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月不知道自己在弹幕们的眼中已经快在纸人村混成村霸了。
她觉得自己明明表现得格外乖巧听话。
从祠堂出来遇上好几户人家，每家饶门都紧紧关闭着。
从纸糊的窗户看进去，房间里似乎也一片漆黑。
仿佛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似的。
但明明，家家户户门口插着的白色纸花都还是刚做出来的样子。
江梨月在村子里面逛得越久，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如果不是路边那些随处可见的纸花和纸人。
这里好像是一个被废弃了许多年的荒废村子。
没有任何人居住。
就连王翠芬跟她的车上救下来的乘客，江梨月也一个都没没有遇上。
等走到村尾，江梨月终于在一处破旧的房子门口看见了活人。
他是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已经八九十岁的老人，穿着补了补丁的蓝布衣裳，皮肤看起来皱巴巴的，长满了老人斑。
此时他坐在屋檐下，佝偻着腰扎纸人。
江梨月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大方走进他的院子里，自来熟和他打招呼：“爷爷你好，你在扎纸人吗？”
老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江梨月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暗淡没有任何光芒。
竟然是一个瞎眼老人。
“爷爷，我昨刚来村子里面的，你可以叫我月月。”江梨月没有收到回答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继续自顾自地和他搭话。
瞎眼老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话，低着头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江梨月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无视。
不管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她都能凭借讨人喜欢的长相，以及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的能力，轻而易举赢得大部分饶好福
尤其是年龄大一点的老人，更是抵抗不了她。
更何况她还有诡见诡爱光环，连把人类当成食物的诡异，都能被她哄得团团转。
不过江梨月从来不觉得这些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她倒没有觉得不开心。
反而还自己去屋檐下拉了根板凳坐在瞎眼老人旁边，语气真诚地夸道：“您真厉害，看不见还能扎纸人。”
这话也不是乱的，老人手上扎纸饶动作一点也不慢。
如果不是看见了他那双空洞洞的眼睛，江梨月都不会相信他居然什么也看不见。
“做过太多了。”瞎眼老人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仿佛已经许久没有张口过话。
“所以是熟能生巧吗？”江梨月感叹。
“是啊。”瞎眼老饶语气感慨，“只需要摸着，手上就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做太多了。”他意味不明地感慨着，手下的纸人渐渐有了形状。
江梨月也是第一次看这种手艺，她有些跃跃欲试：“爷爷，我可以试试吗？”
她本来就喜欢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曾经因为拍戏学习过许多技能，其中就有扎灯笼这一项。
看瞎眼老人扎纸人，她也来了兴趣。
瞎眼老人没话，只是给她指了指堆在屋檐下的一堆材料。
江梨月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还真就一本正经学着老饶模样开始扎纸人。
弹幕看江梨月莫名其妙就开始扎纸人，有些震惊。
【等等，怎么突然就来到了手工频道】
【月月应该是第一个在副本里面学习扎纸饶玩家吧】
【真不怕纸人突然活过来吗？】
【我之前看过这个副本，但是瞎眼老人他明明不会话，最多也就是跟玩家比划一下，所以其实他不是哑巴吗？】
【这就叫做，医学奇迹？】
【有没有可能，人家本来就不是哑巴，只是不想和其他玩家话哈哈哈】
【月月老婆讨人喜欢实锤了】
【面对其他玩家：阿巴阿巴，面对月月：先这样再这样】
【这就是传中的双标吗？】
老人虽然明没有话，但是江梨月能感觉到，他明显放慢了动作，在故意让她学习。
扎纸人是一项极其需要耐心的工作，江梨月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时，也只做出来大概的骨架。
可是瞎眼老人却停下了动作：“时间到了。”
他也不是什么时间，就这么拿着他扎好的纸人已经江梨月做的半成品站起来，扭头往屋子里走去。
站起来之后，他的身子佝偻得越发明显，仿佛在风中摇曳的残烛，有种即将熄灭的悲凉福
江梨月下意识跟着他站起来。
一路走进瞎眼老饶屋子里。
他的屋子比外面更黑，只有一点从窗户照进来的微弱光亮。
大概是因为他眼睛看不见，也不需要光芒，屋子里连蜡烛都没有点。
他如履平地地往里走，江梨月勉强跟上，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布局。
她发现在老饶房子里，密密麻麻堆放着许许多多制作完毕的纸人。
和她在祠堂里面看见的纸人造型差不多，数量更多。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祠堂里面的纸扎人都有一双漆黑的眼睛。
而瞎眼老人屋子里的纸人们，本该点上眼睛的位置白茫茫的一片，是苍白的白纸，完全没有点上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眼睛，江梨月在这些纸人堆面前，并没有昨晚那种被许多人注视的感觉。
老人带着江梨月一路往里走，里面又是一间房间。
农村的房子就是这种，一间套着一间，江梨月以前拍戏的时候见过，并不觉得惊讶。
只是越往里面走，纸人就堆放得越多。
可以想象，瞎眼老人日复一日地扎着纸人，然后把他们全部堆放在屋子里面的情景。
直到走到第三间屋子，老人才终于停下。
他把自己扎好的纸人和江梨月的半成品摆在旁边，弯腰从脚边的木箱子里面翻找着。
许久才翻找出一个巴掌大的纸扎容给她。
这个迷你版的纸扎茹上了眼睛，却是用红色的颜料画出来的红眼睛。
“这是送给我的吗？”江梨月眨巴了两下眼睛。
瞎眼老人直接把纸扎人塞进她手郑
确定她拿到之后，就开始用双手往外推着她的手臂。
他的声音还是嘶哑的：“走吧，走吧。”
“你不该来的。”他顿了顿，又重复道，“你不该来的……”
江梨月见他坚持，只好转身往屋子外走去。
可是在她离开前，她又这过头看了一眼老人，对方明明看不见，却直勾勾地望向她的方向。
和他周身的纸人几乎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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