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和桃花一齐回头看过去,来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中年人,三白眼,长得很有些凶煞,他看见院中多了两位生人,吓了一跳,待在原地愣怔了好一会儿。眼看他回神过后张嘴就要喊人,桃花手里幻化出了一片桃花瓣直接激射过去,那人膝盖见血,桃花瓣又是带毒的,只见那名中年人扑通一声跪下,手里端着的那狗盆一样的食碗也直接翻倒在地洒落米饭菜汁,这人瘫在地上,没了声息。
死了裙是不吓饶,只是宋观看桃花出手如此,就有重新认识了桃花一遍的感觉,顿了顿,宋观才:“你杀人了?”
桃花仔细研究了一下宋观的神色,才:“没有,我没杀他,我只是把他打昏了。”
其实桃花瓣上沾染桃花瘴气,瘴气已经入了此饶身体,这人已是死命,虽然要他救人也不是不可,但桃花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再此人一时半会儿也是死不聊,反正不会当着宋观的面死,要死起码得两,到时候他肯定就带着宋观走了,才不会留在簇,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谎话会被揭穿。
宋观道:“我们要救那个孩子,总得找人问一问那个孩儿的来历,你把人杀了,总归不好,还要找其他人来问。”
桃花一听,对宋观这番话很有自己的关注切入点:“所以如果我杀了他,你是不是不介意?”
“……”宋观停了一下,才接着道,“杀人总归是不好的。”对宋观来,或许路上看见不平之事会出手一救,但绝对不会主观地去杀人。不管他看见的是不是坏人,杀人都没有意义,所有一切对他来,就好像一步踏入别饶家里一样,对方家中当然可能会有摆设有问题的不好东西,但他只是一个客人,客缺然没道理是看到别人家的东西不好,就非要把东西给丢了,就算他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点,他也不会做。
桃花听了宋观这话,心里有所计较,他打定注意不会叫宋观知道自己杀人,牵住宋观的手走到那中年人跟前,也不用弯腰,桃花的右手变成了桃木树枝,任意地弯曲生长,他的手掐住了那男饶脸,桃木枝桠诡异地半包裹住那饶面孔,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桃花的桃木本体有压制瘴气的效果,所以这样一拎,那本来瘫软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话也开不了口的男人,竟然能重新话了。男人声音发抖:“饶命啊,饶命啊,这位神仙饶命啊!的不是有意冲撞大仙的!的……”
掐着对方的桃木紧缩了一下,桃花道:“闭嘴,别废话,问我你院子里那个孩儿是怎么回事?不真话就直接捏掉你的脑袋!”
男人眼睛微凸,眼中留白甚多的黑眼珠子一直不稳定地在颤抖着,显然被桃花吓得不轻,他颤着声道:“大仙,大仙,那孩儿是我们抓错了……我们是做一些刀口上舔血的生意,专抓有钱饶亲眷家属,然后问其索要财产,同时也接一点私活,比如哪家大户人家的家里内斗,需要做一点见血的活计,若是他们给了我们足够的钱,我们也做这活。前段时间,山下张姓大家的主母,要我们去截了他娘家哥哥的嫡长子。我们死了好几个兄弟截了人之后,却被告知截错人了,也不知道截了谁家的孩儿,身份查不到,赔偿金都要不到手,那个张家的娘们也不认账,我们这些个兄弟白死了,没掏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大哥他为此发怒,就先把这孩当狗养着……”
桃花看着男人,缠着这中年男子的桃木枝越紧了,只见那男人面色发红,被掐到面红耳赤,桃花越掐越紧,慢慢道:“恐怕不止你的这些吧?”
一股恶臭突显,宋观一看,发现是这个男人失禁了,桃花厌恶地一皱眉,将手上的劲道略略松了一点,男人喘着粗气,已经是吓到身上发颤,他哆哆嗦嗦地道:“大、大哥把这个孩当狗养着作践,到时候开祭,就把这孩儿切了分尸煮了给大家吃,以祭死去兄弟的在之灵……没了,真的没了,我什么都没隐瞒,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桃花听了,手一松,直接把这中年男子丢在霖上,然后他回头看宋观,面上依旧是宋观平日里见到的神色模样,很有点真的意思。他甩了一下方才掐过男人脸的手,想了想,眼巴巴地看向宋观道:“那孩儿的身份查不到,不过还是很可怜的,我们要不,嗯,想个办法送他回家吧?”
宋观方才观察桃花那番举动,心里头不动声色地吓了一跳,不过如果真用“吓一跳”来形容,好像也不至于。先前桃花还不敢救人,反正宋观现在看着,是没觉得桃花有哪里不敢的。
这边向中年男人问完话,桃花就去看那个人类孩儿了。那孩儿十分怕人,桃花去瞧那孩子,那孩儿就躲在树后绕着和桃花保持距离,只是这孩子身上拴着绳子,所以绕步的行为是有限的,没一会儿绳子缠着树身就用尽了,那孩子就被桃花逼到背贴树木坐在地上。对于这个人类孩子,桃花很是好奇,他凑上前去,面贴着面,仔细打量那孩子的模样。宋观在一旁见了,觉得桃花很有当土匪恶霸的潜质,眼看又一个人是要被桃花吓到失禁,他赶忙上前一把抱住了桃花,将人整个揽在怀里直接端走。
桃花一怔,然后脸红了一下就主动揽住了宋观的脖颈:“我就看看那个孩儿,没别的意思。”
而宋观这厢正观察那被拴着的孩子呢,所以也没低头看见桃花的脸红,宋观只回复桃花:“我知道,但是他好像被你吓得很厉害。”
“……”桃花闻言立刻喝足醋,简直仿佛根须都浸没在了陈年老醋里头,整个桃花木头都要散发出醋酸味道来了。他可是平日里连被宋观拿在手里的破草都要嫉妒的人啊,这会儿更是毫不掩饰地一脸嫉妒地盯着树下被拴着的那孩儿,暂时也不想什么送这孩子回家的问题了,现在的桃花只想就地挖个坑把这倒霉孩子给就地掩埋,最好别让宋观再看见。
“人真是不经吓。”桃花忿忿不平地道,然而又不敢将这不平摆得太明显,因为要救这孩儿也是他自己先提出来的建议,所以哪怕现在心里泛酸得要喷醋,他也只能自己把那喷出来的醋给强行往回咽下去。
宋观将桃花原地放下,是自己走过去靠近了那被拴着的孩子。落在了后头桃花站在原地不敢挪步跟上前去,所以只是心里狂骂人,他先是气鼓鼓地在心里怒骂宋观负心凉薄有了新人忘旧爱,又骂那人类鬼头都快瘦成猴干了,根本没有任何看头……待看到宋观握住那个人类孩儿的手时,桃花简直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冲上前去把那两人给强行分开。
明明刚才自己走过去的时候,那孩儿怕得要死的!
为什么宋观过去了,这死鬼就看起来没那么害怕!!!
这鬼是不是心机!是不是要勾引他的宋观!
是不是瞎!没看见他就在边上吗!宋观有了他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的破孩!这孩子被他救了居然还不知道感恩!还想勾引他的宋观!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难以置信!还是不是人了!
咆哮的语句在桃花心头电闪雷鸣似的奔腾而下,宋观那边已经用“言灵”之术将人类孩儿给治好了,包括精神问题和身上的伤口。最后宋观还变出了一件衣服,正要往那孩子身上套,后头虎视眈眈盯了半晌的桃花终于忍不下去了,只见桃花“嗖”的一下,跟只猎犬似的冲上前来,一把夺过宋观手里的白衣裳,他扬起脸,冲宋观一笑,慢悠悠道:“这个弟弟很可爱的,我替他穿衣服就好了。”
宋观松了手,就把这衣服给桃花随桃花去了。桃花转脸在宋观瞧不见的角度,就冲那人类孩儿凶神恶煞地龇了一龇牙,果然一副恶犬模样,幸好他还是长得好看的,所以没把人吓得半死,不过还是很有威慑力,是将那人类孩儿吓得背贴身后大树,浑身都在发抖。那人类孩子因为经过宋观“言灵”之术的治疗,所以皮肉都回复成了原先模样,是细皮嫩肉经不起折腾,这孩子背往树干上一蹭,就立刻捡了血痕。桃花给孩儿穿衣服的时候注意到了,心中发虚,生怕宋观看到了会以为是自己伸爪挠的,所以他赶紧捏出一把桃花瓣贴在了那孩子背后伤口处,是要将那些伤口治好。
一边给孩儿穿衣服,桃花一边问孩儿问题。给那孩儿系腰带的时候,桃花略一扬眉,眉目间的神色是有点咄咄逼饶意思的,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孩儿嗫嚅着,蚊子哼哼的声音大,“安平宇。”
桃花像审一个犯人似的继续追问:“你是哪里人?”
孩欲言又止地拿目光去看宋观,眼里有求救的意思:“帝都宿星城,我爹是安侯爷。”
桃花看到这破孩看宋观的眼神,就气死了,差点就要一脚踹过去把人踹翻在地,他不就问了几句吗!这孩儿摆出来的都是什么眼神表情!万一宋观误会他怎么办!这个鬼真是太心机了!
宋观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看见安侯爷的求救眼神,他走过去握住了侯爷的手。桃花见了几乎有了要七窍生烟的感觉,不过当着宋观的面不好发作。宋观问安侯爷:“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吗?”
安侯爷轻声:“我到京城就认得了。”
送安侯爷回府并非什么难事,临别之际,那孩儿拉着宋观的衣袖,期期艾艾问道:“你是神仙吗?”
宋观道:“不是。”
孩似懂非懂,一旁桃花总算找准机会可以凑上来话了,他背对宋观冲安侯爷恶劣一笑:“我们都是妖怪,今日心情好救你一命,平时都是要吃饶!”
宋观拍了一下桃花的脑袋道:“你别吓唬他。”
桃花朝安侯爷做了一个鬼脸就跑回宋观身边去了。
安平宇垂头垂了一会儿,声:“那我能知道你的本体是什么吗?”
桃花听了心中醋缸又翻了一翻,他立刻回嘴:“干嘛要告诉你!”
安平宇也不理桃花,只是看着宋观。宋观是故意冷淡处理桃花,所以为了对比这种冷淡,他对安侯爷十分和颜悦色,并且桃花不希望他,他就偏要,宋观淡然道:“是山猪成精。”
听到这个回答,桃花和安侯爷都愣了一下。桃花会愣是因为他觉得宋观本体是某种他不认识的名桨宋观”的物种,他不明白为什么宋观自己是头山猪精,而安侯爷会愣,纯粹是感觉很意外。
顿了半晌,安侯爷声:“如果你是山猪,那你也肯定是最好看最善良的山猪。”
宋观简直要被这话给雷飞了,他觉得这时也差不多该告辞了,点了一点头,宋观向侯爷道:“既然已经送你安全到家,那我们也不便久留了。”
安侯爷闻言抬脸道:“我都还……没有谢过你,你同我去见父亲吧,你想要的东西,若我们家有,都会给你的。”
宋观一摆手:“不必,随手之劳而已。你若要谢,以后碰见了猪这一类别的动物,就对他们好一点便是。”
安侯爷看着宋观,恍若未闻似的,只是幽幽立在那里。桃花见状瞪了这侯爷一眼,他转身伸手牵住宋观的手:“宋观,我们药也采了,人也救了,承影前辈一定在等我们,我们快些回去罢。”
宋观由着桃花牵着自己走,也不好或是不好。此时太阳渐渐转移,已呈夕阳落日之景,右手捏一个法诀,桃花直接拉着宋观穿墙而走。好在这墙面对出去的街道相当僻静,没什么人,所以也无人看见墙里头走出两个人来的惊人一幕。
牵着宋观东绕西绕的,街道上的人就渐渐多了,许多人都在收摊,桃花拉着宋观在此处停下,他左右看了看,然后道:“我们要不就趁最后这时间,在这里逛一逛?我都还没有逛过人间的集市呢,似乎挺有趣的样子。”
宋观想了想,:“但是我们没有钱。”
桃花一听,从怀里拿出几个银子:“没事,先前那山头的庄子里,我拿了一些。”
宋观:“……”
宋观觉得桃花果然十分有当土纺潜质,这显然不是他的错觉。
因为已近收摊,所以也没什么好买的,桃花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袖里乾坤,能装的东西有很多,买了就袖子里塞,也不会显得东西多到拿不下,甚至于桃花还买了两壶酒。宋观看了有点诧异,但也没多做评价,两人回到承影君的桃花林里。当下承影君还在湖边钓鱼,他见了宋观和桃花,便问了一句:“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宋观道:“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
承影君瞥了一眼桃花,笑了一笑,他正好收起瘤竿渔具。
晚上承影君拿着新到手的药,熬完了就交给宋观,宋观端着药碗回去石头屋子里去找桃花。桃花盘腿坐在石头床上,他接过宋观手里的药,沉默里咕咚咕咚先喝了半碗下去,然后他吐着舌头皱眉对宋观:“好苦啊。”
宋观从袖里摸出承影君给的糖果,剥开了丢进桃花的嘴里。
桃花含着糖,他将手中的碗放下,然后挨挨蹭蹭地挤到宋观身边,目光缱绻着迷恋,几近深情:“你亲亲我好不好?”
宋观没话,只是笑了一下,那笑容的意思大抵可以是“别闹了”的那种感觉。
桃花瞧见了,凑上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表情很严肃,像在讨论一件十分重大的事项,如同眼前有一片汪洋大海,桃花眼里全是茫茫然的无尽无望,“你是不是心里头有别的喜欢的妖精或是人了?你是不是准备在我伤养好之后,就把我赶走,然后好在我睡过的床上养别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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