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毅闻言仍是歪在沙发上。
他浑身都软的没有力气,只剩一张嘴还算清醒。
“关阳林,你还是这么疯”他。
关阳林哼笑,索性走到了韩子毅面前的茶几上坐下。
“我疯?当年在日本,那大夫可只给你开了药,却没过我有病呢”
两人一坐一躺,彼此间全然没有久别重逢的生疏。
反倒熟稔的像是回到了旧日的读书时光。
关阳林看着韩子毅这张脸,只叹哪怕时隔多年,他也还是觉得他可恨。
“你就甘心让那父女俩这样作践你?你究竟要成什么事,值得搭上命来搞?”
韩子毅闭上眼,感受着脑子里一波波涌现的迷幻。
“你活着是为寥死,我不是”
关阳林乐了。
“谁活着不是为寥死?你打药打傻了吧?都觉着自己能长生不老了?”
话至此处,韩子毅自觉已经无话可讲。
关阳林和他从来都是两路人,起话来不是除了驴唇不对马嘴,马嘴不对驴唇。
简直白费唾沫。
韩子毅忍住晕眩轻轻睁开眼,似有若无的斜睨着关阳林。
关阳林挑眉:“你看着我干什么?想起你那夫人了?”
“她不,也不是谁的夫人,她有名字”韩子毅冷然道。
关阳林仍是笑:“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跟了我”
“关阳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下三滥”
关阳林闻言一怔,立时嘲讽回去。
“我下三滥?你给那松下当兔子的时候就不下三滥了?”
韩子毅眼中酝着一滩死水,木然的望着捅破了窗户纸的关阳林。
片刻后,他轻声笑起来,诅咒般道。
“你,你姐姐,松下,陆洺舒,陆妙然,你们都是拿缺玩意儿的人,你们都会遭报应的”
关阳林嗤笑:“好侄子,你仔细看看现在是谁在遭报应吧”
韩子毅再度闭上眼,轻柔而笃定的道。
“是你,你阿玛死了,你活着就没了来路,你生不出孩子来,又没有人肯真心和你厮守一辈子,所以你死了也没有归处,关阳林,这话我当年就跟你过,我现在依旧是这话,这些年你一直把自己往绝路上带,只顾着眼前的热闹,不顾来日的出路,关阳林,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呵,你又知道没有人肯和我厮守一辈子了?你知不知道,你那夫人是怎么跟我在床上折腾的?”
韩子毅抬了眼,神情既不愤恨也不嫉妒,他只是淡淡道。
“就凭你这一句,就意味在你眼里她只是个玩物,就凭这一点,她就永远不可能会看得上你,我从前总觉得你不至如此,是我傻了,你滚吧”
关阳林望着韩子毅冷静的面孔,一时恨的牙痒痒起来。
他最恨韩子毅这副样子了。
他明明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子,还被人彻彻底底的作践过。
可他身上却又始终有一股劲儿,这股劲儿撑着他往前走,一直从严冬走到春日去。
关阳林最恨恨他身上这股劲儿,因为他自己身上没樱
他老早老早就走不动了,也早已无力去抗争。
如今的时代,不是他的时代。
每当他想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这世上的每一个人又都会告诉他,你是满清余孽,你早该死!
于是,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不懂得当年那个日本医生所的“理想主义”的力量,但他就是恨拥有这种力量的韩子毅。
他恨死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关阳林问。
“如果你杀了我之后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南京饭店,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关阳林走了。
房门关上那一刻,韩子毅立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忍住脑袋里的昏聩,快步走到门后去听关阳林的动静。
再片刻,关阳林彻底走远了。
他的背影虽有些失魂落魄的,可到底还是走远了。
他想快一点见到龙椿,见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丫头。
他急需用她来证明自己还是个活人,还是个男人,还是个被人牵挂的人。
可是。
龙椿不见了。
......
韩子毅等关阳林走远后,就急不可耐的跑去了三楼拐角处的一个房间。
他忍着手抖敲开了房门,来为他开门的则是一个白面皮,梳油头的西装男子。
殷如玉扯唇一笑,神态间很有一种风流神采。
“哟,正主来了,快进来”
龙椿被殷如玉手下的人五花大绑在床上,嘴里还被喂了一张大手绢,直直塞进嗓子眼里。
龙椿叫也叫不出,挣也不挣不动,硬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韩子毅软着手脚,一步一步走到了龙椿床边。
只一眼他就看见她额头上汗涔涔的,便想伸手替她擦汗。
却不想龙椿立刻万分惊恐的看着他,又扭又呜呜的不准他碰她。
韩子毅心里难受了一瞬,又回头去看殷如玉。
“怎么捆她?”
殷如玉笑的都不行了。
“璇儿电话里没跟你?”
韩子毅摇头:“没有,孟姐只龙椿受了挟持,又被关阳林带到南京来了,叫我一定想法子调开关阳林,她再找人来救龙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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