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地张嘴，终于发出邻一个音节，然后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仰头嚎啕大哭。
最后一盏蓝色的花灯熄灭。
圣女哭嚎着抓挠自己的耳朵位置。
几下就鲜血淋漓。
鲜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衣。
将那抹冷淡的月白色染成了醒目的红。
圣女在痛苦中仰头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族长手中红色的花苞绽放，花朵被风吹向低垂着头的女孩头上。
花一个一个略过那些姑娘，最后飘向躲在树林之后的人。
青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不，不要，我不要当圣女！走开啊！”
她用力一挥。
一下将那红色的花朵打坏了，花瓣一片一片掉落在地上，转眼消失不见。
“青儿！”
青儿的父亲忍不住惊呼出声。
一时间现场哗然。
有人想要议论却又不敢出声，所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绝望的姑娘。
周末和何川停挡在青儿身前。
“有话好好啊各位，族长都已经承诺可以放青儿走了。”
【完了！没躲过啊。】
【这姑娘早点离开就好了非要犹豫，这下好了还是选她成为圣女了。】
【这些人要动手了，老婆危。】
苏木没动，他抬眼看向台上神色如常的族长。
青儿的父亲不管不关冲向青儿。
“爸！你……”
周末抽出长刀，下一秒却看到男炔在青儿身前，对着在场的其他族人跪了下去。
“我女儿不适合做圣女，你们让她走吧。”
青儿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下人群中真的有人议论起来。
“你们听到了吗？”
“是啊，怎么会这样……”
“太没有责任心了吧。”
“成为圣女可是荣耀的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对得起月华一族吗！”
有人大声斥责，有人表示同情，有人则是事不关己。
苏木的视线越过人群，再次看向台上的族长，不由得动作微顿。
原本安静站着的族长脱下身上华贵的长袍，轻柔地盖在死去的圣女身上。
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月神在上，圣女朱砂为完成使命奉献自己的生命，她的灵魂无上荣耀，求您赐福护她来世幸福。”
只是这一句，在场所有人再次安静下来。
族长起身。
“青儿，你过来。”
周末紧张地笑了一下，露出两颗虎牙，颇为心虚。
“苏哥，我们现在打还是现在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盯着苏木。
苏木沉默一瞬，才开口，“我们陪着青儿上去看看。”
“苏哥！这……”
青儿的父亲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忍不住朝着族长大声喊。
“族长！青儿知错了，青儿还年幼，请您饶恕她吧！”
“所有的过错都由我来承担，让我代替青儿接受惩罚吧，请您看在青儿年幼，放她离开吧。”
“圣女是我族最重要的人，青儿不适合！也不配！”
姑娘眼眶一红，眼泪无声地滴落。
她张了张嘴，忍不住出声。
“爸爸……”
男人朝她安慰地笑笑，坚定地磕了几个头。
“族长！”
族长叹了口气。
“青儿你上前来，我不会罚你。”
姑娘害怕地缩了缩，苏木却温声开口。
“过去吧，相信我。”
【？？？？主播你干嘛！】
【主播你不会真的觉得恶魔是林野就放弃了吧。】
【不会的，主播或许是发现了什么。】
【这位父亲还有点担当嘛。】
【要是他真的逼自己女儿去做这个圣女，那可真是太可悲了。】
【可你们看看这里的其他人，台上的几位姑娘又是谁家的女儿。】
人群里有不少人在抹眼泪。
青儿父亲开了这个口子之后，按照常理或许会有人赞同附合或是加入的。
再不济也会有人像刚刚一样讨论。
可自从族长完那句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苏木几人陪着青儿一起走上祭台。
近距离看那些花灯却发现非常普通。
和集市上挂的、房子上装饰的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族长温和又慈爱地笑着，她轻轻抹去青儿脸上的眼泪。
“青儿，我不是过了吗？你已经自由了。”
青儿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族长看向台下的其他人。
“我族世代封印恶魔，守护其他族人不被恶魔侵扰，将其他族缺做自己的孩子，这是月华一族的荣耀。”
“但可笑的是，为了我族荣耀需要牺牲我族的孩子。”
“青儿没有错，她只是想要活下去。”
“如今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接下来月华一族的路要自己走了。”
“如此重任怎能落在圣女一人身上，我希望大家和我一起封印恶魔。”
“我族命运应当掌握在自己手上！”
族长的声音并不洪亮，甚至语气中有些许哽咽。
但对于耳朵很好的月华一族来，已经足够了。
这下终于有人声地哭泣起来。
青儿忍不住叫了出来。
“族长奶奶……”
“青儿最喜欢的就是跳舞了，以后自由了要好好享受跳舞的过程，别再害怕跳舞了。”
周末收起长刀，红着眼眶拉住苏木。
“苏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族长的选择了。”
苏木垂下眼帘。
只是猜测而已，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没有办法下结论。
“族长身上的能量和圣女身上的能量很像。”
“而且……她似乎非常痛苦。”
苏木看向族长身上的黑色气团。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和林野身上的力量是一样的。
月华一族只是拥有了吸收月亮能量转化为自己所用的力量，或许对这种刺骨的黑色能量有抵抗能力。
但毕竟是普通人，绝不可能没有一点伤害的。
何况他之前试了一下。
族长的耳朵比其他族人还要好，即使是隔着建筑物也能听到他那点动静。
甚至还能听到青儿的位置。
所以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位族长或许和圣女一样承受着三种声音的折磨。
只不过他没有证据。
现在看着族长的决定，算是他的猜测对了七八分。
剩下的两分是没想到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
族长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
难怪之前她已经不奢求外来者能够做些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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