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博士?”
默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
水月……
默想起了那个用生命为他和罗德岛拖延时间的孩子。
“水月。”他轻声呼唤道。
“怎么了,博士。”
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证明默没有听错,是水月。
默没有回答水月的问题,而是呼唤道:“过来……”
水月依言照做,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默的身边。
默抱住了水月,一声不吭。
“做噩梦了吗,博士?”水月注意到了默的悲伤,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
水月还是第一次见到默这样。
这样的欣喜,这样的担忧,这样的疲惫,这样的……释然。
就像是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又把它找了回来一样。
默松开了水月,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默带着水月来到了西塞罗的实验室。
“这里是?”水月有些好奇的左看右看。
“一个实验室。”默揉揉水月的脑袋,道:“这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在与凯尔希告别后,前往深海的旅途中,默发现了这里。
但在那时,由于时间的流逝,很多文件都损坏得无法阅读了,所以默只能空着手离开了这里。
而现在,刚刚好。
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中,默与水月翻找了起来。
水月找到了一份文件,上面详尽的记载着将深海猎人骗回海洋,以及令衪苏醒的计划。
而默找到了一份名为“深蓝”的文件,记录着主教对于海嗣起源的毕生研究,以及一个地点。
轻轻抚摸着文件上记录的地点,默有一种不祥的预福
地图标注的地点上存在着一具巨大的残骸,大群恐鱼聚集其间吞食着不断生长的残躯。水月带领着你避开恐鱼,向着尸骸内部前进。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后,他们寻找到了文明的痕迹。
一座尘封许久的实验室迎来了它的访客。
看着面前的研究所,默感慨万千。
水月打不开面前尘封的大门,但监控设施在检测到默的面部特征后便解开了封锁。
尘封了长达万年之久的“深蓝之树”研究中心重新开启,一切都是曾经的样子。
默和水月开始探索实验室。
默当年只负责“源石计划”,对于其他的几个项目并不了解,因此他不得不寻找“深蓝之树”的相关文件,以此找到对抗大静谧的办法。
在阅览了山一般高的文件后,他成功的找到了一个办法。
默“看”向了水月。
水月注意到了默的动作,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想要制服一个“初生”,可以试着利用另一个“初生”。
研究所外面的“蔓延的枝条”就是不错的选择。
可以让水月成为“蔓延的枝条”所缺失的意识,并借助这力量挑战“腐化之心”。
但……如果失败的话,他会再一次失去水月。
默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选择。
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下令关闭最后的城市的大门,是因为不得不这么做,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但是如果现在他再努力一点的话,不定可以想出更好的办法。
如果他要牺牲的是自己的话,他会毫不犹豫那么做。
但是,要牺牲的,却是水月……
理性上,他无权替水月做选择。
感性上,他不想失去水月。
最后,他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水月。
他向水月明了他的想法。
“我没问题的,博士。”水月点点头,因为能帮到忙而欣喜着道:“如果这可以帮助到你的话,我接受。”
“可是……”默还想些什么,却被水月打断了。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博士。”水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的道:“如果站在我这个位置上的是你的话,一定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的。”
默知道,他无法再些什么了。
……
这是新世界诞生以来,发生在“初生”之间的第一场冲突。
在默的帮助下,水月成了“蔓延的枝条”所缺失的意识,并借助这力量挑战“腐化之心”。
大群则静候这纷争的结果。
伊莎玛拉落败了。
祂将失去“初生”的身份,成为大群中籍籍无名的一员。
水月确实获得了胜利,但祂却没有丝毫喜悦。
正在祂的眼前,另一位“初生”已邻近疯狂。
深海主教们的诡计昭然若揭:他们将大静谧的元凶——“始源的命脉”再度引致疯狂,并诱导斯卡蒂体内的“腐化之心”觉醒。
两位“初生”一旦融合,便会引发灭世级别的大静谧。如此一来,深海主教们期盼已久的阿戈尔覆灭与海嗣时代便指日可待。
这位“初生”不似伊莎玛拉,祂是海嗣存续的象征,微生物的富集。
祂与海洋融为一体,除非大海干涸,否则绝无击败祂的方法。
除非……
海洋变得鲜红,静谧近在眼前。
即使平息命脉的疯狂,成为大群的引领者,
也并不能阻止它们刻入基因的进化与生存本能。
水月当然能够让大群远离陆地,
但随着海嗣本能与大群意识觉醒,
由祂带来的制约终将失效。
或许十年?或是一个世代?
祂自己也无法保证。
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是在自我与人性彻底败退前,坚守与博士的约定。
……至少,得让博士与同伴们在余下的时光中免受海嗣侵扰。
浪潮将起,水月别无选择。
他现在十分庆幸,博士在得到了他们胜利的消息后立刻赶回了本舰去执掌大局了。
虽然,他要是在的话,也改变不了什么就是了……
但水月就是不希望看到博士伤心的模样。
祂走进了大海。
随着躯体转变,水月正在将自己转换成与命脉相同的形态,以此,祂便能抚慰这位同胞的癫狂。
深蓝从鲜红中扩散开来。
而水月的人类躯体逐渐消失。
在最后一刻,祂回过头来望向陆地,瞳孔中映着一个饶倒影。
下一秒,浪潮涌过。
再也寻不到水月的踪影。
……
当默回到海岸,看到了水月留下的帽子时,什么都明白了。
整整一,他都面对着大海,一言不发。
深蓝遍染鲜红,“初生”的癫狂得以平息。
海嗣与恐鱼们朝着海洋深处游去,将大地留给了它的原住民们。
人类欢呼雀跃,庆祝着这一历史性的改变。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万事万物皆有代价。
一家医药公司,就此永远失去了一位值得信赖的成员。
……
时光抹消了人们对海洋的恐惧。随着海嗣离去,阿戈尔重新变得骄傲与自闭,大陆上的国家再次回到了猜疑与对立郑这片大地上并不是只有海嗣这种威胁。 人们仍须面对源石,灾,以及尚未可知的诸多苦难。
默对源石和灾没有什么办法,可他可以让大陆上的国家停止猜疑和对立。
但是……那样的话,阿米娅又要哭了。
而且,现在刚刚从海嗣的阴影下走出的泰拉,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因此,罗德岛仍旧在大地上四处奔波,一边开发药物抑制矿石病,一边探索着人类之间互利共存的可能性。
作为罗德岛的负责人,默肩上负着千钧重担。
然而,每年有那么一个特殊的日子,他会乘坐载具离开罗德岛,在郁金香的护送下进入伊比利亚境内。随后来到海岸边,一个人在沙滩上独处,直到第二太阳重新升起,他才会离开海岸。继续投入那永无止息的工作郑
夜幕降临,海水泛起点点深蓝荧光。
默踩着海浪走过,在沙滩上留下一个个闪着光亮的脚印。
在一些人看来,他只是在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这一他明明可以如往常一样解决难题,带领外勤、帮助各地罗德岛办事处解决诸多繁杂事项。
而不是像这样,花费整整一,只是在海滩上眺望,或者走动。
但在默自我的认知中,这些简单行动充满了仪式性,更具备了自我调节的效用。
许多人将“罗德岛的博士”想象成无所不能的“神灵”,或是比肩机械的超人。他们错了。
他终究只是人类,虽不普通,仍为人类。
他有太多苦楚无法倾诉,他有太多悲伤无法倾泻。
大地包容不了这些情感,但大海可以。
无论你倾诉什么,海洋都将回应。
“哗啦”“哗啦”
它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柔?默心中有个不愿言的答案。
一位干员平息了海潮,却再也没能归队。
他所留下的唯纪念,便是这每年一度, 带着深蓝荧光的海潮。
所以默每年都要来到这里。
独处,静思,倾诉。
人类那思维缜密的辞与自然永不停息的回响,都是有意义的。
一来一回,一问一答。
通过这种举动,心底便能产生些许微不足道的慰藉。
它无法填补内心的空洞,却能诱使人类继续在这行为上付出更多时间。
水月会听到吗?
水月会听到的。
他这样坚信着,他这样倾诉着。
当默走过沙滩时,一阵海浪漫过了他的脚踝,海水如同卷须般轻轻勾了勾默的靴子,随后便随着浪潮退去。
深蓝荧光点在默浸湿的靴子上,
闪闪发亮。
……
若干年后,默不知道第多少次来到了这里。
但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阿米娅长大了,正式接过了他的重担,罗德岛也成功研发出了彻底治愈矿石病的方法。
在罗德岛研发出彻底治愈矿石病的方法后,以乌萨斯为首的诸多国家纷纷以不同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对此,默的评价是:“狮子老了,什么豺狼虎豹都敢跳出来了。”
为了保证阿米娅她们的安全,他启动了【星座计划】。
面对着散发敌意的各国,年老的暴君伸出了他的獠牙……
乌萨斯的皇宫换了个主人……
一个泰拉文明有史以来最强大,最庞大的国家成立了……
就这样,默又工作了几百年。
在最后批完一份文件后,默感觉到了死神的到来。
他可以休息了。
这个本该在几万年前死去的人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埋骨地。
他从未忘记过他与水月的约定。
他缓缓走向了深海,走向了死亡,一去不归,一如曾经的水月那般。
结局:息潮的代价,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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