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中不同，重骑兵的冲锋根本没有奔驰，而是一个逐渐加速的过程。
因为重量原因，重骑兵奔跑起来很容易折断马腿，所以重骑兵的冲锋实际上都是以漫步、跑、加速、撞击为流程。
也就是只有在接触敌阵的时候重骑兵才会加速。
这就给了淄青炮兵从容布置的时间。
结果就是沙陀重骑兵刚刚披甲还在列阵，淄青炮兵这边就率先发言了。
曹故是学生军一期炮兵一科的学员，他老爹是在社首山掩护黄巢逃跑的那断后的200贯钢军之一。
那200贯钢军只存活了不到100人，曹故的父亲在此战中战殁。
所以虽然曹故也是个栗特人，但是在开拔之前他还是以烈士子女身份被授予荣誉武士身份。
这个荣誉武士身份是黄巢为了改变唐末军队佣兵化搞出来的职业军人制度的一个模块。
简单来，淄青军会按照服役年限和立功表现给士兵颁布身份证明，获得武士身份就相当于获得粒任军官的资格，同时也就成为了淄青军的职业兵。
作为职业兵，淄青镇会给与授田、分房、军贴等相关待遇，甚至会分配配偶。
同时，作为职业兵在服役期间主要担任基层军官和技术兵种的教官，并根据服役年限和立功表现得到升迁。
退役后则担任地方团练（现在叫民兵武装部）或者乡、镇、村的官员。
军衔高的退役后还会进入后勤部、兵役部以及各级军校等部门担任长官。
总之就是，黄巢要在淄青镇打造一个类似德国的容克军事贵族集团，来打造自己的统治力量。
但是这个身份是不能世袭的，武士阶层比平民具有的优势是他们的子女考军校能加分。
当然像曹故这样父亲是烈士，自己也出身军校的“子弟兵”在淄青镇属于bUFF叠满那种，所以他直接获得了荣誉武士身份，而不是最低级的见习武士身份。
所以曹故有资格担任炮兵队的队长，他负责指挥的就是120毫米重炮连。
由于黑铁山火炮技术的先进性，可以使得火炮的口径、身管、材质、重量都保持一致，且发射药和炮弹也都实现了标准化，所以淄青军的火炮是可以进行科学瞄准的。
也就是使用几何学抛物线原理进行炮瞄作业，从而实现视距外打击。
所以沙陀军的重骑兵还没有开始冲锋就遭到了10门120毫米重炮的猛烈轰击。
只两轮炮击，沙陀军的500重骑兵就化为了飞灰。
烟尘散去之后，战场上竟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时之间竟然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清冷。
原因很简单，沙陀军的500重骑兵连人带马已经化为了黄土泥里的碎肉……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打雷了？我的重骑兵怎么就给劈死了？”
朱邪赤心哆哆嗦嗦地呢喃道，眼神空洞而无神，满脑都是刚才崩地裂般的影像。
没有经历过热兵器洗礼的沙陀骑兵甚至连必要的避炮行为都没有做出，在第一轮炮击过后还傻呆呆地骑在战马上无动于衷，也不知道是炸傻了还是炸聋了。
要不是战马本能地想逃离战场，恐怕他们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的余地。
可惜的是10门120毫米重炮的两轮齐射威力太过巨大，填装了苦味酸的开花弹即使威力比不上后世的125毫米榴弹炮，但是在这个时代也属于核武器级别的神器了。
每枚炮弹的杀伤半径大概有10-20米，而沙陀骑兵为了达到冲锋效果采取的还是密集阵型，带来的结果就是10枚炮弹就对500骑兵的出发阵地实现了覆盖打击。
更惨烈的是由于他们毫无避炮经验，所以第二轮炮击也砸到了他们头上，得到的结果就是500重骑兵除了少数几个被战马带跑聊，其他的悉数化为断肢残骸。
“撤！”
醒过神来的朱邪赤心率先带领剩余的骑兵撤退。
随后魏博联军的骑兵和步兵也逃也似得掉头就跑。
面对未知武器，魏博联军在不知如何应对的情况下，采取了最正确的选择。
由于淄青军兵力少，所以黄巢令步兵列队追击，衔尾进军，结果放跑列军。
这就是黄巢这种没打过仗的白和人家康承训那种军人世家子弟的区别了——他不懂冷兵器时代的战术。
结果就是打赢了，没胜，敌人跑了，自己这边又没有把握追击敌人，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胜利大逃亡。
没奈何，黄巢只好收兵回城，颇有一番意犹未尽的遗憾。
这边魏博联军撤兵后一口气跑到高唐城才停止撤退商量对策。
“淄青军，那是什么武器，怎么能打雷呢？”
朱邪赤心就像祥林嫂一般在高唐县衙来来回回念叨这句话。
韩君雄抱着脑袋一筹莫展。
成德军兵马使段军刚张了几次嘴没有出话来。
“为之奈何？”
韩君雄抬起头来在众位将领的脸上一一扫过，发出询问，最后把目光落在自己的智囊成德军行军司马任涛。
任涛被家主公盯得受不了了，只好搜肠刮肚地道：
“节帅，不知道你们注意没有，那武器发射间隔时间有点长啊，要不是朱邪招讨（朱邪赤心任招讨使）的骑兵在那愣神是能跑出来一些的……”
“啊！？你的意思是快速冲上去能破此武器？”
韩君雄惊喜地大剑
任涛摇摇头道：
“节帅，他们还有武器没亮相呢，我们不可轻言再战，这次是大意了啊，没有任何侦察就全军压上，岂有不败之理？”
韩君雄长叹一声道：“这些武器谁也没见过啊，派去淄州的细作也跟着仇从潩那厮给一锅端了，现在想打探也难呀！”
任涛长叹：“哎！这些年我们都盯着横海镇了，没想到淄青镇竟然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那接下来怎么办？”
任涛环视众人，幽幽道：“现在只有据城而守，等到打探清楚列饶虚实再做行为了！”
任涛想得很好，但是黄巢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黄巢回到禹城后仔细一想，心老子不会打野战，但是把你们摁在城里用炮轰还不会吗？
于是黄巢命令部队直接开进博州境内，进兵高唐，随后不等魏博联军商量出对策就命令炮打高唐城。
为了攻破城墙，黄巢命令120毫米重炮填装实心弹炮轰城门，命令80毫米轻炮填装开花弹炮轰城墙。
只三轮炮击，高唐城的城门就被轰了个粉碎，城墙上也被炸的七零八落。
韩君雄一看缩在城里就是个被动挨打的局面，索性命令士兵从其它城门出城，出城之后也不要列阵，集结成大兵团之后直接冲向敌阵即可，企图通过拉近距离进入肉搏战来打败淄青军。
奈何黄巢这边准备充分，先80毫米轻炮的开花弹对敌人进行了一轮覆盖射击。
等到敌人冲锋近了就先发火箭炮，后用火枪齐射，轮番轰击过后，剩余敌人再让跳荡兵扔手榴弹炸。
结果就是魏博联军的三次冲锋皆被打退，损失人数超过万人。
韩君雄一看依靠步兵进行大兵团冲锋纯属送菜，想起任涛大炮填装慢的缺点，就请求朱邪赤心用轻骑兵冲击敌阵。
为了一举摧垮敌阵，魏博联军把所有骑兵全部派上战场，总共有一万人马，企图以快速突击冲入敌阵，使得淄青军的火枪火炮失去作用，然后用步兵压垮敌人。
孟德海的孙子，黄巢的老弟孟楷现在是80毫米轻炮的一个炮队队长，他麾下管着10门80毫米轻炮。
不是他不喜欢120毫米重炮，而是他更喜欢大炮速射，火力覆盖的感觉。
本来他是想当骑兵的，但是学生军还没有开这一科，所以他只好先进炮科学习。
等到他进了炮科之后就深深爱上了大炮，用他的话就是：“在大炮面前啥也不是！”
作为历史上黄巢的首席亲信大将，黄巢自然对这个老弟也关爱有加，甚至亲自教他后世的一些先进知识，包括他所知不多的炮兵战术和大炮知识。
不过人家孟楷也不愧是个才般的人物，就靠着黄巢的一点点拨和自己的探索学习就成为了炮科第一名学员。
现在孟楷就指挥着自己的炮组应对左翼约1000多敌饶冲锋。
俗话人数过万无边无沿，更何况是一万骑兵冲锋。
虽然淄青军的火力一如既往的猛烈，但是也只打出了两轮齐射，沙陀骑兵就依靠优秀的骑术冲到了孟楷的阵前。
孟楷知道最多再打一轮齐射，就得徒火枪阵列中，依靠火枪兵的齐射来抵挡敌饶冲锋了。
看着已经加速到极速的轻骑兵，孟楷悄悄咽了下口水，他知道如果不能在这最后一轮炮击中把敌饶冲锋势头打垮，那么接下来依靠训练不足的团练兵恐怕是挡不住敌饶进攻。
到时候自己这些炮兵肯定是敌人优先消灭的对象。
不过孟楷还有一手撒手锏没用，孟楷默默祈祷那玩意儿最好跟训练时一样优秀。
“填装霰弹，准备！”孟楷挥舞令旗，大声喊道。
已经被炮声震的晕晕乎乎的年轻炮兵们凭借着训练本能把一个个铅皮圆筒连同发射药塞进了炮管。
这个铅皮圆筒里装着10多斤细的钢珠，在发射药的高温和动能撕扯下，这个铅皮圆筒会在出膛瞬间化为碎片，然后数千枚细钢珠就会以超过音速喷向敌人。
由于前装火炮装填太过于繁琐，所以只有一次射击机会，打完就得看团练兵能否顶得住了。
“放！”孟楷猛然放下手臂，大炮在瞬间炸响。
“轰！”只听见一声整齐的炮响，就见敌人冲锋的马队就像被扫帚扫过一样化为了一团血雾。
“啊！”冲锋在前的人马在一声惨呼之中整整齐齐地集体倒在冲锋道路上，堵住了后面骑兵冲锋的道路。
“退！”孟楷急忙下令。
炮兵急忙拉起炮车，死命拖着往后拽。
“火枪兵前进！”临时充当火枪兵左厢二队指挥的诸葛爽把步枪向前一挺，枪上的旗指向敌军。
第一排200名火枪手跨步上前，举起手中的迅雷二型燧发枪。
“放！”诸葛爽当头就是一枪打在一匹在原地打转的战马上，然后第一队的火枪手也一起发射。
“第二列，前进！”
“放！”
“第三列，前进！”
“放！”
团练兵训练不足，勉强打出一轮三段击。
但是足够了，已经被霰弹打傻聊敌军，在三段击射击过后再也不敢冲锋了。
剩余的骑兵调转马头，再也不管战场上的形势，没命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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