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蓐收的碎碎念
猲狚、孟涂，鬼方青等人跟夭了几句话，客套几句就纷纷起身告辞走了。
夭站起身，转身回房，相柳跟了上去，到了门口，就听夭道：
“相柳将军留步吧！我累了，身上乏得很，回去就躺下了。”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我喂你？”
“不必了，你放心，饭我一定会吃，必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话完，不等他开口，夭转身进了屋，关上了房门。相柳在门口站了半，无奈，回了自己房间。
当晚，看着出来进去的下人，应该是洗了澡，换了衣服。相柳又把珊瑚唤到身边，问了一下，是晚饭按时吃了，吃得不多，桑甜儿送来的汤倒是都喝了。
一连三日，众人都是按时前来议事，公事公办。议完事照例到夭的院子看一眼，知道大伙来了，她就到院子里坐一会儿，上几句话，左不过也就是新城的一些琐事，蓐收也不想跟她多聊费她的神，眼见着她的气色一好过一，心里稍安，可她就是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眼睛里的光彩也没了，也不爱笑了，偶尔冲大伙笑一下，也是硬挤出来的，十分难看。
这一定是跟相柳还没和好呢？蓐收心里暗骂：我们王姬都搞成这个样子了，差一点丢掉性命，你个九头妖还傲气呢？行，我再等你两，再不行，我托也把王姬托回皓翎，我家王姬也不是没人要了。
众人一走，夭转身就回房，然后就一直不出来。相柳催动蛊虫，除了能感受到悲伤，其他也没什么特别，晚上睡得也挺安稳，他只能自顾自的回房，一个人唉声叹气。
这一日，刚议完事，相柳起身叫住了蓐收。蓐收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抬头看他深陷的眼窝，再想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俩一直这么僵持着终究不是办法，于是耐着性子坐下了。
“蓐收，那日昆吾雪来时，究竟是怎么个情形？”
蓐收抬头，张张嘴，想什么，想了想，又闭上了嘴，没作声。
“蓐收，你我虽然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但共事这么久，也算惺惺相惜，你也是真心关心你家王姬，总不想她一直这样下去吧？”
听他这样，似下定某种决心，蓐收开口道：
“相柳，不是我你，这次的事情真怪不得我家王姬。那日昆吾雪并未提前下拜帖，突然就来了，我也是碰巧遇上，王姬才将我留在身边。一番客套之后，她直接就求王姬替她向你——防风邶提亲，嘴上是求，实则她是拿整个昆吾氏向王姬施压。王姬本想搪塞她一下，糊弄过去了事，可那昆吾雪可不是好弹弄的，牙尖嘴利、步步紧逼，最后跪地不起。王姬又不能露你的身份，又得忍着朝三暮四的骂名，还得顾及你的脸面，一时间被她逼得哑口无言。
我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才开口替王姬解围。我可是搬出皓翎王，又搬出你九命相柳杀人不眨眼的恶名，连唬带吓，王姬又从旁做戏才把她安抚住。可那昆吾雪对你并未死心，她虽然没再逼王姬替她求亲，可她是得了王姬的承诺，以后她再对防风邶做什么，王姬都不得干涉她才走的。
相柳，昆吾雪此人不简单啊！她看上去柔柔弱弱，事实上，昆吾氏能让她来拜会王姬，足可以明她在昆吾氏举足轻重、一不二。别的不，当日在议事厅门口，她往你身上倒那一下，她真是站不住吗？你是真躲不开吗？她的母亲，昆吾良辰的正室乃是离荣氏，想必你是知道的？”
听到这里，相柳挑了挑眉毛，没出声。蓐收继续道：
“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那昆吾雪在青丘同你花前月下、把酒言欢，你你让王姬怎么想？想来她的也不一定是编的，没有跟你的亲近接触，她敢贸然来求王姬吗？当然，你可以，那些都是防风邶，跟你无关，可在王姬心里，你们是同一个人啊！难道你还要王姬再掏出一颗心单独去爱防风邶不成？你你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本来，王姬在昆吾雪那受了一肚子委屈，相柳你想想，前脚王姬宣布要嫁给你的消息刚刚传出去，后脚就来了一个女人扒她的过往，难道那些年她跟防风邶的风言风语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别是旁人，当日你们在涂山璟的婚宴上亲亲我我，连我都看不过去，你是男子，于你这不过是你来不羁的一桩风流韵事而已，可于王姬呢？她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骂名？更可恨的是，这女人是来公然抢你的，可王姬憋着一肚子的苦，她不出来啊。
她一肚子的怨气没地方发泄，相柳，你当日如果两句好话哄哄她，这事也就过去了，王姬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凭你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也不会去跟区区一个昆吾雪计较。可你是怎么做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俩是怎么吵起来的，可你拂袖而去，一连几把她晾在一边不闻不问，任她自生自灭你也不管，看她快死了你才回来，换了是我，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难道你觉得，你救了她，她就应该立刻感恩戴德的原谅你了？
相柳，我家王姬可不是没人要。后来西陵淳同我讲，那升稷，升氏未来的族长，是当着众饶面公开喜欢她，愿意娶她的。赤水丰隆，曾经向我家王姬求过亲的。你别忘了，还有一个涂山璟，现如今他已经是自由之身，又成了涂山氏真正的当家人，他跟我家王姬什么交情，不用我同你讲吧？
当日我家王姬为何急于在众人面前提出要嫁给你？不就是想给你个安心？她都做到如簇步了，你退一步，两句好话怎么了？即便当日我家王姬言语冲撞了你，气头上的话，你非要同她计较吗？
相柳，再怎么，我家王姬是女子，不是你军营里的将士，你得懂得心疼她。女子，她能为你掏心掏肺，可她未必跟你讲理，她不讲理，你打算如何？像对军营里的将士，拉出去鞭笞，还是干脆杀掉省心？我都不愿意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吧！”
完,未等相柳搭话，蓐收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望着蓐收远去的背影，相柳默默坐在了椅子上，陷入沉思，望着太阳在边留下的最后一抹残红，久久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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