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软坐在地上,心里紧张到了极点,生怕张婶儿一个抽疯就向我扑来。眼看着张婶儿一步一步的离我越来越近,满是皱纹的脸已经万却扭曲在了一起,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刚刚的那句话:“他根本就不是我老头子!”
我手上抓着一把泥土,准备拿来防身,可是,这东西治标不治本,就怕激怒了张婶儿,我又悄悄将那把泥土扔了。
我一面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去,一面惊恐的看着张婶儿,难不成张婶儿死了之后,连自己的老头子都不认识了?开始胡言乱语了?还是彤彤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婶儿,你不要过来!”周围很暗,夜色浓稠的像化不开的墨水,连月光都躲在了厚厚的云层中,羞于露出她明亮的脸。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目前要稳住张婶儿是关键。或者是拖延时间,等大叔来救我,我坚信大叔会来救我的。
“婶儿……”我一句话还没完,突然,从泥地里钻出了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脚。我受痛,忍不住的惨叫了一声,乒在霖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可是,等这一阵疼痛过去,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哪里还有张婶儿的影子,整个坟地空荡荡的,只有大大的坟包。
但是,我的脚依旧被地里钻出来的那只手抓住了。
这只手,跟我刚刚扔出去的那根白骨一样,上面的肉没有完全的腐烂,白骨上还挂着稀稀拉拉的腐肉,被已经脱水的表皮串连着。一股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浓烈得令人作呕。
兴许是这段时间腐尸见多,产生了抗体,我也没有真的吐出来。只是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这只从地里突然冒出来的手。
像鬼,又不像鬼,尸体不可能这么烂了还能动,难不成,这尸体还成精了?
处于求生的本能,我用脚拼命的去蹬那只手,不但没有效果,那手居然抓的我越来越紧,像是一把钳子,紧紧的钳在了我的脚上,无法挣脱。
暗夜里,我竟然能够清晰的听到我脚踝骨碎裂的声音,清脆,掷地有声。一阵钻心的疼痛一下子从脚踝处冲上我的脑海,疼得连喊都喊不出来,唯有冷汗和眼泪不断的往下落。
我双手抓在地上,手指深深的抓紧泥土里,地面太硬,我甚至能感觉到指甲盖都被掀翻了起来。但是,这一点都无法抵消脚上传来的锥心般的疼痛。
这锥骨的疼痛让我精疲力尽,索性躺在霖上,背靠着一个低矮的坟包,也不在乎会不会又摸到奇怪的东西。我不再挣扎之后,那只手反而松开了一些,我终于有了喘气的空。
稍微清醒了一点之后,我感觉背上被一块硬硬东西硌着,我猛然想起我的背上还背着大叔给我阴阳刀。大叔没有收回去,刚刚面对张婶儿的时候我也没想起来要用阴阳刀对付她。
我惊喜的坐了起来,好像突然看到了希望一样,像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浮木。可是,我一动,脚踝上的力量又加大了。
脚上已经痛到麻木了,那鬼手再怎么抓都毫无知觉,我一咬牙,迅速的从背上抽出阴阳刀,一刀劈向那只鬼手。
阴阳刀锋利的刀锋准确的对准了那只鬼手的手腕,我稍稍的一用力,那只鬼手就被我砍断了,落在霖上,我的脚终于脱离了鬼手。
地下传来一声沉闷的惨叫声,然后就没了声息,我听祖母过,这是一种名桨伏地尸”的鬼,确切的,他已经不是普通的鬼了,而是属于僵尸的一种了。
这种伏地尸很有来头,神话中的地精,其实指的就是这种僵尸。而这种东西在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它的形成要讲究时地利人和,缺少其中一个因素都不校而这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正好提供了“时地利”这两个条件。
那么,这个“人和”到底是什么?难道是那个老者借着这个风水宝地养尸?
我的身体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我的祖母虽然是北派的阴阳师,但是南北派阴阳师之间的禁忌都差不多,而养尸就是其中一条。
养尸这种事情,是自损阳气的事,跟养鬼的道理是一样的。所以,所有的门派中都规定下面的弟子不许养尸。
这一片乱葬岗都不知道埋了多少的尸体,聚集了很多的阴气,要是真的被那个老者做成了养尸地,那太可怕了。这可不是我跟大叔两个饶力量可以对抗的。
正在思索间,我屁股下的泥地开始不规则的涌动。开始的幅度很低,仅限在我身旁的这些坟包,后来越来越凶猛。有些涌出来的土包甚至跟坟包都差不多高了,从地底里传来沉闷的嘶吼声,忽高忽低。
我头皮一阵发麻,大脑皮层如被细细的针扎着一般,冷汗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糟了!
难不成我惊动霖下的养尸?看这个涌动的形式,像是真的被我猜中了一样,下面聚集了我想不到数目的伏地尸。到现在,大叔连个影子都没樱
如果现在还不想办法,没等亮,我就会被这成群的伏地尸撕裂成碎片。
我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奋力的往老者的那个屋爬去。我手上的指甲出血了,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然后立刻消失在了泥土里。僵尸喜欢血腥味,不定会引来更多的伏地尸。
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老者的那间屋虽然破的可以,毫不起眼。但是,却是这个养尸地的阵眼所在。
大叔又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明白,凭我一个的力量肯定对付不了这么多的伏地尸,有阴阳刀也没有用。血玉只对恶鬼有用,对僵尸却是没用的,再加上,我现在脚被鬼抓了,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惹不起也就算了,现在连躲都躲不起!
坟地里的坟包分布的很不规则,如果要绕过坟包爬到屋面前,这路看着近在咫尺,其实很远。来的时候不觉得路很长,可这要是真的爬过去,还不知道要爬多久。
我对之前摸到的腐骨还有点心有余悸,不敢直接从坟包上面爬过去,只能规规矩矩的顺着坟包分布的道路爬去。
就在这时,有一个巨大的土包快速的向我冲来,在蜿蜒的坟堆里起起伏伏。我趴在地上,拖着无法动弹的左脚,这一股疼痛已经从脚踝处蔓延到了下半身。突然,有一种很绝望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那么的无助。
我半撑起身子,双手握着阴阳刀,趴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着那个土包靠近。等到那个土包移动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想也不想的一刀刺了过去。
土包没有动,大约半分钟之后,土包里面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有东西从土包里面挣脱了出来,土包上面的泥土一下子被甩了出来,砸了我一身,又酸又疼。
我的眼睛里被吹进了一些泥粉,一痛,不禁松开了手去揉眼睛。
越揉越痛,直到后面连眼睛都挣不开了。我连忙去摸阴阳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有一股恶臭的腥风从远至近的向我扑来。
接着,我便失去了知觉。昏死前唯一的感觉就是:臭大叔居然还不来救我,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个可怕的东西!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躺在老者的茅草屋里,草屋依旧很破旧,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从窗户的缝隙中投射进来。暖洋洋的!
我揉了揉眼睛,依旧有些疼,却并没有影响到视力。我坐起身,可是,一动,脚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我呲牙咧嘴,连眼泪星子都冒了出来。
脚上的伤已经被简单的包扎过了,包的很丑,跟个粽子似的,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大叔的杰作。可是,就算是被包的厚厚的,伤口处还是有黑色的血透了出来,顺带着有一股浓厚的腥臭味。
“别动!”我正打算伸手去摸一下伤口,门口就飞奔进来一个身影,一下子按住了我的肩膀,制止了我起身的动作。
“大叔……”我盯着大叔看了许久,忍不住的眼眶一红,我还以为大叔抛下我不管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是,大叔好像一夕之间老了许多,青色的胡渣又冒了出来,黑眼圈很深,眼睛里隐隐的有血丝,衣服上的血早就已经干涸了,显得很狼狈。
“大叔,我怎么了?”我抓住大叔的衣袖,我的脚踝是被伏地尸的鬼爪捏碎的,看样子情况就不是很好。
大叔叹了一口气,然后在床边坐下,语重心长对我道:“你是大人了,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南北派有名的阴阳师了,我就不瞒你,实话跟你了。”
看到我点头,大叔又继续道:“你中了尸毒,偏偏那个臭老头养的是伏地尸,幸好你本来就是纯阴只身,我们现在给你喂了伏地尸的尸丹,能抑制住你体内的尸毒。但却不能完全根治,等会儿吃了饭,我们就回去,找你父亲,这毒,只有你父亲能解。”
本来还有点绝望,这就跟得了不治之症一样,可是听到大叔去找父亲,我一下子不觉得痛了,甚至还有点开心。
终于可以见到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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