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的眼睛滴溜溜转动，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苏璃月，“姐姐，她是不是傻呀？”
“这底下，聪明人不少，但……他们总喜欢把自己当傻瓜。”
赵沅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罢，便静静地看着苏璃月，没有开口的意思。
“可是我提的条件不够？”
苏璃月微微眯起双眼，有些动怒了。
“够，只不过……”
“不过什么？”
苏璃月握紧了双拳，以为赵沅还要加什么条件，结果却听赵沅轻笑道，“我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想把这子丢了。”
……
夜晚的空气有些潮湿，周围都是草木，虫鸣遍野。
“阿黔…”
祁羽穿着的月白色长袍不算厚实，在这种气温下，也忍不住浑身哆嗦。
“大哥哥，我去给你烧热水。”
赵灵向门帘后跑去，的身躯却并不显得生疏，似乎早就对这种生活习以为常了。只见赵灵抱着一个比自己还大一圈的木盆，盆底边覆盖着一层发黑的青苔，在屋内微弱的烛火下更引人注目。
“咳咳咳……”
夜晚潮湿寒冷的空气，似乎让赵沅身子更加孱弱，只见她裹紧了打满补丁的粗麻布被褥，却依旧咳个不停。
“灵儿，你只管照顾你姐姐就好。”
祁羽虽然也冷的不行，但自己能跑能跳，没有疾病缠身，靠自身发出的热量也能勉强支撑。赵灵的穿着甚至没有祁羽厚实，但在这寒冷的夜晚，却是唯一能给别人带来光和热的精灵。
“祁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赵沅柔弱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静谧，这声音不大，甚至可以是蚊子叫，但却让屋内的烛火摇曳，眼看着就要熄灭了。
祁羽感觉背后一凉，只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后背，“沅姑娘，你看。”
赵沅顿了片刻，随即缓缓开口：“我希望……你能带我走。”
“只带我一个人。”
……
“你对他有什么好留恋的？”
苏璃月着实是没想到，这白发女鬼怎么就看上祁羽了呢？
“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因为……他答应我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呢。”
赵沅牵着赵灵从空中缓缓落下，来到苏璃月面前后，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掌，“还请你，暂且等一等。”
苏璃月不知道赵沅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但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祁羽就回不来了！
甩开赵沅伸出的手后，苏璃月迅速后退，与她保持足够的距离。赵沅对苏璃月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意外，言语逐渐冰冷，“你这是何意？”
这一次，苏璃月没有再和赵沅废话的意思，直接果断出手，一拳正对赵沅的面门打去。
赵沅见状，左手迅速将赵灵推出，右手横掌格挡。
“砰”，这一击双方都没有动用任何神通，但两人【心悟】境的精神波动却毫无保留地释放而出，周围的树木被拳掌交汇所产生的风，吹得东倒西歪。
仅是这一击，赵沅就把苏璃月的状态彻底摸透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道：“你的灵体，还能撑多久？”
苏璃月没有回答，眼神冷冽，又挥出相同的一拳，沉声道：“我的拳头，可是很硬的。”
赵沅猝不及防之下，左脸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两人同为【心悟】这个大境界，只不过赵沅是圆满阶段，而现在苏璃月的状态，最多只能发出入道阶段的威力。
但是，苏璃月就喜欢打敌人措手不及。喜欢废话？我偏要趁你话时偷袭你！
赵沅捂住自己的脸，脸上满是错愕，似乎还没有从这结实的一击中回过神来。
“姐姐，你没事吧？”
赵灵看着赵沅，同时对着苏璃月挥动拳头，愤怒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
“很好，很好。”
“我倒要看看，你的拳头究竟有多硬。”
赵沅拥有汲取残余的冤魂并凝聚的能力，同时还拥有部分扰乱时空的神通，称为梦魇迷宫。但此时此刻，似乎是被苏璃月激起了身为女人最本能的原始尊严，竟也选择与苏璃月肉搏。
“我的怨念无法侵蚀你的灵体之躯。”
“但……你也因此更符我心意了。”
苏璃月的灵体几乎与常人无异，虽然仍旧保持着灵体的特性，但也有着致命的弊端，她有人类的五感，只是没有血肉之躯。她能感受到不同程度的酸甜苦辣，也能感受到疼痛。
赵沅俯身对着赵灵叮嘱了几句后，便向苏璃月冲去，面露狰狞，嘴角咧到耳根，“我会留下你的命。”
“送给大人好好品尝！”
苏璃月黑发飘扬，也没有丝毫退避的意思，横胯站立，气势节节攀升。随即一声娇喝，猛得向前冲去。“砰！”这一次赵沅没有选择以掌对拳，而是毫无花假地与苏璃月放肆碰撞。
两人出拳速度极快，散发出的碰撞余波如风卷残云般，将周围的树木拦腰折断，不过一会儿，一大片空旷的地带便被两人打出。
“咳咳，不错。”
两人肉搏一时半会儿无法分出胜负，最后一次碰撞后便分散开来。赵沅轻咳了几声，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苏璃月也不好受，即便没有大程度地动用神通，但面对实打实的【心悟】境圆满，精神力也是有相当的损耗。
“腻了。”
随着话音落下，赵沅的气息骤然剧变，之前的战斗或许还带有玩味，那是同性间竞争的本能，即便赵沅知道，苏璃月是灵体之躯，但也不影响少女争强好胜的心理。
赵沅站定，眼眸微缩，对着苏璃月缓缓抬起手掌，猛得握拳。
“梦衍殊途，黄泉歧路。”
“聚！”
随着赵沅话音落下，苏璃月只感觉周围的空间不断错乱，随即又是熟悉的玻璃破碎声。
只不过这一次的时空乱象更加剧烈，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成细密的玻璃碎片，随着碎片聚集的越来越多，它们开始徐徐旋转，看上去就像是折射着光芒的万花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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