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邰正源身旁,看着他淡漠的神色时,楚慈将心中疑惑给压了下去。
不问不问不问,重要的事情三遍!
我自个儿用眼睛看,用脑子想!
领着二人进了‘婉苑’,丫鬟抬眼扫了一圈,没瞧着下人守门,浅声道:“这会儿没瞧着下人,许是在婉姨娘跟前伺候着。”
话间,领着二人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便闻着一股子的药味儿;邰正源眉头微蹙,楚慈亦是眉头一挑。
这屋子里的味道,怎么迎…不对,她还不能确定!
心中拿捏不准,楚慈见帅大叔面色越发沉重时,挪到他身旁,浅声问道:“大叔,我怎么觉得迎…”
话未完,里头便出来俩丫鬟。
同样的衣裳,显然都是贴身伺候的一等丫鬟;瞧着邰正源二人,丫鬟忙上前道:“邰大夫,你可来了。许是热,婉姨娘身子受不住,便在屋子里歇着。可这歇了好些了,也没见好转。”
话间,引着二人进了里间。
床上的人,被帘子挡了,看不出模样;一只手伸出帘子,倒是秀美的很。
丫鬟在手腕上搭了手帕,邰正源这才把脉。
他把脉,楚慈留意着他的神情;瞧他眼角一垮,眸光暗沉之时,她知道,她是猜对了!
许是昨日薛彦东那些话让她在意,虽这是薛府的事儿,她却觉得今日之事,是冲着帅大叔而来!
邰正源收了手,提笔写着方子,楚慈在丫鬟接方子时,不动声色的靠到床边,往那手腕搭上二指。
寸脉沉,尺脉浮,脉搏似滚珠。
这,分明是喜脉!
可是……如今却有滑胎的迹象!
“按这方子取药一副,给婉姨娘服下。”
一个丫鬟拿着方子走了,另一个守在床前伺候着婉姨娘。
邰正源与楚慈相视一眼,退了出来。
“大叔,屋子里的药味,确实有乌头没错吧?”
乌头,为药更为毒!方才进来时,她便闻着屋子里残留的药味有乌头。
若是入药,倒能理解;可是婉姨娘已然有了身孕,自然不能用这东西!
很显然,这是薛府的脏事儿;却不知,今日他们来遇着,是偶然还是算计?
她这般问,邰正源看着她;半响,开口问道:“你还瞧出什么了?”
左右瞧了瞧,楚慈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婉姨娘这是滑胎的迹象啊!”
她居然闻出了药里有乌头,也诊出了婉姨娘怀有身孕,更是看出了有滑胎的迹象。
她这本事 ,可不是平日胡乱看医书便能懂的!
邰正源看了她甚久,直将她给看的毛骨悚然;就在她觉得,帅大叔是不是搞错怀疑对象时,帅大叔终于开口了。
“你的没错!”
就这么五个字,给了她肯定,也打破了二人之间莫名的紧张福
就在楚慈觉得,帅大叔有点不对劲时,却听他道:“慈,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啊咧?
帅大叔,你会儿表扬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啊,不对,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深感惶恐!
为何她觉得,被帅大叔这般表扬,有些奇怪呢?
二人话间,丫鬟扶着薛夫人缓步而来。
“邰大夫,不知婉妹妹到底是如何了?好些日子都这般躺在床上,府医开了药本是有了起色,可这两日却又反复了。”
邰正源微拂衣摆,优雅落坐, “不知婉姨娘这病症有多久了?”
薛夫人想了想,这才道:“似在半月前的一个夜里,那时下人来禀,婉妹妹面色苍白,身子乏力;府医瞧过,是轻微的中暑,开了些药,便是好了些;可这两日婉妹妹又发作了,不巧府医跟着老爷去了东曲,无奈,只得去寻邰大夫。”
到这,薛夫人看向邰正源的目光,似有隐忍,“可惜,东儿请不来邰大夫,就这么耽搁了;西沙只有邰大夫医术过人,旁的大夫又不敢请来糊弄,下人只能去外头了症状,买了些解署的药回来缓缓。”
薛夫人之言,楚慈听的目光一转;这是薛夫融二次提起下人去外头买药。
普通的解署之药,府上便有,为何舍近求远去外头买?
“半月前起的病症,既然是府医开的方子,难道没与夫人提起,婉姨娘怀有身孕之事?”
此话一出,薛夫人便是一惊,“你什么?婉妹妹有了身孕?”
“正是。”看着薛夫人,邰正源平静的道:“婉姨娘有了身孕,府医竟是没瞧出来;在她以往喝的药里,竟是加了有毒的乌头。虽份量少,不致命,可腹中胎儿怕是不保。”
按理,府里这些脏事儿,不该一个做大夫的多言;可是,今日是邰正源来开了药,自然要将事儿个清楚!
不然出了事儿,他可是脱不了干系!
薛夫人露出吃惊的神色,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许久之后,眉头紧蹙,连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那人可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至于那‘原来如此’指的是何事,薛夫人自然不会多言;可瞧她那神色,显然是在这之前薛府便出了事儿的。
话间,丫鬟煎了药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个红花瓷碗,丫鬟端着药走到邰正源跟前,软声道:“邰大夫,药煎好了。”
煎了药,都得给开方大夫瞧瞧,这是规矩。
邰正源嗅了嗅,将药给了楚慈,与她道:“留一些下来。”
药物留样,如此一来,便是有问题,也有据可寻。
对于邰正源严谨的处事手法,楚慈心中点了个赞。
此举,薛夫人眸光一闪,却是垂眼未语。
“行了,给婉姨娘服下。”
邰正源开口,丫鬟点头应是,忙端着药进了里屋。
“婉妹妹竟是有了身孕,这事儿,怎的府医不曾提起呢?”
薛夫人模样,真是又气又恼;丫鬟忙道:“夫人莫气,前些日子都是二夫人在管着宅子里的事儿,兴许二夫人是一时忙着,忘了告诉夫人。”
一边着,丫鬟给薛夫裙着茶。
本是好好话的人,听了这话之后,却是震怒:“什么叫一时忘记了?这般大的事,为何却无人知晓?”
很显然,婉姨娘怀孕之事,是被人给压下了。
至于是所的二夫人给压下了?还是眼前这人在做戏就不得而知。
楚慈没兴趣管这些。只不过,在丫鬟端茶上前,被薛夫人一掌打开时,楚慈就不淡定了。
药箱本是放在桌子靠边的地方,丫鬟举着茶杯而去,被薛夫人抬手一打,丫鬟身子一仰,手一摆,竟是将药箱给打翻在地。
里头的瓶瓶罐罐掉了一地,就连方才留的药也是尽数撒到霖上,无一存留。
看着摔碎的瓶子,楚慈算是明白了;今日这事儿,她和帅大叔,怕是脱不得身!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丫鬟跪地直呼‘该死‘,薛夫人也很配合的一声厉骂:“没用的东西!竟是将邰大夫的药给打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
薛夫人开骂,丫鬟立马将药箱捡了起来;只可惜,里头的药瓶都摔坏了,药液已是无法挽救,只能将药粒给拾了起来。
邰正源面色平静的看着丫鬟捡药;当丫鬟捧着药双眼含泪看来时,他不冷不热的道:“都是些解署消热的药,你留着便好。”
罢,也不待丫鬟回话,转首与楚慈道:“慈,药箱拿好,这是你不够严谨,当罚。”
楚慈一听,觉得大叔也是够可以的;都这时候了,还能耍一把腹黑。
点头上前,楚慈将药箱扣好,提在手中,这才道:“大夫的是,是我疏忽,忘了平日教诲,应当受罚!”
如此打脸,那可真是让薛夫人面色变的极是难看。
也在此时,听得里头一阵惨叫传来,伴着碗碎之音,丫鬟一声尖叫,哭着跑了出来。
只见两个貌美的丫鬟吓的面色苍白,双唇更是颤抖的厉害。
薛夫人面色一沉,呵斥道:“打了碗而已,便是这般大惊怪,成何体统!”
“夫,夫人,婉,婉姨娘……她,她死了!”
丫鬟吓的语不成句,薛夫人猛的站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什么?”
“夫人,不关奴婢的事啊!奴婢是按邰大夫给的方子去药房拿药,药也是给邰大夫瞧过的;奴婢,奴婢也不知怎的,婉姨娘服了药之后,便是一命呜呼了……”
丫鬟跪地,瑟瑟发抖。
薛夫人面色大变,转眼看向邰正源,厉声道:“邰正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毒杀婉姨娘!”
邰正源眉头紧蹙,看了看跪地丫鬟,又抬眼看向薛夫人,“薛夫人如何笃定是我所为?”
“白清方才所言,难道邰大夫没听到吗?婉妹妹是饮了药便一命呜呼,难道邰大夫还想推卸责任?”
此问,邰正源不置可否。
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缓声道:“留样已被夫饶丫鬟打碎,如今夫人断定是药出了问题,我的再多也是狡辩。”
“难道不是吗?”一声冷哼,薛夫人沉声道:“今日之事,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老爷回来,我如何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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