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梨看了一眼所有人，眼泪流的视线有些模糊，人脸在她眼中褪去五官轮廓，变得相似。
师尊站在宫殿门口，师兄站在下山的路上等她，
哪怕师尊不动手，几个师兄也是元婴修为，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反抗只会让境遇更糟。
“走吧。”
“等等。”
所有人偏过头去，见到是昆仑宗主楚珅带着一个年轻人瞬移出现在这。
那年轻人很眼熟，是最近四境议论中心的人，一个叫寻雪的散修。
楚珅的视线从上官梨身上移到宫殿门口的渊明身上，
“渊明，有孩子来找阿梨玩，你那些事过后再吧。”
渊明没动，言语清冷，“这是门内私事。”
楚珅知道这就是可以商量的地步，要是一点余地没有，他这个师侄是会直接走饶，
“家事也要等四境论道结束，别让人家孩子等着。”
楚珅这意思，就是昆仑面子的问题了，渊明不好再什么。
北音没看任何人，走上前直接拉住上官梨的手，少女望向她的眼里还有泪水，眼睛湿漉漉的，眼泪将睫毛洇湿成一绺绺，没眨眼，就这么看着北音，
“走吧，我们好的……”
她的手应该是擦过眼泪，温湿柔软的，可握上来的手干净温凉，带着力量，她顺着她的力量，一点点离开。
北音只向楚珅点零头，就拉着上官梨往山下走，
至于渊明剑尊，和什么弟子，她连余光都没给，眼里只有眼前的路，还有受委屈的姑娘。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当时第一强者的眼皮子底下，无视了他，从第一峰走下来。
甚至可以一声目无尊卑，放到灵网上也是要被骂的程度。
昆仑第一峰是渊明剑尊所居，无论是昆仑还是四境中人，都对渊明剑尊抱有尊敬。
是他在当年的仙魔大战中抵御了魔尊，是当之无愧的四境处世修士中的第一人。
上官梨眼神依赖地看着她，嗫嚅了两下嘴唇，轻声地起自己师尊和师兄。
他们很厉害，不要为了她得罪他们。
话语开始就已经有没法停止的意思。
上官梨得慢，北音就选了人少的路和她慢慢走下山。
从她的轻轻细语中北音整理出一些主要内容，
上官梨的父母是认识渊明的，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大的名气，只是昆仑的一方长老。
她时候就被决定给他当弟子了，她的修炼赋不错，人也听话，时候父母闭关，她就在渊明门下修习，几年后正式入门。
所以她虽是最早的弟子，却有四个师兄，年纪是最的，所以是师妹。
时候没什么分歧，大家还算和睦，直到父母让她为了无情道修炼闭关，她回来后父母就相继离世……
大家都变了。
她不上是哪里变了，明明修仙者的面容最是青春不老。
昆仑的山还是那样的青绿连绵，远远望过去，还像是一柄青绿横亘地的剑，依旧是她时候喜欢的样子，她修炼时喜欢爬上的那块大石头也还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也只是粗壮了一点，连手感也都是同样的粗糙。
她的人生短短二十年，世界万物都没改变……
上官梨到这里有些失神，
她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产生这么强烈的信任和欢喜，就好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他。
甚至会突破向来害怕交流的性子去主动接近他，在她自己看来都很吃惊。
为了避开昆仑山下饶视线，北音带她御剑离开昆仑，寻了山下的一处闹市，坐在屋檐上，
夜里清风带着阵阵凉意，上繁星，人间灯火，在这一眼尽收，是很不错的地方，
见她的眼泪终于停下，北音揉揉她的脑袋，
“其实你也不是纯粹的不明白，你只是感到失望才哭的，你没有错。”
有人安慰，上官梨委屈的抿嘴，抬头把眼泪忍回去，“不，他们我只是懦弱。”
“可你很厉害，你打败了很多试炼者，走到现在，你也好好地生活了二十年……”
“真的吗？我不想去道歉，不想关禁闭，也没问题嘛。”
“当然，这是你自己的事。”
“没错吗？”她总是怕自己又做了错事，害怕惹他们生气。
“对错不是定死的东西，你觉得对就好，不要听别饶教导，如果那让你感到为难。”
“我总觉得你们都很懂这些，可我笨，总是做错。”
“做错怎么了，你才二十岁，你觉得没错就是没错，人哪来那么多错处。”
“可这样他们会任性，是辜负了他们……还会我笨。”
北音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个迷迷糊糊总是担惊受怕的姑娘放心为自己生活，只能尽力去讲述，
“辜负？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帮助你的时候如果是为了你听他们的话，那也是他们的问题，你又没伤害他们。“
“可……”
“你的存在不需要对任何人产生意义，如果是一只老虎独自生活在森林里，谁会去问它的意义，总不能因为它懂语言就否定它吧，你活着的本身就是意义。”
“……”
“好了，你想怎么活，怎么活就是对的，也不要听别人的乱七八糟的话了，无论他是谁，每个人首先的出发点肯定是为自己，可不要信别饶为你好啊，就例如……我。”
“看在你这么相信我的份上，我就教给你第一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什……么？”
“我叫什么名字？”
“……寻雪。”
“不，我叫北音，太虚的人，专门来骗你们这种姑娘的，无论是昆仑还是外面都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你不要信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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