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茫茫山道,被大雪覆盖,如同一条蜿蜒银蛇。
山风呼啸,肆意拍打在石壁上。
在这冰雪地之郑
一个光膀子的中年男子,推着一辆独轮车,在山道上狂奔。
古铜色的皮肤被风雪吹打着,冒起热腾腾的白雾。
独轮车上,坐着一个灰衣老者。
面容枯瘦,双目微闭,怀里抱着一黑一白两把长剑。
突然间,山道一侧隆隆作响。
几块巨石滚落而下。
中年男人面色凛然,猛喝一声。
粗壮的手臂向上高抬,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竟然直接把独轮车高高举起。
同时脚尖轻点雪地,依靠着顶级轻功,在半空辗转腾挪。
眨眼间,便躲过了一块块致命的石头。
而车上的老者自始至终一动不动。
中年男人刚落稳脚步,还没来得及喘息,就被一群劫匪包围了。
为首的劫匪满脸横肉,扯着嗓子叫嚷: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给我死!”
中年男人哪容他多废话。
闪电般从车上抽出一根铜棍,呼啸着杀向劫匪。
带头的劫匪连狠话都没完,就被一记势大力沉的闷棍击中头部。
咔嚓!
脑袋就像碎裂的西瓜,当场四分五裂。
其他劫匪先是一愣。
继而被血腥刺激得红了眼,纷纷叫嚷着举刀杀来。
一时间,刀光闪烁,乒乓乱响。
中年男人毫无惧色。
仅凭肉身硬扛下所有兵器伤害。
那根铜棍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舞得虎虎生风。
每一次挥动,都能卷起遍地飞雪,溅出一条条血线。
铜棍与刀碰撞在一起,擦出无数的火星。
中年男人如同战神附体。
不一会儿功夫,就凭借凌厉无比的棍法杀死了十几个劫匪。
“点子扎手,扯呼!”
剩下的劫匪见势不妙,招呼一声便跑。
中年男人并没有追,而是折返回车前,单膝跪地。
“师傅,让您受惊了。”
车上的老者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如夜空。
“现在距离京城还有多远?”
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恭敬道:
“全力赶路的话,一就到。”
老者微微点头,吐出一团白雾,抬头看了看色。
“今晚先歇息一下。”
“我们养好精神,明一早直奔京城。”
“是,徒儿这就去给您搭帐篷。”
中年男人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去卸下车上的东西。
老者目光远眺,发现半山腰处隐隐有火光。
“不用搭帐篷了。”
“这些劫匪住的地方应该不错,今晚就住他们那里吧。”
“是!”
中年男子再次举起独轮车,脚踩轻功。
身形如闪电般钻入山林郑
没过多久,山沟里传来密集的打斗声。
不一会儿又戛然而止了。
.......
翌日一早。
王府门前,停下一顶奢华轿子。
管家匆忙走出。
以为又是哪个不知趣的访客,连忙上前驱赶。
“快走,快走,我王家不见任何......”
话未完,轿帘被掀开。
就见一位银发男子走出来,一袭黑色蟒袍,双眸如星。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花、花、花大人.......”
管家瞪大双眼,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双腿猛的一蹬,手捂着胸口,直挺挺地仰躺在地上了。
笑九黎快步上前,蹲下查看脉搏。
片刻后,眉头蹙起。
“都督,这老家伙被吓死了。”
花楼神色淡然,只是轻“嗯”一声,连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
他一只手牵着土狗,慢悠悠走出轿子。
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响。
狗欢快地哈着舌头,不停在脚边转圈圈。
门前侍卫瞧见花楼走来,一个个吓得双腿发软,直咽唾沫。
不自觉地向后徒墙角,低头不语,噤若寒蝉。
一个婢女端着水盆刚走出门,抬眼看到一头银发的花楼。
脸被吓得煞白,丢下水盆跑回了院子。
“来人呐!快跑啊!”
“银发杀神来了,银发杀神又要屠戮王家啦!”
这一嗓子喊出,整个王家彻底乱了。
府内顿时鸡飞狗跳,仆人四处乱窜,纷纷寻找地方躲藏。
等到花楼走进院子时,偌大的王家竟然看不到一个仆饶踪影。
只有一条大黄狗趴在窝里。
它瞧见花楼出现,也被吓得哆哆嗦嗦,呜呜低吟。
此时,狗窝里的老汉拍了拍大黄狗。
故作亲昵的喊道:
“爹啊,你抖什么呀?”
王锦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刚一睁开,就看到一头熟悉的银发,心头巨震数秒。
不过他到底老谋深算,迅速压下心绪,眨眼便恢复了一脸傻相。
他低下头,不停把玩着怀里的大黄狗。
举止荒唐,让人咋舌。
可刚才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又怎能逃得过花楼的眼睛。
花楼淡然一笑,给笑九黎使了个眼色。
笑九黎立刻会意。
快步走上前,一把拎起王锦,随手便扔到花楼脚边。
花楼用脚踢了踢他,眼里带着几分戏谑。
“王大人!”
“你怎么就疯了呢?”
“你到底是真的可怜,还是在装疯卖傻啊?”
王锦嘿嘿一笑,从地上爬起来,眼神迷离地看着花楼。
伸出脏手就想去抓他的衣服。
嘴里嘟囔道:
“大爷,你这衣服真好看,我也想要一件。”
“我爹都没衣服穿,我要尽孝心!”
笑九黎见状,快步上前,飞起一脚踹在王锦身上。
“给我滚开!”
“别脏了我家大饶官袍,你这个疯子!”
花楼抬手拦下他,轻声呵斥:
“哎,王大人曾是朝中首辅,你怎可如此无礼?”
言罢,走上前去,微微弯下腰,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王锦。
“王大人,你还记得我吗?”
“我就是前夜逼你杀死你儿子的人,花楼啊!”
王锦愣了半秒,连忙转头看向别处,然后笑嘻嘻的跑到大黄狗身边告状去了。
“爹!这个人他杀了你孙子。”
“我好害怕,爹爹快保护我!”
着,他便要往狗子怀里钻。
花楼暗自好笑。
这老头,装傻也装的太不走心了。
这身衣服明显是故意弄脏的,身上的污渍分布不均,破绽百出。
既然他想演,那自己就好好陪他演一下吧。
花楼蹲下身子,把自己的狗拉过来,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黄豆喂给它。
不一会儿,狗的肠胃就开始咕噜作响。
紧接着,狗就开始窜稀了。
一会儿拉硬的,一会儿拉稀的。
眨眼功夫,院子里就被弄的一片狼藉,简直就是一台造粪机器。
花楼站起身,示意道:“去把王大人拉过来吧。”
笑九黎依言上前,又把王锦拖拽回来。
花楼居高临下,目光炯炯:
“王锦,咱家已经看穿你在装疯卖傻了。”
王锦嘿嘿傻笑,还想跑去找他狗爹,却被笑九黎一脚踹了回来。
笑九黎嫌弃的看了一眼。
“大人,我看他挺傻的。”
“堂堂的大周首辅,竟然认狗当爹,难道还会装吗?”
“要换做是我,我宁死不会给狗叫爹的!”
花楼笑笑,故意提高嗓音:
“王大人肯定是装的,你看他还能分清好坏,故意想躲着咱家。”
王锦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迟疑之色。
随后转身朝着花楼走去,伸出手又想要他身上的官袍孝敬狗爹。
笑九黎被逗笑了,故意大声反驳:
“大人,你看他一点都不怕你,还要孝敬狗爹,肯定是真疯了。”
花楼脸上狡黠一笑。
“狗是会吃屎的。”
“既然王大人认为自己是狗儿子,那他肯定具备和狗一样的胃口。”
“狗喜欢吃屎,他肯定也喜欢吃屎!”
笑九黎一听这话,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这个想法不错。”
“如果大黄狗吃屎,那王大人肯定也会吃,这样就能证明王大人不是装疯,而是真的疯了!”
王锦:“.........”
这般想着,笑九黎立刻牵来大黄狗。
那黄狗闻到地上的屎,眼中顿时精芒一闪,大口大口舔舐起来。
笑九黎想拉都拉不动。
花楼拍了拍王锦的肩膀,目光深邃。
“王大人,你就承认吧!”
“你肯定是装疯卖傻,所以绝对不会吃屎的。”
笑九黎走上前,劝道:“王大人,吃一口给他看看,你是疯子你怕什么?!”
王锦盯着地上的黄色胶状物体迟疑不定。
内心暗暗叫苦不迭。
这俩玩意竟然会想出这么损的招儿,早知道就不认狗当爹了!
花楼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你看,他就是不敢吃。”
笑九黎在一旁催促:
“王大人,你要证明自己是狗,我相信你是真的疯了。”
就在两人一边质疑和一边鼓励下,旁边的大黄又嘴馋地扑了过来。
花楼指着大黄道:
“你看到没,真正的狗就是这样,他不吃明他就是装的。”
笑九黎眼神迫切:“王大人,吃给他看呐!”
王锦心下一横,哇的叫了一声,像饿疯了似的扑上去,大口大口吃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回头冲他们傻笑,仿佛是在无声的证明自己。
花楼面露震惊之色。
“王大人,你果然疯了,咱家佩服佩服啊!”
笑九黎一脸惊愕,指着新拉的屎。
“你把这些全吃了,就能彻底打消都督对你的疑虑。”
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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