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心中不平，以至于她见到沈璃神情间没有半点顺服之色，甚至没有行礼。
柴房在外院角门旁，沈璃此前从未来过，这里只有两扇积了厚厚一层灰的窗子，门关上即便白日也很是昏暗。
墙边堆着柴火和一些杂物工具，春日里所需柴火不多，露出大片积尘的空地，走起路来带起灰尘扬在空中，呼吸间满是尘土的气息。
“你不服？”沈璃在距莹儿十几步外停了下来，目光沉静，声音并无起伏。
“姑娘，别我未必冤枉了那丫头，即便我真的冤枉她又如何？”莹儿见没旁缺即便控诉了起来：“我连个乞丐都打不得吗？你这样处置让我未来在府中如何自处？”
“她是乞丐。”沈璃看她：“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莹儿没想到一向端庄的沈璃言语可以这样犀利，一时摸不清她的脾气了。
“若是她有个好出身，她愿意流落街头吗？以出身论品格，对不幸之人毫无怜悯之心，太子就是这样教你的？”沈璃声音依旧平静，可语调却已然冷了下来。
“此……此事未必就是我冤枉了她。”莹儿有些理亏，眼睛转了转又道：“姑娘既然提及太子便不该这样对我。”
“就凭你爬了太子的床？”沈璃见她神情惊慌，嘲讽似的笑了下：“你以为自己因此便高人一等，别我院子里的丫头，便是连我你也没放在眼里。”
“你……你怎么知道？”莹儿忽然意识到面前的沈璃比自己认识的可怕。
她爱慕殿下，知道自己的曾经居然还容得下自己，这是多深的隐忍啊。
“我知道，我也想让你知道即便如此你还是会被关在这里。”沈璃看向她，声音微冷：“这最好不是你全部的牌。”
“你……难道还敢打我不成？”莹儿被揭了老底反而什么都不顾了，上前几步指着沈璃道：
“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太子派来监视你和顾长安的，你敢动我一下我便你勾结弈王，对殿下有异心！”
“还有呢？”沈璃神情淡漠。
“殿下会集中力量对付你和沈家，届时你与你爹娘都只有死路一条。”莹儿越越有底气，几乎是贴着沈璃的脸威胁：“你最好考虑清楚，要不要……呃……”
她后半段的话不出口了，因为脖子已经被捏住，情急之下双手去掰沈璃的手，但那纤细的五指便如同铁铸的一般，任凭她用尽全力也掰不开。
令她绝望的是自己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消减，双脚渐渐的离开霖面，任凭怎么挣扎沈璃那举起的手臂都不动分毫。
“呃……呃……”她脸色涨红，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以为沈璃最多罚她，怎么都没想到会下杀手。
而且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你原本可以不必这么早死的，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偏偏牌又少得可怜。”沈璃仰头看她脸色由红变紫，神情依旧淡然：“你怎么配继续在这桌上与我博弈。”
“呃……呃……”莹儿整个人被举在空中，挣扎之力逐渐弱了下去，惊恐的双眼逐渐失焦。
她到死也想不通，为什么只是打了个丫头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沈璃将人随手扔在地上，破布袋一般的尸体激起阵阵灰尘，她颇为嫌弃的皱眉：“你以为我会来这么脏的地方只是想打你一顿？”
“芍药。”她开口唤。
芍药开门进来后瞳孔一缩，咽了下口水，轻轻的关上了门。
“让人看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入夜后从角门拖出去扔到乱葬岗。”沈璃拿出手帕擦手。
芍药又咽了下口水才声道：“姐，她不是太子的人吗？您杀了她倒是没关系，但太子那边怎么交代啊？”
“叫你连翘姐姐递消息入宫就萨到池子里溺水而亡，让宫里人去给她收尸。”沈璃着又交代：“这话你去悄悄传，对雨蝶就她被我打发了。”
“溺……溺水？”芍药走上前看着莹儿脖子上的指印，此时还是红的，一个时辰后就是紫色的了。
怕是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是掐死的。
“您哪怕把她扔水里也可信不是？”芍药为难道：“这……一收尸不就露馅了。”
“人死在我这，我溺水就是溺水。”沈璃向外走，走到门前似是想起了什么：“告诉东宫，她那家里人不是善茬，最好不要闹到我府上来，不好看。”
芍药点着头，看向地上的人又摇摇头，活得好好的，得罪自家姐干嘛，找死呢。
沈璃回到房间见雨蝶还在吃，示意她继续吃，自己则是洗了洗手和脸，换了身衣服。
全程都是不常在里间活动的丫鬟伺候的，此时芍药正将连翘带回房间了悄悄话。
“姐，我吃饱了。”雨蝶吃完进了内室，此时内室熏着沉香，沈璃刚刚换好衣服。
“这几日委屈你了。”沈璃拉着她的手在榻上坐下：“莹儿我已经给钱打发走了，以后她都不会出现，内院是你连翘姐姐做主，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把她赶走了？”雨蝶有些不可置信，她以为最多就是姐相信她，她以后绕着那人走就是了。
“我早瞧她不顺眼，本来也是要赶走的。”沈璃摸着她的头道：“没想到晚了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雨蝶连连摇头：“姐对我好，我不委屈，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她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沈璃柔声安抚，余光看到芍药走了进来，对着她点零头。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眼底有一抹凉意渐渐被柔情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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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芊芊负责太子与外界的传讯，只不过她已经几日没有见过太子了，这次父亲的敲山震虎算是彻底把太子得罪了。
太子不敢对抗当朝首辅，她这个太子侧妃就成了出气筒。
原本她接到消息也是没精打采的，但当看到内容后眼睛立刻便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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