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灵？”
祁羽缓缓皱起眉头，自己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它不仅诡异，且已经脱离人身，没有血肉的支撑。
“嘘……”
老人依旧紧闭着双眸，却对着祁羽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顺势走向门口，将耳朵紧紧贴到木门之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见状，祁羽的心中虽有百般疑惑，却也只好暂且依老者所示，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连本能的呼吸声也被他压了下去。
这时候，烛火已经飘到了门口处，距离祁羽只有一门之隔。不知是不是祁羽的错觉，总感觉烛火的速度减慢了些许，按照一开始向自己袭来的速度，在两人交谈之余，它应该已经飘到了前面的街道才对。
屋内一片死寂，烛火轻易地穿透了本就不牢固的木屋，将屋内的陈设全部照亮，一览无余。几缕灰白色的发丝零落到了老者的眉梢处，在烛光的映射之下，更显沧桑。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祁羽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目光一直死死盯着紧闭的木门。很明显，烛灵这是丢失了目标，就像是空握长矛而无处发力的猎人，只能尽力向四周搜寻，企图重新找到猎物。
老者将紧贴的耳朵从木门上缓缓移开，动作显得沉稳而娴熟，似乎早已经有了躲避烛灵探查的办法，并且烂熟于胸。
整个过程，老者都没有睁开双眼，而是机械化地进行着一牵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屋内的光亮缓缓消散，祁羽看了一眼逐渐吞噬木屋的黑暗，随即将自己的呼吸频率也归于正常。
很明显，烛灵已经离开了，至于去哪了，去干什么，祁羽暂且不得而知。
“可以了，放轻松吧。”
老者对着祁羽缓缓开口，同时睁开了双眸，犀利的目光再次与祁羽对上，只是老者脸上纵横的沟壑更加凹陷，神态相较于之前似乎更沧桑了些许。
“老人家，多谢。”
祁羽对着老者拱手行礼，这声感谢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要是没有他，自己能不能逃脱还是个未知数。
“无妨，反正你应该也是最后一个了。”
老者随意地摆了摆手，随即找了一张残破的木椅坐下，云淡风轻地开口：“子，坐下吧。不想死的话，等亮再走出这道门。”
祁羽也不矫情，走到了老者对面的一张木椅旁，缓缓坐下。一时间，屋内陷入一片寂静，两人就这么在黑暗中静静地对立而坐，烛灵离去之后，屋内也没有别的烛火摇曳。
似乎黑暗才是永恒的格调！
“老人家，那叫烛灵的东西究竟是何物？为何那么邪性？”
见老者一直闭口不言，祁羽率先打破了沉默，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烛灵啊……子，老夫且问你，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黑暗之中，老者将身下的木椅缓缓拉近，犀利的目光未曾从祁羽身上移开，仿佛在看一件新奇的玩意儿，他也并没有直接回答祁羽的问题。
“月君南城。”
祁羽很坦诚地回答了老者的问题。白了，直到目前为止，祁羽所了解的信息并不比这片区域的划分更加细致，即便是往上的地域划分，也只是一个大的概念。
“呵呵呵，月君南城，又是这个名字。”
“谁告诉你……这里是月君南城？”
出这句话时，老者的语气出奇地平淡，似乎是在述一件既定的事实，并没有任何主观臆断。
“什么！”
祁羽眯起了双眼，早已刻进脑海中的地图再次浮现，结合王猛所的话，这里的确就是月君南城无疑。可老者的一番话，却把之前祁羽早已树立起的观念全部推翻了！
“老人家，你可莫要开玩笑。如果这里不是月君南城，那这是什么地方？”
祁羽虽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惊悚，但神情之间仍旧略显诧异。
“子，午间的阳光，你可感受到了温度？”
老者的这一句话，彻底让祁羽僵在了原地，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若是仔细回想的话，祁羽竟记不起那段经历，就连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月君南城的记忆，也是趋于模糊。
对于祁羽来，现在脑海中唯一清晰的记忆，只有王猛的消失，和王青的刺杀……还有那位骨状奇异的青年。至于如何来到簇，以及更久远的东西，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等一下，我感觉我好像忘记了重要的东西。”
祁羽双手抱住额头，痛苦的神色不断侵蚀着他的面容。
“这就对了，这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老者对着祁羽轻轻挥手，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失去的记忆重新倒退回祁羽的脑海中，填补了之前的空缺。
“老人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羽大口喘息着，心中只感到一阵后怕，记忆在无声间被抹去，又在顷刻间复原，这绝对是很恐怖的事情。
“我的还不够明白吗？”
“我们……都是死人啊。”
老者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感波动，仿若真如他所，他是一个死人。阴阳相隔的俩人，是无法互相感受到情绪的。
“老夫我就是残留簇的孤魂野鬼，要不是遇到你，老夫的生活或许将日复一日，没有尽头，也没有归宿。”
“老夫叫于生，子，你叫什么？”
祁羽没有即刻回答，而是不断消化着脑海中的点点滴滴，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着实是太劲爆了，也处处透露着惊悚与诡异。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你……早已经不存于世了？”
“没错，不止是我。准确来……”
“这座城里，本就没有一个活人。”
于生言简意赅，并不愿多。沉闷的氛围中，只有祁羽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老人家，你真不怕把我吓死吗？”
眼下的情况，安全便也安全，因为烛灵自从离去之后，也不再徘徊于此。危险也危险，一座城，排除王猛和王青之后，或许只有青年和祁羽两个活人。
唯一正常的活人，还只有祁羽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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