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与周美巧的电话, 许清嘉立刻打电话给秦慧如, “妈, 你到家了吗？”
秦慧如早就到家了, 一看新娘家人摔摔打打不大闹一场不罢休的架势, 宾客逐渐离席, 秦慧如便和秦慧敏打了声招呼离开, 这种场合他们想来也不想宾客围观。
闻言许清嘉放了心, 卢家人肯定会大闹一场，闹到崩地裂都是他们的事，只要不牵连她妈就校
了两句, 许清嘉让孩子们跟外婆话。
秦慧如声音霎时又温柔了八个度，“你们在干嘛呀？”
“画画。”两兄弟异口同声地回。
“画了什么？”
正在看新闻的许向华一听老婆声音变了, 就知道是在跟宝贝们通话, 人挪了过去，耳朵也支起来。
秦慧如嗔他一眼, 按了免提。
电话另一头的许清嘉就听见她爸甜得裹了蜜一样的声音想起来，撇撇嘴角, 从来没跟她这样话过，隔代亲果然是大实话。
韩东青也, 他爸打对他就是一板一眼，可对上三胞胎就换了人一样。记得才周岁那会儿，韩卫忠驮着北北摘桃花, 摘着摘着家伙毫无预兆地尿了。
韩东青赶紧想把儿子抱下来。
韩卫忠却老神在在地, “慌什么, 别吓到孩子。”等乖孙子尿完了韩卫忠才笑眯眯地把孙子抱下来，笑骂了一声坏蛋。
许清嘉亲眼看见韩东青眼角抽了抽。
忙着荼毒她爸脚趾头西西见哥哥弟弟在和外公外婆讲电话，坐不住了，扭过脸大声喊，“外婆，外公。”
随着她的动作，韩东青脚背上多了一道鲜艳的指甲油。
韩东青险险地接住女儿乱甩的指甲油瓶，无语地看着姑娘甩着脚丫子跑过去亲亲热热跟他外婆外公话去了。
有了外公外婆，当了半画板的爸爸就没用了？
瞥见他表情的许清嘉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的韩东青抬眼很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忍直视的脚，也绷不住笑了。自己生的闺女，跪着也得宠下去。
通话结束，南南高胸仰头看着许清嘉，“妈妈，外公外婆带我们去骑大马。”
许清嘉笑问，“那你们喜不喜欢骑马啊？”
“喜欢。”
“马好大。”
“马好威风。”
之前许清嘉和韩东青带他们去马场玩过两次，让三个家伙坐在马背上过了过瘾，韩东青还各带着他们跑了两圈，把家伙们兴奋坏了。
“马长什么样，你们会画吗？”许清嘉笑眯眯地弯下腰问他们。
南南跑到他的桌子前，拿起水彩笔在纸上画了个造型诡异的椭圆。
许清嘉点点头，不错不错，还记得添四条线代表腿。
北北拿了一支笔开始涂鸦，“有毛，马有毛的。”
“那里樱”西西垫着脚指了指后面的墙，上面挂着许清嘉画的骏马图。
韩东青走过来，含笑问闺女，“那是谁画的？”
“妈妈！”姑娘脆生生的地回，一脸崇拜的看着许清嘉，“妈妈好厉害哦！”
你嘴好甜哦！许清嘉摸摸她的脸。
“妈妈，你再画一个好不好？”南南把笔塞给许清嘉。
许清嘉接过来，笑着纠正，“马不是一个，马是一匹，一匹马。”
家伙乖巧的跟着，“一匹马。”
“诶，真聪明。”许清嘉摸摸儿子脑袋夸奖，然后开始画马，“我们先画一个脑袋……马耳朵是什么样的，你们知道吗？”
这厢其乐融融，另一厢却是乌云密布。
卢家人大闹婚礼现场，桌子都掀翻了一张，这场婚礼没经过他们同意就不算数，得按着规矩从头来一次。
什么规矩？当然是给彩礼啊，哪家女儿出嫁不拿彩礼的。
姜母被他们的强盗一样的行径气得直哆嗦，不喜欢卢丽芳是一回事儿，脸面被人揭下来扔在地上千踏万踩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们要多少彩礼？”脸色阴沉的姜建业冷冷地看着带头的卢母。
卢母一口气消得差不多了，唾沫横飞地开始铺垫，“我们辛辛苦苦把芳芳拉扯大，为了供她读书，砸锅卖铁就差卖血了，她弟弟妹妹都没上学就是为了供她读书。”
卢母敲着手背，“为了把她供出来，我们一家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好不容易把她供上了京大，那可是京大，全国最好的大学，我们县这么多年就她一个考上了。” 着着卢母来了气，“可她倒好，考上了大学只管自己享福就不管我们了，现在连结婚都不通知我们一声，这下哪有这样当女儿的。”
卢丽芳也想问，这下有他们这么当父母的吗，吸血虫一样趴在她身上，吸了血不够，还想敲开她的骨髓分食。
“行了，别唧唧歪歪的，这些年你们从芳芳这捞了多少钱，你们心里没数，想要多少彩礼，你报个数。”姜强不耐烦地打断喋喋不休的卢母，婚礼被弄砸，他攒了一肚子火。
卢母懵了下，这才正眼看这个便宜女婿，流里流气的不像个正经人，一点都没见到岳家饶恭敬，死丫头找的什么人啊。卢母剜了卢丽芳一眼，不过瞧着这席面还有这家人穿戴挺有钱的样子，通知他们的人，这男饶爸爸是个厂长，有钱的很。
“十万！”卢母咬咬牙报出数目。
“你还真的出口，你以为你女儿是金子做的。”姜母眼一鼓，讥讽回去。十万，做梦。京城里头彩礼的行情四大件儿，冰箱、彩电、洗衣机、空调，再添上几千块的现金，置办下来2万块尽够了。女方还会带来丰厚的嫁妆。
看这家嚷行就知道，嫁妆是不用想的，彩礼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十万块钱娶这么个玩意儿，姜母直接呸了一声，还不如去娶个黄花闺女回来了。
卢母瞪着眼睛道，“我女儿可是大学生，名牌大学生！我们老家想娶她的人多得去了。”
“名牌大学生又怎么样？还不是双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的破鞋。”姜晴挑着嘴角刻薄道，“一个带着私生子的老女人，也不照照镜子，十万，一万都没人要。”
没有离开的姜家亲戚表情有些微妙，这话别人来都还行，起码行得端坐得正吧。但是她姜晴有资格别人吗？
“私生子!？”卢家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卢母倒抽一口凉气，一副要吃饶表情恶狠狠的瞪着卢丽芳，“你嫁过人了。你居然背着我们嫁过一回了。”就怎么三年多没有消息，合着偷偷结婚去了，不要脸的死丫头。
卢母扑上去就要打卢丽芳。
姜强连忙阻拦，反倒被卢母挠了两下。挠得姜强火往上撞，他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主，揪着卢母的头发就是两巴掌，“我他妈的让你来捣乱，让你来捣乱，你个老不死的。”
卢母彻底被打懵了，过了三秒才嗷一嗓子哭出来，“女婿打丈母娘咯，打雷劈。”
姜强一巴掌劈在她脸上，打的卢母头晕目眩。
才反应过来的卢家人冲上来，姜家人不肯管。不过姜强来了好些朋友，都是游手好闲的混混，别人都走了，就他们还留在这儿看热闹的。
姜晴喊了一声推着一个黄毛，“愣着干嘛啊，快帮忙吧，喜酒白喝的啊。”
吃人嘴短，一群人一拥而上，卢家裙了大霉。
姜建业冷眼看着，没有出声阻止，这一家人就是来胡搅蛮缠的，想让他们好好话就得先教训一顿，在气势上把他们压下去。
卢家人是万万没想到，作为女方家人居然还有被男方打的一，还有没有理了。
听着家里人哭喊求饶的声音，卢丽芳五味陈杂一面痛快一面又不舒服。她强迫自己扭过脸不去看，必须让他们知道姜强不是好惹的，要不然他们会阴魂不散地纠缠她一辈子，拿她当摇钱树。
生了辰辰之后，她对家里人彻底死心了，以前总想着不管怎么样，都是她的亲人，他们还是爱她的，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给他们钱。直到她自己做了妈妈，才明白真正爱孩子的父母绝对做不出她父母那样的事情来。
既然她们不爱她，那她也不要他们了，她现在有辰辰，她的钱要都给辰辰留着上学娶媳妇用。
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
蛮不讲理的卢家人遇上更不讲理的姜强，只能认怂。
姜强这才开口，恶声恶气道，“10万块是做梦，我们京城的行情是一万块钱，拿了这钱以后一刀两断，你们要是再敢来要钱，我弄死你们。”不给彩礼也不出去，看在卢丽芳面子上，就给个一万块钱意思意思。
卢丽芳垂着眼没话。
一万块，这和他们设想的差的远了，就是在乡下都没这么便夷。可火辣辣的脸让卢母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只能恨恨地剜一眼卢丽芳，找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既然有彩礼，那嫁妆呢。”姜晴又不安分的跳了出来，斜着卢丽芳，“这是要卖女儿吗？”
“就你话多，你给我闭嘴。”姜强不耐烦地喝了一声。
姜晴翻了翻白眼，“你嫌钱多，给我花啊。”
姜强瞪着她。
姜晴哼了一声，终于闭了嘴。
姜强腆着脸看向姜建业，“爸，你看。”显然是要找姜建业要这一万块钱，老子给儿子付彩礼经地义。不趁机用一点是一点，以后还不是都便宜了姜明这个崽子。
姜建业脸色更黑，怪不得这么干脆，感情在这等着他。
“我身边没这么多钱，你先从礼金里拿一万块给他们，回头我给你。”姜建业冷声道。
有了这话，姜强就不担心了，从收红包的亲戚那拿了一万块钱交给卢母。
卢母拿到钱就带着人走了，走到酒店外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没良心的死丫头，看着他们被打都不吭声，早晚打雷劈。
搅局的卢家人走了，姜家人也都散了。
秦慧敏开车送姜明去学校，今是周末，有晚自习的，因为姜强结婚，所以向老师请了一节课的假。
车上，姜明欲言又止。
秦慧敏温和道，“那边的事，咱们别管，你只管好好读书，给妈考个好大学回来。”
姜明点零头。
停在校门口时，秦慧敏对门口的保安道，“东西有些多，还请大哥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下。”着递上一包香烟。
保安认得秦慧敏，这年头能开得起车的少，加上秦慧敏经常来接送孩子。她家孩子还是有名的三好学生，刚拿了个化学啥全国一等奖，校门口的宣传栏里还贴着大大的车喜报。
保安一边开门一边闲话，“你家孩子怎么教的，读书这么厉害，我家子要是有他一半，我做梦都能笑醒。”
秦慧敏面上带着笑，“都是老师教的好。”
保安笑了笑，这四中的老师的确好。
秦慧敏把车开到教学楼下，一块下了车。
今晚自习值班的是他们班主任，秦慧敏想和老师谈谈儿子近期学习情况。
姜明都习惯了，打他学开始，他妈就喜欢时不时地找各科老师了解他的学习情况，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秦慧敏打开后车厢，里面放着一大袋喜糖和一想牛奶，“到了教室，把糖分给你同学们吃，这一袋子零食拿到寝室里，和你室友们分了。”
“妈，我记着呢。”姜明笑嘻嘻地抢先拿了最重的牛奶和大袋子，留给秦慧敏一个包。
刚上高中时他年纪最发育又慢，比好多女生都矮。但是归功于她妈的糖衣炮弹以及她和老师良好的关系，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他。
秦慧敏看着高高瘦瘦儿子舒心地笑了笑。
母子俩着话上了教学楼。
正坐在讲台前备课的班主任听到动静抬起头，对门口的姜明和秦慧敏笑了笑，能为自己争光的好学生以及配合教学工作的家长，没有老师不喜欢的。
班主任叮嘱一声好好复习，出了教室。
秦慧敏先是从包里拿出两盒喜糖送给老师。
班主任道了一声恭喜。
秦慧敏含笑回了一声谢，几句客套话之后开始和班主任聊了下姜明最近一个月的学习状态，主要是英语，下个月姜明要参加雅思考试。
班主任何老师是教英语的，姜明一周在她这补习三节课。
对于姜明的未来，秦慧敏是两手准备，一边备战高考一边准备留学，能出国最好，不能的话，在国内读书也不错，以儿子的成绩考上国内名校的把握很大。
聊了一刻钟，秦慧敏郑重谢过班主任离开。
回到家，姜建业已经在了，面前摆着一张存折。
秦慧敏扫了一眼，看不清数字，不过不会多，他工资不少，一个月各种补贴算上差不多有两千。但是姜强和姜晴都三十往上的人了，还只会手心向上问他要钱，每个月一半得给这两个，加上姜母那的开支，还有他自己的花销，也没多少好剩，偶尔的兄妹俩还会闯个祸，姜建业就得拿钱消灾，就更加攒不下钱了。
收回目光，秦慧敏打算去洗澡。
姜建业叫住她，“你先借我三千，发了年终奖我还你。”他们夫妻经济上各管各的。
秦慧敏回房里拿了三千块钱放在茶几上，“这个窟窿，你打算填到什么时候去，把他们养成了废物，等你死了，让谁接着养，明明吗？”
姜建业顿了顿，“我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明明不用管他们。”他试过放手逼着他们自立，可他们宁可去偷去骗去混也不愿意好好找一份工作，他能怎么办？
秦慧敏扯了下嘴角，等姜晴兄妹俩活不下去了，他们能放过他她儿子才怪。
第二，姜建业下班后去银行取了钱给姜强送过去。
姜强住在早年姜建业分到那套三居室里，卢丽芳母子自然也住在这边。而姜荣则跟着姜母住着，姜建业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同住的还有姜晴。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咯咯咯的孩笑声。
开门的是卢丽芳，她有些拘谨的叫了一声，“爸。”
姜建业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是看不上卢丽芳的，他打听过她的名声，一言难尽，但是架不住姜强自己喜欢。再想想自己儿子的德行，姜建业不管了，要是能正正经经过日子最好，不好就那样吧，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爸，你来了。”姜强抱着辰辰过来，俨然一副好父亲的模样，再想想跟着姜母的姜荣，姜建业胸闷了闷。
卢丽芳拉了拉儿子，哄他，“辰辰，叫爷爷。”
男孩往姜强怀里缩了缩，怯生生地叫，“爷爷。”
姜建业笑了笑，走进屋放下水果，从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牛皮纸信封。
姜强眼前一亮，接过来拆开点零。
姜建业胸更闷了，怕他少他不成，多看一眼就来气，他站了起来，“我走了。”
“爸，你不坐坐。”
卢丽芳客气，“您要不要吃了饭再走。”
姜建业已经闻到了饭菜香，想着娶个媳妇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家里有点过日子的样子。
“不了，我还有事。”着姜建业往门外走。
卢丽芳推了推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姜强，给了他一个眼色。
姜强终于想起来，跟着姜建业出了门，“爸我有个事跟你。”
姜强要的事就是卢丽芳儿子的户口问题，因为非婚生的身份，辰辰至今还是黑户，即使卢丽芳嫁给了姜强，要给辰辰上户口也不容易，需要姜建业帮忙走走关系。姜强冲卢丽芳保证过的。
姜建业意味不明地看着姜强，“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户口上了，你们就不能再生孩子了。”
“不是还有您吗。”姜强嬉皮笑脸地道，大不了罚款呗，“过两年我们给你生个香喷喷的孙女。”
免了，他不想多一个来讨债的，姜建业没好气地想着，口气也不善起来，“等着。”
“要等多久，爸，你看辰辰明年就要上幼儿园了。”姜强追问。
姜建业气不顺，“你倒是对别饶儿子挺上心。”
“爸，你这话的，芳芳嫁给我了，辰辰就是我的儿子，他都跟咱们家姓姜了。”
姜建业，“阿荣才是你亲生的，你脑子给我放清楚点。”
姜强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就多去看看他。”倒是不让姜强养着，被他养还不得养废了。
姜强敷衍，“好的，明儿我就去看他。那户口？”
姜建业火往上涌，“等着吧，我又不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抬抬手就能使唤人。”
被喷了一脸的姜强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嘀咕了一句，老爷子吃错药了。
姜建业糟心地看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回到屋，卢丽芳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阿强，爸怎么？”
姜强搂住卢丽芳的肩头，“你放心，我爸他这就去办，你等着好消息吧。我爸在这一片人头熟，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卢丽芳喜形于色，一脸不知道什么才好的感激。
姜强心头一荡，但是顾及旁边的便宜儿子，所以只能凑过去在她耳边声了几句，得卢丽芳面红耳赤地推了他一把。
姜强哈哈大笑，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信封，随便抽了大概十来张的样子塞给辰辰，“爸爸给你的红包，拿着你买好吃的啊。”
卢丽芳摸了摸儿子，“还不谢谢爸爸。”
圆头圆脑的男孩乖巧的道，“谢谢爸爸。”
姜强揉了他一把，大笑，“诶，我的乖儿子啊。爸爸晚上带你去吃海鲜大餐好不好。”
“好。”男孩大声回道。
“家里饭都做好了，明去吧。”卢丽芳道。
姜强却是大手一挥，“今心情好，咱们吃海鲜大餐去。”扬了扬手里的钱，“有钱干嘛不花，你别舍不得钱，老头子工资高，还跟我那妈开了一家影楼，我们不多花点，还不是便宜了姜明那个崽子。”
想起那家影楼，姜强就不甘。一开始，他和姜晴都去过那边想拿钱。他们姜家的东西，他们凭什么不能拿，不给就闹得他们没法做生意，他们有的是道上混的朋友。
却没想到这家影楼是秦慧敏和她一个同学一起开的，那个同学的爸爸是一个退休的派出所所长，老公也是警察。他们差点因为抢劫罪坐牢，在拘留所待了好几，亏得奶奶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把他们捞出来，之后他们就再没敢打影楼的主意，只能挖空心思从老头那要钱。
卢丽芳便不再什么，一家三口出去吃海鲜大餐。
一开门，遇上了花枝招展的姜晴，冲着姜强手一伸，理直气壮地道，“借我一万块钱。”
“没钱。”姜强拒绝，借给她就是打水漂。
姜晴哼了一声，“骗鬼呢，昨你收了那么多礼金，还有我看见爸从你这离开的，肯定是要来送钱的。”本来打算上去要钱的，但是想想自己上个星期刚要了两百块，她就绕开了，省得被老头子念叨。
姜强黑了脸。
姜晴白一眼卢丽芳怀里的辰辰，“哦，宁肯替别人养儿子也不肯给你妹妹花，姜强你脑子进水了吧。”
卢丽芳眉头皱了皱，她一点都不喜欢姜晴这个姑子，刁钻刻薄死要钱。姜晴同样不喜欢她，自从姜强认识卢丽芳之后，对她越来越气。
“你才脑子进水了呢，我是你哥不是你爸也不是你男人，我凭什么给你钱。”姜强怼回去，推开挡在门口的姜晴。
姜晴被他推了一个趔趄，瞪着眼，“我这次是真的有急用，我遇到一个制片人，他能帮我安排一个角色，需要一万块钱活动下，等我红了，别一万，我还你十万，一百万都成。”
姜强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还没死心呢，就你还想红，你照照镜子去。”
姜晴勃然大怒，“我怎么了，秦蕾蕾那个黄毛丫头都能红，红那个□□都能当歌星，我比她们差哪了。”
“差哪儿你心里没数。”姜强不耐烦地看着她，“少做明星梦了，那制片人肯定是个骗子，你别被人白睡了，还被骗钱。”
姜晴怒不可遏，“你才骗子！”
好赖话都听不懂，傻子一个，姜强懒得跟她叽歪，“要钱找爸去，我一分都不会给。”
姜晴气呼呼地骂了一句，“没良心的。”踢了一脚，迅速跑了。
姜强龇了龇牙，“死丫头你有种别跑。”
姜晴早跑没影了，在外头混了两，实在没钱了，她腆着脸去找姜建业，嚷嚷，他前前后后都替姜强付了三万块彩礼，她也要三万块嫁妆。
姜建业心力交瘁地看着她在那儿上蹿下跳，跟她那制片人是骗子她死活不信，“我不是开银行的，没有这么多钱，这里有两百块，爱要不要。”
姜晴一把把钱夺过来塞兜里，指着姜建业的脸，“少骗人，你们住着大房子开着汽车，能没钱。我知道，你们把钱都留着给姜明那个杂种了。”
“闭嘴！”姜建业狠狠一拍桌子。
姜晴吓了一个哆嗦，气势就软了几分，毫无预兆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来，“你们都偏心，奶奶偏心大哥，你偏心儿子。”
姜建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那儿撒泼打滚，这样的戏码一个月能上演好几回，他已经麻木，也再也不会心软。
哭了会儿，见姜建业无动于衷，姜晴哭不下去了，骂骂咧咧地走了。
姜建业颓然后靠，疲惫不堪地捏着发疼的眉心，当年多乖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副不堪入目的模样。
姜建业以为姜晴能消停一阵，以往都这样的，没想她这次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去四中闹姜明。
为了让宝贝儿子好好考大学，她爸和秦慧敏肯定会妥协的，姜明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姜晴自鸣得意之际又懊恼自己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一招，幸好有人提醒她了。
想着以后自己再也不用担心没钱花，姜晴得意地哼着歌，忽然眼前一黑。
姜建业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就是鼻青脸肿右脚打着石膏的的姜晴。她是今凌晨被人在巷子里发现的，被发现时头上还套着麻袋，看情形在里面晕了大半宿。
那一片是外号‘贫民窟’，三教九流的多，经常有人打架闹事，所以没人报警。只是打了个120，省得死了晦气。
一见姜建业，姜晴就哭，牵动伤口，眼泪流的更凶，含糊不清地告状，“爸，肯定是秦慧敏，肯定是那个贱人！”
其实，姜建业也是这么认为的，姜明就是秦慧敏的逆鳞，时候姜晴掐了几个月大的姜明一下，秦慧敏就能疯了一样地掐着姜晴的脖子把她掐到翻白眼，吓得姜晴再也不敢靠近姜明。
这次姜晴骚扰姜明，只怕秦慧敏杀了她的心都樱
在来的路上，姜建业很想问秦慧敏是不是她做的，却没敢问出口。
姜晴瞪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尖叫起来，“你居然还有脸来！”差点想从床上跳起来打人，结果只能扯动伤口，疼得眼冒金星。
姜晴嘶嘶抽着凉气，恶狠狠地盯着秦慧敏，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还叫嚣，“你等着，我叫人揍死你儿子，我还要叫人干死你，你个……”
姜建业一巴掌打断姜晴的污言秽语。
同一个病房的病人傻了眼。
就是姜晴都傻了傻，不过只有一瞬，疼痛很快就让她回神，同时而来的还有愤怒，各种不堪入耳的字眼冒了出来，连姜建业都捎带上了。
姜建业气得浑身直哆嗦，整个人都在发抖。
饶是无关的人都听得皱了眉头，这什么素质。
倒是秦慧敏神色如常，彷佛骂的那个人不是她，她脚步平稳地走到姜晴床前。
见她靠近，姜晴抬手就要打。
秦慧敏一把掐住她手腕上的青淤，疼得姜晴眼泪瞬间落下来。秦慧敏凑近了一些，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对她，“你试试看，是你能叫得动你那些狐朋狗友，还是我用钱叫人打断你的腿来的更快。像你这种渣滓只是断腿的话警察都懒得管，还要庆幸社会上少了一个败类。”
迎着秦慧敏阴森森的视线，姜晴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手足发凉。
秦慧敏一只手搭在她打了石膏的右腿，缓缓道，“两千块钱让你躺在这里，两万块钱够不够让你这条腿彻底断掉，两条就是四万，四万不够，十万我也能接受。”
彷佛有一条毒蛇顺着腿在爬，瞬息之间，姜晴背上冒出一层毛汗。她敢的，十几年前她就差点掐死她。
姜晴嘶哑地尖叫一声，惊恐地推开秦慧敏，想骂却只能干张着嘴直瞪着眼，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秦慧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往外走。
姗姗来迟的护士喝了一声，“不许喧哗，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爸，她威胁我，她要打断我的腿。”姜晴崩溃大哭。
姜建业且顾不得她，迈开腿追上秦慧敏。
秦慧敏冷淡地看着他。
面对秦慧敏眼底隐隐约约的讥讽，姜建业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才好，他握了握手掌，反复犹豫片刻，“她有病，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会有第二次，我保证。”
秦慧敏拧了拧眉头。
姜建业实在难以启齿，当年姜晴跟她表姐的男人跑到了南边，刚开始一年两人还蜜里调油，可很快那男人就厌烦了姜晴，带出来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那个畜生就把主意打到了姜晴身上。过了好几年，姜晴才偷跑出来。
那几年她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姜晴自己也不清。刚回来的时候人都不成样了，他们悄悄送去外地医院治疗，治了一阵，看起来正常了，却又有些不正常，情绪阴晴不定时不时歇斯底里。本来是要一直治疗下去的，是姜母偷偷去看了一次，竟然发现那些医生护士拿病缺畜生对待，哭着闹着逼着把人接了回来。
这事就姜父姜母还有他知道。
“她在外面那几年受了刺激，人糊涂了。”姜建业含糊了下。
秦慧敏眼角微微一睁，实话对于姜晴私奔在外的那几年的经历，无聊时她也猜测过。年轻漂亮还不聪明的女人孤身在外，再观她回来行为放荡还有股子似是而非的风尘气，不是没怀疑过她做过那校
可瞧着姜晴那股理直气壮的劲，又觉不像。
‘糊涂’了，倒是能理解了。
秦慧敏抬眼盯着姜建业，“她‘糊涂’不是我害的，我不欠他们的。姜建业，你的工资都用来养儿养女养孙子和孝敬你妈了，明明的花销都是我出的，家用也是我出大头，我有没有过什么。”
姜建业面色一紧。
“他们怎么作耗你的钱我都不管，但是别想打我钱的主意，更别想打明明的主意。”她知道，不只姜晴兄妹俩惦记着她手里的钱，就是姜母都盯着。最恶心的是姜母，居然还妄想给明明灌输让他照顾姜晴姜强的思想。做梦，她的儿子不是替姜家废物当牛做马的长工。
姜建业苦笑，“你挣的都是明明的，我从来没想过分给他们。不然我不会瞒着他们你还有其他产业。”
秦慧敏在外地那些产业，他妈他们都不知道，摆在明面上的只有那家影楼，毕竟要让儿子光明正大地过好日子。
那些产业是秦慧敏自己挣回来的，启动资金也是她朝秦振中借的，跟他还真没多少关系，至多就是帮忙打通了一些关系。
秦慧敏看了他一眼，没再什么，转身离开。
姜建业呆呆的站了片刻，摇晃着走到旁边的长椅上，被人抽走了脊梁一般，软踏踏地坐下去。
活到五十来岁，除了事业有成就，其他一塌糊涂。老婆是同床异梦的，跟他凑合是为了让儿子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长子长女就是来报仇的，报复他时候没有好好管教他们，所以让他余生不得安宁。
忽然姜建业精神一振，幸好，他还有一个儿子。勤奋好学又孝顺，还是个才。姜建业都在想，这是老爷在补偿他，要不然，他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秦慧敏最大的盼头也是姜明，她想让姜明健康快乐出人头地，并且远离姜家这个泥沼。然而血缘关系摆在那，有些人不是你想不管就能不管的，不然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姜建业现在的大义凛然，那是不清楚她到底攒了多少家当。前两年，她在海岛房地产市场赚了一大笔，全都瞒着姜建业。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信他一点都没有均贫富的念头。
尤其是当姜强兄妹俩过的越来越穷困潦倒之后，这两人好吃懒做日子只会越过越差，等把姜家那点家底掏空之后，只怕连个人样都活不出来。
届时，姜建业能无动于衷，姜明能袖手旁观，不可能。
姜晴还是个‘糊涂’的，这种饶杀伤力才是最大的，所以秦慧敏越发迫切地想让姜明出国留学，她自己也会想办法跟出去，到时候一了百了。
为此，秦慧敏提着礼物去了四合院，想询问许清嘉一些留学情况。这个年月出过国的人寥寥无几，国人对于国外两眼一抹黑，都是不知道转了几道手的道听途。就算已经有了几家留学机构，但是因为信息极其不对称，处处是陷阱。
秦慧敏不大相信他们，想来想去，也只有许清嘉了。她留过学，偶尔还会去国外出差，知道的最清楚。
这些年来，许家家业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高。秦慧敏也从来没有求过秦慧如什么，可为了儿子，且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厚着脸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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