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芙的问题确实直击要害，这些日子以来，艾文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难题。
“你的确实是个大问题，”艾文点点头，神情认真，“不过，我也不是毫无对策。”
“哦？看。”梅芙好奇地看着他。
艾文思索片刻，开口道：“首先，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我们肯定能赚上一笔。”
“那些反应迟钝的贵族老爷们，不可能这么快跟上。”
“借助最初的销量，我们可以积累出不错的品牌名声，然后开分店，扩大产量和规模，最终建立自己的工厂。”
“如果到时候你的商会肯帮忙，这些产品甚至可以销往法兰诺尔以外的地方。”
梅芙轻轻点头：“只要有利润，我当然乐意帮忙。不过，这依然解决不了被别人仿制的风险。”
艾文不禁叹了口气。他深知，这个世界虽然魔导技术发展迅速，但社会体系却极其落后。
在法兰德斯，没有专利制度，也没有关于反垄断或恶意竞争的法律。
整个商业体系在他看来，就像那些魔导工厂一样原始。
“这个嘛，确实需要付出代价。”艾文摸了摸鼻子，继续道：
“我们的产品必须用料十足、质量过硬，才能在消费者心中留下好印象。”
“我很清楚那些老爷们的企业是怎么运作的，他们要仿制的话，肯定会用最低的成本去大量生产，拼命压价抢市场。”
“我们可以少赚点，但在质量上一定要碾压他们的仿制品。”
“等到市场上出现大量劣质品时，我们可以用宣传手段，明里暗里对比正品和‘冒牌货’的差距。”
“久而久之，消费者自然会明白，花同样的钱，他们应该选择谁的产品。”
“等到我们建立起‘我们的产品质量最好’的市场观念后，就有更多手段可以操作了。”
梅芙微微挑眉，露出一丝惊讶：“不得不，你认真起来还挺有商业头脑的。”
艾文笑了笑，没有过多谦虚，继续道：“而且，这些日用品只是起步阶段的计划。
“如果一切顺利，未来我们能做得更多。”
“比如？”
“比如魔导车和魔导船。”艾文喝了口酒，手中比划着，“你看这些工厂，除了给贵族老爷生产的东西外，其他产品全都在拼命偷工减料，为的就是利润最大化。”
“甚至连和军队相关的订单也是如此。那些造给普通大头兵的装备，只要能勉强用得上，就算合格了。”
“而我们，如果能保持高质量，走薄利多销的路线，就能在这些领域打出名声。”
“口碑起来之后，我们还可以像之前一样用舆论造势，让我们的所有产品成为市场上‘质量最好’的代名词。”
“然后，再逐步涉足整个魔导器行业……”梅芙笑着接过话，“最终垄断这个市场，是不是？”
“呃，虽然我没想过垄断，但确实有这个可能。”艾文也笑了笑。
和梅芙这样头脑清晰的人交流，总能让他感觉省心。
她总是一点就通，甚至想得比他更远。相比之下，米勒夫妻俩之前听他讲这些时完全是云里雾里。
梅芙抿了口酒，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艾文：“我看，巴纳德公爵应该再揍你几顿才好。”
要不然，谁知道你脑袋里还藏着什么主意。”
“噗……”艾文差点把酒喷出来，“这还是算了吧！”
玩笑过后，梅芙的表情又恢复了正经：“不过如果真照你的做，未来的麻烦恐怕不会少。”
“没错。”艾文神色严肃地点点头，“商业从来不仅仅是商业，它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
“有人眼红了，绝对会掀桌子，用一些非常手段。”
“所以，我也得抓紧修炼。”艾文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才七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九阶。”
“七阶？！”梅芙瞪大眼睛，“你这进步也太快了吧！”
“告诉你个秘密。”艾文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道，“十年前，紫晶街那次被邪教徒抢走的凤凰之羽，其实在我这里。”
“……”梅芙愣了一下，然后缓缓伸出大拇指，“厉害。”
尽管和梅芙的关系不错，但为了彻底争取她的信任，艾文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透点底。
毕竟，他相信梅芙不会害自己这个好闺蜜的未来男友。
两人举杯碰了一下，艾文又灌了一大口酒，随后笑着道：“不过，这只是魔导器行业的事。其实，我还有更远的目标。”
梅芙眼里再次闪烁着兴趣的光芒，但她没有插话，而是静静听着。
“魔导器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近一千年，但为什么它的工业化成果还只集中在法兰诺尔一带？”
“因为普通饶劳动力是最廉价的。”梅芙冷静地回答。
“没错。”艾文轻轻碰了碰她的酒杯，“地方上的贵族老爷根本不需要魔导器来替代人力。”
“他们只需要在自己的府邸里装些魔导器，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像法兰诺尔一样时髦。”
“有魔力傍身，他们可以随意欺压那些农民和矿工，榨取他们的劳动力。”
“而且我听，在南方的许多地方，平民的地位甚至和奴隶没有区别。”
“他们几乎不用付出代价，就能获得农产品和矿产，然后再高价卖到城市里。”
“白了，这些人就是躺着赚钱。”
艾文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而我们这些人，为了开个店还得累死累活。”
可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躺在所有人身上数钱，从所有人身上吸血。”
“但如果我们能把魔导器送进农场、牧场和矿山，把生产效率翻几倍呢？”
“当一切东西都变得极其廉价，那些贵族老爷还能坐得住吗？”
梅芙沉默了。
她明白艾文的意思。如果魔导器真的大规模用于全帝国的农业和矿业生产，那带来的将是一场巨大的变革。
利益之大，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文数字。
但她也有些疑虑，这样的变革，真的能被他们所掌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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