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喽来喽，虚竹糕来喽，嘿嘿嘿……”
方魇提着一搂精致的竹笼，里面是摆放整齐的六枚淡青色的糕点，“来，师傅，快尝尝，嘿嘿嘿。”
“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这里还有客人呢。”
男子摇了摇头，停下了修剪虚竹的动作，一双淡漠但富有神韵的眸子看向祁羽。这一看男子微微有些愣神，碰巧祁羽也在看着自己，两道目光隔空对视。
片刻后，祁羽率先收回了目光。不知为何，男子的面容明明没有任何遮饰，祁羽却感觉像是与他隔着好远的距离，看得越久，这种朦胧的感觉便越强烈。
方魇将虚竹糕摆放在青石桌面上，对着男子招了招手，大喊道：“师傅，快过来吃呀，不然等会儿都被我吃完了。”
“来了，臭子，你敢自己吃完试试。”
男子放下了修剪的工具，缓步向二人走来，竹林摇曳，衣袂飘飘，好一副潇洒的姿态。
“兄弟，我叫秦远舟。”
秦远舟对着祁羽微微一笑，随即倒上一杯新鲜的竹沥递给祁羽。
祁羽接过瓷杯后，淡淡的道：“我叫祁子墨。”
“是么？”
秦远舟的笑容很平淡，甚至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祁羽越看越觉得奇怪，仿佛他的面容在逐渐扭曲。
方魇拍了拍祁羽的肩膀，嘀咕道：“发啥愣呢，我师傅问你话呢。”
“嗯。”
见状，秦远舟也不再询问，而是顺势坐下。三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旁边烹煮的虚竹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勾勒出恬静淡泊的画面。
“师傅，我和你……”
见空气陷入沉默，方魇凑到秦远舟的耳边悄悄话，祁羽见秦远舟一直打量着自己，便知道方魇的是什么了。
“哦？”
秦远舟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竹沥，对着方魇摆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方魇在关键时刻也很听话，很干脆地就走了，还不忘把最后一块虚竹糕给解决掉。
秦远舟轻轻挥手，这片空间的虚竹顿时停止了摇曳。随即只见他对着空气嗅了嗅，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味道，的确有些独特。”
“我很喜欢。”
闻言，祁羽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来了，又来了。师徒二人都是看上自己身上的味道，这可如何是好？
“祁羽，你不用紧张，我给你的答案是……”
“我不杀你。”
听到这两个字后，祁羽的眼睛顿时睁大，手里的茶杯也坠落在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出口，祁子墨这个名字在之前可是百试百灵的。
“哈哈哈哈，很意外吗？”
“的确很意外，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实姓名。”
祁羽坦然的承认，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大方些吧，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反正在不主动告知的情况下，目前也只有秦远舟出来自己的真实姓名。
“这没什么大不聊。”
秦远舟也没打算给祁羽详细地解释，而是直接步入正题，“方魇告诉我，这是杀戮的味道，我却不这么认为。”
“要是只有极致的杀戮，那你刚才就已经被我杀死了。”
“你还存有真，也存有希望。这才是我看中的点。”
祁羽理解了秦远舟的意思，大概就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见血，但并不是一味地为了寻求欢愉而杀人，而是为了心中所念所想。
具体是不是这个意思，秦远舟并没有回答，祁羽只好自己领悟，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秦远舟撤去了这层空间屏障，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充盈了整片虚竹林，漫都是零落的虚竹叶。这股动静也把方魇惊到了，立马想向这边赶来，“师傅，要杀这子吗，不需要你动手。”
话音刚落，方魇的气势骤然变化，白色的手套瞬间变为黑红色。飘落在地的虚竹叶也随着方魇散发出的气息而缓缓浮起。
“停！”
“你子也是猴急，我什么时候过要杀他了。”
秦远舟平淡的声音响起，瞬间冲破了方魇蓄起的势，这股肃杀之气也在顷刻间消散无踪。
“咳咳，你们这样对我，真的合适吗？”
祁羽感觉自己的性命，像是被这两个家伙随意玩弄的筹码，还是没有任何价值的那种，生死全在他们一念之间。
“看看你，方魇，吓到子墨兄了。”
祁羽：- (☉?☉)（不是哥们儿？）
“嘿嘿嘿，是我误会了，抱歉抱歉，子墨兄。”
方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来也奇怪，祁羽在之前就询问过方魇，这白手套为何一直要戴着。
可他却只是用“这是秘密”搪塞过去了。现在看来，估计那是一种另类的神通，不定还是从秦远舟这学来的。
秦远舟缓缓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却不是表达对未知的迷茫，而是憧憬和希望，“世人皆以至恶称呼我们，他们怕我们，也避我们。”
“不过，这不重要。”
“我们是灾。”
“下大同的，无病无灾的灾！”
话音落下，秦远舟瞬间拍向祁羽的胸膛。他的动作几乎看不清，直到秦远舟回到原地后，祁羽也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在这时，一股火辣辣的炙热感从胸膛传出，祁羽低头看去，只见一抹血光在自己的胸前若隐若现。
随着炙热感愈演愈烈，祁羽痛苦地闷哼，随即将自己的衣服撕扯开。方魇见状，有些不解的问道，“师傅，你这是干了啥？”
秦远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祁羽，神情中也略显一丝焦急，“能不能撑过去，全靠你自己。”
祁羽胸前的血光已经变得刺目耀眼，伴随而来的，是焚烧一切的炙热。祁羽只感觉自己的血肉要在这股炙热之下融化了，再也不可修复。
“你对……对我做了什么？”
祁羽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面色通红，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秦远舟，包含着无尽的杀意。
秦远舟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祁羽对自己的杀意，淡淡的道：“你不是没有本命魂器么，我送你一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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