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历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五年,三月初四,清明节前一。
赵国希夷城的死牢。
这里位于大牢最深处,厚重的石头,铁制的牢门,没有窗户,即使此时外面是季春三月,春光明媚,鸟语花香,艳阳高照,但一丝春光也进不来,冰冷与绝望就是这死牢的主题。
在这间狭的死牢里,一位年轻人趴在地面的稻草上,一丝也不动,浑身血迹斑斑,头发勉强看出是个道髻,明他之前是一位地位尊贵的道士,年轻的道士嘴角还有些血迹流出,嘴轻微地开合,证明他至少还没有死去。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呕吐出来的血块,陈过苏醒过来,衣服不对,地方不对,身体更不对。
“我这是在哪儿?”
“哐当”铁制厚重的死牢门打开了,死牢外的烛火照进来,给黑暗的牢房带来一线光明,走进来的是一位年轻公子,他面如冠玉,头戴纯阳巾,白玉簪子,一身深蓝色道袍上隐隐刻有阵法,十方鞋,手拿描金折扇,显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只是眼睛细长狭。
他咋一闻死牢里阴冷的充满屎尿味道的气息,顿时厌恶地紧皱眉头,从兜里拉出一只娟巾捂住口鼻,然后踢踢地上的年轻道士,道:
“十九,醒醒,你九哥来看你了,哎呀这里的味道真难闻。”地面上的年轻道人就像已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十九,别装了,你以为我想来看你?要不是我父亲逼着我,我会到这种地方?”年轻的公子一脸嫌弃地道,
“我父亲‘毕竟是你的族弟……,’我呸!要不是你的母亲死皮赖脸地求到我爷爷那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招了一个姓张的赘婿,你应该姓张,怎么会姓陈,怎么就成了我族弟了,来去,你不过是个野种!”
陈过的头脑一炸,顿时想起来了,自己是这家伙的族弟,曾经的希夷城第一修道才,如今被陷害进了死牢。
“我看这里最适合你,去年你十五岁进入一等旋照期,成为上清院甲班的学生,成为真正尊贵的道士,整个希夷城都轰动了,那时候的你是多么的风光,如日中!我那个时候是多么羡慕你啊!需要仰望你的背影。”
“可是现在呢,仅仅一年的时间,你看你,就像死狗一样,而且……。”那年轻的公子笑起来,眼都眯成一道缝,然后接着道:
“而且,明就要被处斩了,去见你那短命的双亲了!”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太上老君的‘福兮祸所伏’,就这么短短一年时间,变化真大啊,从云跌落到尘埃,屁股摔两瓣!哈哈哈……。”
年轻公子笑得特别畅快,随后又恶狠狠地道:“十九,哥今跟你真心话,谁让你挡我的道?挡我道的人,别是族弟,就是亲弟弟也要毁掉。”
“而我,陈道宁,京都上清院去定了,我会成为一名伟大的道士,会成为一名金丹真人,而你呢,去死吧……。”
完吐口痰在年轻道人身上。
陈过,用尽了全身力气,慢慢地爬起来,但哪怕慢地像蜗牛,咬着牙,忍着痛,只听见链条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喘着粗气的声音,爬到年轻的公子身边,使出浑身力气,锤向公子的脚背。
那年轻公子的脚背宛如铁铸,震得陈过手巨疼,但是他还是不停的锤。
“是你,陈道宁陷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陈过愤怒地喊道,虽然声音很。
那年轻的公子轻蔑地道:“我那不叫陷害,那叫见义勇为,你的同伙‘一阵风’那恶魔的来救你,正好让我遇上。”
陈过眼里都要喷出火了,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那公子都死了数十回了。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狗屁一阵风,都是你搞的鬼。”
“十九,你恨我也没有用,我们道人修道争的就是这大气运,在这希夷城,去京都上清院只有一个名额,有你就没有我,有我就不能有你。你怪我也没有办法,但是要怪的话就只能怪你自己,除了练功,什么都不懂,你这样的傻子,修道修得再好也没有什么卵用……。”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
陈道宁俯下身去,摸到陈过脖子上的东西,用力扯下来。
“反正你也用不上了,我早就看着这块玉了,现在归我了。”
陈道宁接着外面走廊上的烛火,仔细看看手中的那块白玉,晶莹剔透,雕工精美,是一只鲤鱼的造型,很满意的点点头。
陈过急了,“你个混蛋,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还给我……。”
那年轻的公子用手绢擦了擦,然后扔掉手绢,然后道:
“希夷城最近出了大事,我也没有功夫陪你玩了,你就安安心心上路吧。来,把给十九准备的大餐送进来,让他做个饱死鬼,另外,你死了我会亲自给你超度的,陈过,陈十九,你永世不得翻身,哈哈……!”
完转身离开了。开心地笑声回荡在走廊上。
死牢的大门再次关闭,如墨汁一般的黑暗又笼罩着死牢。不知过了多久,陈过在死寂般的牢房里再次苏醒,尝试坐起来,然后心中默念上清派的道经《上清大洞真经》,被高热烧昏聊头脑清醒了许多。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经脉被封,灵气不能运转,身上的伤一直好不了,原来这身体的灵魂虚弱到了极致,最后被未来的陈过穿越上了身。
一个失去双亲的才修道青年,为争夺一个上京都上清院内院的推荐,被自己家族的族长的儿子陷害,这是什么狗血开端。
而陈过在穿越前,居然也是个废柴,可来到这个世界更糟糕,活不过一就要死,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一个明就要被斩首的“傻子”。
两世为人都这么失败哦。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陈过听到脚步声,然后“哐当”的一声,牢门再次被打开了。
两位差役走进来,看看没有动的饭菜,一脚踢飞。然后验明真身,架着陈过就上了囚车。
一共有四辆囚车,在希夷城大大街上绕了一圈,游行示众。
“这就是我们希夷城的修道才陈过啊!”
“年纪轻轻居然勾结邪魔,真该死。”
“活该,该死!”
……。
围观的凡人居然将烂菜叶子向陈过的囚车扔去。
到了新市口菜场,这里是斩杀犯饶地方。听今要斩首一位勾结邪魔的尊贵道士,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凡人,指指点点。更有甚者,拿着馒头准备来沾沾尊贵道士的鲜血,可以却邪治病。
有家人来跟死囚道别的。
陈过孤家寡人,没指望,不料,恰恰有个高大个子的圆脸大汉挎个竹篮子过来,一头跪在陈过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十九,我来看看你,这是我妈妈做的饭菜,吃点吧,也好做个饱死鬼,……。”
陈过之前都麻木了,现在被这汉子一哭,也不由鼻子一酸,是自己邻居,从一起长大的,名叫连海生,没有修道赋,听跟着一个大师傅在学武。
好歹有人来看自己了。
差役把人都拉走了。
午时三刻一到,监斩官宣布四人罪状,再次验明正身,然后开始处斩,陈过是重头戏放在最后。
在围观凡人,惊叹和尖叫中,一颗头颅冲而起,温热的血浆喷了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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