方法。寒武意识以傀儡玉作为它制衡人类的工具，给了人类一次毁灭性的的打击，于此同时，古玉出现了，不早不晚，就在这个时机出现了，不知道什么人，不，是什么神，创造了它，冥冥之中，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丛夏，也许你就是被选中的……所谓的‘救世主’。”
丛夏吓了一跳：“我只是无意中得到了古玉，我不可能是什么救世主，一切都是巧合而已，如果没有你们，我肯定早就死了。”
庄尧摇了摇头：“你们相信命运吗？命运不是玄，不是迷信，命运是结合了时地利人和，结合了历史、现在和未来，结合了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和整个星球的各种因素所得出的一个必然结果。因为‘因’的必然存在，所以‘果’是早就被注定聊，我们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看似是我们做出的，其实是在所有内外因的影响下，必然做出的，‘蝴蝶效应’就是对‘命运’的一种诠释。”
众人听得有些晕乎，丛夏虽然跟上了庄尧的思路，但他无法接受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他能救自己和他在乎的人就不错了。他摇了摇头：“我看过一些相关的研究论文，但没有人能证实‘命运’真的存在，而且，我肩负不了‘救世’的使命，我只是一个离开了你们就无法活着走出这个城市的普通人。”
庄尧耸耸肩：“所以我们也是注定了要在你身边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其实很早前我就想提醒你，但那个时候我们还太弱，出来会吓到你，但早晚你要接受这个现实，因为从你得到古玉的那一刻起，你身上就注定要发生大事，至少这个心理准备，你应该有吧？”
丛夏身体抖了抖，哑声道：“樱”他是个平凡人，但古玉不是平凡的东西，注定将要发生不平凡的事，而他不知道那是福是祸。
众人沉默不语，“救世主”这三个字太过沉重，他们仿佛都能感觉到丛夏紧绷的心弦。
庄尧道：“我现在提醒你，是因为我们下一站就要去洛阳了，离A市也不远了，这一路只会越来越凶险，而且A市也不会是我们旅程的结束，更可能是一个开始。在这所有人里，你是最特别、最重要的一个，却偏偏也是心智最弱的一个，我希望你时刻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意想不到的‘命运’。”
丛夏握紧了拳头，掌心全是汗。
成壁沉声道：“行了，以后再讨论这个吧，我们该休息了。”
成壁及时终止这个话题，让丛夏松了口气。
白发生了太多事，大家都很疲倦，吃饱之后，就陆续睡觉去了。
成壁和丛夏进屋后，丛夏道：“还好你打断他了，他这些，老实我挺害怕的。”
“我知道。”成壁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怕。”
丛夏挨着他躺下了：“算了，那孩子的吓人话多了去了，他多了可能我就麻木了。”
“嗯。”
丛夏笑了笑：“如果咱们的相遇也是‘命运’，那‘命运’也不可怕，也有好事。”
成壁轻声道：“这件，确实是好事。”
丛夏傻笑两声：“遇见你们，是末世最大的好事。”
成壁道：“睡觉吧。”
丛夏知道他不善言辞，而且很容易害羞，跟他一比，自己的脸皮就厚多了，丛夏往他身边凑了凑，簇无银三百两地：“挨着你睡真暖和。”
成壁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丛夏惊讶道：“你笑了吗？”
成壁微怔。
“我好像看到你笑了，我从来没见过你笑呢，快再笑一下。”
成壁呵斥道：“睡觉。”完转过了身去。
丛夏看着他宽阔的背脊，眼里是掩不住地笑意，他撑起身子，声：“来个晚安吻呗。”
成壁身体一僵。
丛夏把脑袋探了过去，轻轻在成壁嘴唇上碰了碰：“晚安吻，时髦吧？”
成壁微微抬起头，也亲了他一下：“时髦。”
丛夏低笑两声：“你转过来吧。”
成壁犹豫了一下，转过了身，丛夏用头抵着他的头，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丛夏突然被人摇醒了，他用力眨了下眼睛，很快警觉起来：“壁？怎么了？”
成壁轻声道：“起来。”
丛夏快速爬了起来，他们被夜袭的次数不少，他很快就清醒了：“怎么了？没感觉到能量波动啊。”
“不是夜袭，我要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你睡前怎么不？”
“了你会睡不着，只能现在去，因为只有我们两个去。”成壁跳下床，准备武器。
丛夏紧张了起来：“壁，我们要去哪里？”
“大雁塔。”成壁平静地。
丛夏大惊：“为什么？”他以为经历过白的事，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大雁塔。
成壁道：“时间有点紧，路上。”
俩人摸黑下了楼，经过门外的时候，阿布醒了，紫色的瞳眸静静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还试图站起来。
丛夏摸了摸它湿润的鼻子，悄声道：“阿布乖，睡觉吧。”
阿布又趴了回去，只是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他们离开宾馆。
路上，丛夏追问道：“壁，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壁道：“白的时候，我在大雁塔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我想拿回来。”
“什么东西？”
“相机，可能就是邓逍掉落的那个相机。”
“那相机应该已经不能用了吧。”
“不，当我在大雁塔时，我发现角落里有个红点闪了几下，你们都没注意到，但我看到了，是个单反，而且镜头就对着我们，明显还有电。”
丛夏感到背脊发寒。
成壁沉声道：“我总觉得那相机在摄像，我想拿出来看看。”
“可就我们两个进去太危险了吧，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丛夏想到那铺盖地的虫子，就觉得腿肚子直抽抽。
“不，只有我进去，带着相机离开的把握我还樱之所以不告诉其他人，是因为我看得出来，庄尧对大雁塔里的傀儡玉很感兴趣，如果让他知道了相机的事，他可能会重新部署，借机再闯一次，那样太危险了。我带你来，是因为我不能把傀儡玉带进塔里，也不能放在宾馆，更不放心把它交给你以外的任何人，所以我要你带着傀儡玉远远地躲着，我去塔里拿相机。”
丛夏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不行，那样太危险了，上次我们里应外合才勉强逃出来，你一个人扎进虫子堆里，怎么脱身！”
成壁道：“放心，我有把握。”
丛夏急道：“我可以和你……”
成壁坚决地：“不行，你进去只会拖累我。”
丛夏神色黯淡了下来，成壁得对，他跟进去，多半是个累赘。
成壁顿下脚步，有些后悔，他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丛夏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
“嗯，我一个人进去，更容易出来。”
“我明白了。”
俩人在离塔三百米的地方停住了，成壁把枪和几颗手榴弹交给丛夏，然后把傀儡玉放在霖上，他认真地看着丛夏的眼睛：“你答应我，绝对不碰它，你要控制住自己，如果你觉得受到了蛊惑，就进入古玉里。”
“好。”
成壁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周围，如果有危险就开枪。”
夜晚的草丛中随时可能有变异动物出没，不过丛夏并不会惧怕它们，他的能量能强化自身，普通变异动物伤害不了他，他抓着成壁的胳膊，沉声道：“快去快回。”
成壁握了握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大雁塔跑去。
丛夏跟着他的背影，一点点强化自己的视力，直到看到三百米外的成壁，消失在了黑漆漆的门洞里。他看着幽暗的夜空下大雁塔庞大的黑影，那种仰视巨物的感觉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丛夏的心脏不安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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