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缺真会如话本主角那般胆大妄为极尽嚣张啊!
台下牛家参斗人员里，牛安歆望着那站在台上，豪气干云且大放厥词的道成一，只感觉又是燥热向往又是为其不智的不解。
嘲讽却是不出来，毕竟胆敢和武师叫嚣并且在武馆帮派人最齐的一淘汰他们寄予厚望的对象这点，就证明了其之大胆。
“练武练疯聊家伙，也对，不过是一介民出身，有了些许赋，战胜了一些废物便自以为无敌，放肆无比起来了。”
跟在牛安歆身边的是他的堂弟，同样安字辈，牛安臻，此时三练武师，经络已经遍布血肉七成，再经历半年便可以成为武师了。
只不过和他口中的不屑不同，他此时眼睛带着嫉妒和不甘又是那么明显，毕竟刚刚那位被道成一踩在脚下险些被踩死的人便是仅仅逊色他一筹的人。
这个人很狂，这个人也很强，不管对于武师和在场诸位掌权的大人物是不是挑衅和蔑视权威，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一代，仅仅气魄和胆色便是逊色许多。
“这也是他的神和意，他很强，在场所有年轻一辈里，除了我外没有人配和他战斗，遇到了认输不丢人，毕竟蚂蚁也会因为大象的震动而让路。”
牛家武者中的最强一代，牛璋，仅仅逊色于上一代拜入大力牛魔宗的才，也是这次青莽斗牛家特别培养出来继续拜入大力牛魔宗的人选。
此时他看向道成一的眼神有的只是面对强敌的谨慎和兴奋，本来他以为这次比斗除了廖家那位外其他没什么可以在意的，但道成一的出现却给了他意外。
“那我就希望别遇见他了，不然早早被淘汰我面上也不好看。”
牛安歆自然不相信这位牛家最强才的话，他信他爷爷的，红线蛇武馆的大师兄，伏山武馆的道成一。
爷爷过他们都是能和武师正面对抗的存在，跨大境界战斗，这是府州那边才的水准，对他们这些地方的人基本上是降维打击了。
不过按照血翼大饶法，十二月份便是要对牟家发起进攻，那么这时候台上那人如此……
“师兄，你在看谁啊？难不成还有比擂台那人还要吸引人？”
活泼可爱的眼角生鳞的红色蛇瞳充满异类风情的师妹肘着环胸站立的大师兄，红线蛇武馆有三人参加比赛。
“看一个可能隐藏实力的家伙，至于台上的事情，一眼看得到结果，对我来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道成一心神二用，一边在台上对下方武师咄咄逼人，一边沉稳站在武馆阵容里。
红线蛇武馆是位于三大家族开设武馆下的一流武馆，本身就有超过五位武师四种流派发展，来青莽城二十年里已经培养出了六位武师，三位从军，两位留存，一位他乡发展。
师资雄厚发展活力十足，因此也是三大家族之外的武馆的龙头，自然，也是和官府关系十分友善。
而这份友善同样决定了红线蛇不会在这件事上过多的支持压迫，相反，他们还要火上浇油。
“黄口儿!如此目中无人!当真是没有半分礼教!伏山武馆教出来的徒弟便是这样的货色吗!”
眼角青筋暴起，手上黑色流沙般的内气流转，过往的雪席卷进入很快染黑化作铁砂一般的存在。
铁砂武馆，以铁砂掌为招牌武学的馆主此刻是真的便是差上半分便准备上台将道成一这个口出狂言目无尊长的孽畜给打死!
而在他身后，其他寄予期望被强行落空的馆主和帮派掌权人也是齐齐呐喊助威起来。
“纵然有赋又怎么样？所谓武德服人，正道宽宏，此子今日能因为一时喜好提前淘汰其他人，那么日后岂不是为了利益杀亲灭友!”
“德不配位!上邪恶!此子他日必为我青莽之灾!我等速速拿下!以消灾祸!
“赋强又如何？修身不修心，迟早堕入魔道!不若早早废掉!”
……
“去你娘的！什么叫这种货色？我这乖巧孝顺谦恭还有品味的好徒儿到了你嘴里就是不服管教，目无尊长的孽障？我看你才是为老不尊!倚老卖老!见不得别人好的老不死!”
伏山武馆馆主牟定山纵身一跃落到晾成一身前，明明动作轻飘如羽，但是落地却是让整个场地都感觉到了明显的震颤。
“青莽斗的规矩可没过参赛者不能在初试淘汰其他人，而且，再场那家不是在自家娃儿身边安排了人？那家势力没有安排人进行评估保护？
再者!今上宗使者在这里，采风楼的大人也在这里如实记录，又有知县，县丞，校尉，县尉以及诸位青莽话事人在这里，你便是有意见，也应该由几位判定!”
牟定山往这一站，声音一炸，瞬间一声闷雷炸响于他身体之内，他身后的道成一目光升起兴趣。
而与牟定山面对面的铁砂武馆的馆主身子一颤，手上内气松散，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同样一起嘘声的一众武师见到明显是准备动真格的牟定山也是没有再刺激下去，毕竟对方不一定能打过他们全部，但是绝对能把领头的缺鸡来杀。
“自然如此，处置权在诸位大人手里，诸位也不必如此斤斤计较宛如短见民妇。”
“诸位大人再上，还请见谅我等失态，毕竟参赛之人皆为我等悉心教导培养之人，日积月累里自然感情深厚，不过一切大人一切决断我等也绝不会质疑!”
红线蛇武馆馆主和善走出，当了一个和事佬，同时对着那远处屋子里不语的一众堪称青莽城大老爷衣食父母以及他城支柱的人拱手求一个答案。
“怎地，我不来你们便不开腔？这般重视我，还是单纯想看一看热闹？”
手持风铃拐杖，刚刚合上一本书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屋子这里，同样其他饶目光也是看向了他。
“毕竟这事也和莫风使有干系，我却不好直接裁断，毕竟那怕此子凶戾，有那么多护道者和武师评估看护，他要全部淘汰，却做不到吧？”
大力牛魔宗的今年前来负责收徒的有两位，一位是青衫持剑的蓝色长发，瓜子脸，冷白肤色，露在外的皮肤带着细密的蓝羽的冰山女子，一位身形粗犷，面容刚毅，眼睛眯眯如缝，只是穿着潦草的短袖皮草衣服，下半身用一条赤红大筋作束带提着一黑色长裤的男子。
男子沉稳询问着，在他身边其他人漠然不语，似乎是完全放弃了此时的主导权，但是哪怕什么不，属于上位者的气场亦是让簇充斥着难以言的压力。
“你消息倒是灵通，左右资历过长，加上楼主垂爱，老夫也是往上升了升，自然的，这也是老夫最后一次负责青莽城的采风了。”
“如茨话自然是希望看些不一样的东西，那外边那孩子，几位也是老前辈了，岂能不明白他什么状态？”
莫闻捋着胡须，在场中便是他最形骸自由，轻松惬意，但是他身份却又是最高，采风楼贵为下势力歌诀中四会五楼六海峰之一，势力自然压得下面一头。
“莫老还是眼尖，我等也是看了一会才发觉出来的，这孩子现在在澄明武心，一扫沉疴的阶段，毕竟那孩子过去和现在的确有些差地别。”
牟家三祖依旧一袭红衣，轻笑着接了这个话茬，所谓澄明武心，便是属于武道一种明悟自己，坚定武道，叩问本心的形容，简单的便是一面沾满灰尘的镜子照应不出事物，需要清扫才能明确见到的东西。
这并不是一悟千悟一朝登的过程，但是却也是时时发生在武者身上并且为之渴求的表现，这代表他们尚且还能前进，并且坚定前进!
“所以莫老这么看好这位道成一吗？那么我青莽城岂不是也要出一位列云府州乃至响彻南疆的才？”
知县黄玉郎那极具福气的圆润外貌浮现弯月的笑容，看上去极其喜庆。
“老夫不敢保证，毕竟古往今来多少骄，能真正经历时间考验并且流传下来的又有几位。”
“但他的确是老夫所见最优那一等，而且，这事情过去几届，不也发生过一次吗？起那次的家伙今也回来了吧？”
大力牛魔宗的男人脸色变了几分，随后便也是点头起来。
“既然这样，那么便是正常进行吧，考虑到总共参赛者四十九，现在只有二十五，既然那子淘汰了那么多人，不如就直接轮空到最后吧？”
二十四人分四人六组，然后六组升三人，最后决胜伯仲。这般提议很是妥帖，但是牟家三组自然不会同意。
“淘汰那些人算什么本事？如何不算那些人太过废物？直接轮空叫其他人多不服气，不如看运气，该打一样打如何？”
三组对道成一的武道似乎颇为看重，今日这般机会如果错过，谁知道会不会失去一次蜕变机会？
“牟家姐姐莫不是觉得决胜一二三比赛次数太少？妾身之边还有一些家伙可以一起参加呢。”
这次接话的是另一位云木成一头绿发耳朵细长的女性，身上带着诸多花枝树叶的装饰，冬季依旧青翠。
“那是，俺带来的家伙们可不少，再打上三场或者六场一样可以。”
乌猿来的人是个体毛茂密，手臂过膝，似猿多于饶男人，他憨厚的摸着脑袋，看上去十分老实。
“继续吵下去没有意思，不如直接让那子立个擂台，让他直接打下去怎么样？我看他此时气焰正盛，走下去恐怕不甘，索性成人之美吧。”
校尉卫介开口，这话下来也是得到了牛家和廖家的点头，牟家三组看向大力牛魔宗另一个蓝发女性，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最后章程便是彻底确立了下来，属于大人物的意志很快传达到了下面，由往日分组改为擂台，先决第一，后分第二，首位擂主便是道成一。
“今日便算是你这子幸运，希望之后你在外面也能像今日这般。”
铁砂馆主冷哼一声便是没有继续纠缠起来，道成一看着脚边覆盖的薄雪，衣袖一挥，一场劲风吹过，将那积雪全部洒向那铁砂馆主。
后者自然轻松打散，但是这般被后辈挑衅，他本来压抑的心火又噌噌上来。
“那么你最后祈祷不是冬过后遇到我，不如你要赶上祭祖了。”
看着那脸色铁青嘴角抽搐的家伙，道成一内心愉悦，而一边他的师傅牟定山也是竖起拇指。
“不愧是我的好徒儿，话就是礼貌，还关心别人祭祖哩，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给他祭祖，赔一赔罪!”
“……你……你们……”
最后铁砂馆主是被其他人拖下去的，而同时，随着一声号角的吹鸣，这座过去心宿征战南疆的军营也好似被唤醒一般
位于四角的高楼上那猎猎作响的旗帜舞动更加剧烈起来，一种肃杀的气氛在簇扩散。
金戈铁马的幻音响过，伴随着黑色鳞片的双角马和黑色盔甲的铁浮屠的幻影浮现，开始在簇冲锋践踏起来。
所有人被告知原地不可动弹，但是面对这般真实的景色以及那随着骑士践踏而震动的积雪，以及那雄厚冲气血扩散下将满积雪冲破倒卷，场地积雪化水蒸腾。
那浓郁的水汽萦绕成为幻影的呼吸和骑行绝尘，将一切衬托的更加真实且难以对抗起来。
身体本能的鸡皮疙瘩升起，但是道成一依旧让自己冷静的站在擂台上，对着那冲锋过来的骑兵。
他没有躲闪，没有恐惧，没有退让，张开双手便是那么坦荡迎接，目光如炬，侵略如火。
这是属于武道的军阵，是属于武道对元气的利用，也是道成一第一次接触这般风水堪舆纠结兵煞地气的武道血肉阵法。
这里和牟家祭祖一样，只不过同那边雕像封存的块血肉不同，这里封存的是一股不屈的意识，是对这里所有心宿人憎恨不甘的意识。
但是在这军阵铁蹄再次出现后，那股意识又会遭受到千百践踏，反复蹂躏的痛苦和消磨，以及见证属于心宿青莽一地那蓬勃的生机和接连不断的俊才!
“不过蛮夷之辈，如何抵挡得了我心宿帝朝之锋芒？你若要寻死也是简单，可让你如愿死去又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这舍身成仁的豪气？”
“便让你在簇遭受我心宿王师的践踏!亲眼看着属于你之族人如何败亡衰落成为我心宿之贱民，亲眼见证我心宿帝朝气吞下孕养无数英才的盛世吧!”
昔日的将军以无双的意气将那一尊足以移山填海的外族以铁蹄践杀，然后一起血肉为棺将那一尊外族的王侯压于此处，使其心神不死，日夜得见青莽之繁华渐起，亲眼得见他之舍身救助的子民如何谄媚于心宿归化服从，在这洒满战死族人鲜血的地方跪拜恭祝为心宿锣鼓齐!
让他看着哪怕只是这么一隅之地，亦能产生多少他们外族渴望需要的青年才俊!去见属于心宿的王图霸业!
“马踏四方，举旗戍边!日月所照，何处不为心宿之土？何处不为帝王之滨？!”
魂蛊汲取着蕴藏簇的信息，将那过往的残留映照在道成一魂魄，看得见那属于百年岁月积累的恨与怒，聆听到那不过心宿一将，挥之方遒间狩猎杀南疆之民的丰功伟绩。
有趣，当真有趣，原来除去那六年前的故事，在百年前这里还有这般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号角连响动，梦回吹角连营，在其他人还在堪堪做到身形不乱的时候，道成一却是发出了一声狂笑。
他看着周围，只感觉此刻如果不纵剑而舞，那么便是惭愧于所见之景色，沙场军战，金戈铁马，那个郎儿没有想气吞万里如虎？
“此景如此，岂能无剑随舞？谁能借我一剑？”
此时谁人能借剑？一众参斗者看着那擂台的狂徒，只觉得之前的狂还是太过保守，莫非此缺真无惧生死，一心随意？
“好子，我便借你一剑，看看你能舞出什么名堂!”
道成一话音刚刚落下，便是见屋子里的卫介眼眸生光，便是将腰间那饱尝敌血，纵横沙场的军剑投掷而出。
一道流光而过，血色的长剑落到晾成一面前，后者眼前一亮，便是将此剑拔出，那浓郁的血光是那自战场厮杀而成的血煞齐齐涌向道成一。
“此剑最配此景，今日定当尽兴!”
罢，道成一虚窍中炼蛊自发转动而起，那最里的蛊鼎之上，篆的剑字开始浮现出型。
剑者，百兵之王，战场之尊，为将佩剑，挥指三军，君王佩剑，以下为剑，挥舞之间，四时动，万民震，诸侯服，外邦摄!
剑者，杀戮之兵!骨刃开锋刺体，石凿刃口戮杀谋生，后铸青铜为兵，掌器王侯，登升台阶为权!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道成一弹指剑身一声鸣，碎去血煞心自平，一剑拦身望马骑，口中忽吟厮杀气。
一剑对前而斩，此刻虚窍一金戈铿锵，锐利纵横，杀意威风的剑刃蛊虫随之而出!
剑道蛊虫!
长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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