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关达汉提供的有关野牛的情报,蓝采和其实是很感兴趣的。
秦岭野牛长得四不像,它们头上长着双角,四条腿粗短有力,身体像熊一般壮硕,不过脸却长得像鹿,屁股后面是绵羊一般的扁尾巴。
野牛体型庞大,体重普遍都在五六百斤以上,七八百斤的也不在少数。
几以后,蓝采和就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猎牛行动。
成员包括护厂队的第一第二两个队的全体队员,又从女兵队选拔了十名神箭手,由母夜叉担任班长。随行的还有炊事班和屠夫班,以及一名队医。
蓝采和又让关盛言帮忙征召了一百名民夫,五十匹矮马随行,负责运输辎重物资。
关盛言对此颇不以为然,认为过于兴师动众,实在是题大做。无奈蓝采和坚持己见,他也就只好照办了。
之所以组织这么大的行动,蓝采和的目的是要锻炼队伍。
他没有带过兵,更没有打过仗,对于必然到来的,与土匪以至于流寇的正面厮杀,表面上保持镇静,其实他内心里十分忐忑,根本毫无成算。
目前,护厂队队员们只是简单掌握炼和弩的使用方法,很难想象,这样的新兵蛋子,到了未来的战场上,面对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敌人,他们是否真的有勇气挥动砍刀,射出弩箭?
如何才能带出来一支有战斗力并且还靠得住的武装力量,蓝采和匆忙间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眼下条件有限,也只能一点一点地,慢慢摸索着来了。
这次行动,除了锻炼护厂队的长途行军,主要还是要考察一下队员之间的团结协作以及武器运用能力。
当然,如果能打到十头二十头野牛回来,也能增加工业区的肉食供应,吃剩下的牛皮和牛筋也都是很有用的战略物资。
目的地选在鹿角梁。这是距离华阳县四五十里山路的一处高山草甸,不过并不是关达汉前些去过的那一处。
八月二十这,蓝采和一声令下,大部队浩浩荡荡出发了。
队员们全副武装。除了配备的砍刀和二号弩之外,每个人还背着行李卷,带着干粮和水囊。
二队在前,一队押后,中间是带着二十架三号弩以及各种后勤物资的民夫和矮马。
蓝采和要求行军途中,两个队都要以班为单位保持队形,队长和班长要带好队伍,任何情况下,都要避免建制的混乱
队伍沿着傥骆道向北走了四五里,古道逐渐坍塌堵塞不能前行,遂拐入一条采药人开辟的羊肠道,在高山与峡谷间来回穿插。
八月底的气候,山外的太阳仍然毒辣,但大山深处的原始森林中,合抱粗的大树遮蔽日,山风吹来,很有些凉意。
地上积着厚厚的残枝败叶,虽然影响速度,但还可以行军。
反而是在穿越溪流和灌木丛时,比较危险。特别是如果踩到了墨绿色的青苔,就会要么被滑倒,要么陷入沼泽。
自从穿越以来,蓝采和很重视锻炼身体,对于这样的长途行军,他咬着牙,还是可以勉强坚持的。但是与自生活在秦岭里的队员们相比,他的技巧和经验还是差了些。
一路上他多次被藤曼绊倒,在过一个水潭时,他一脚踩空,瞬间滑入深不见底的绿色潭水里,幸亏路上一直贴身保护他的张老三眼疾手快,一把把蓝队长又拽了上来,避免了一次意外减员。
开路的第二队,五个班的队员,轮流充当先锋,挥舞砍刀,将沿途的灌木丛和藤曼统统砍断,硬是开出了一条足够两个人并排通行的路。
山里多有蛇虫马蜂,先后有十来名队员被袭,幸亏队医准备充分,带的有解毒草药,内服外敷,基本没有大碍。
中午时分,大队人马在一条河旁休息。
算起来,一上午四个时,走了大概二十多里路,速度还不错,只是把开路的二队累得够呛。
午餐很简单。使用新做的行军灶烧了开水,大家冲了炒面,就着又吃了一点各自携带的干粮。
行军灶很轻巧,烧的是木炭,火力很旺,煮面条其实最合适。
下午行军,改成二队押后,一队开路,直到四点多,才赶到鹿角梁山脚下。
一下来,队员们体力消耗很大,现在立刻爬山,显然不太合适。再,即使到了山顶,也已经黑,没有办法展开行动。
选了一处靠近水源的平地,今晚就准备在这里宿营。
蓝采和看完霖形,拿出纸笔,刷刷刷地画了一张草图,找来关达汉和邓飞,给他们分解了各自的任务。
邓飞一脸的不情愿:“大队长,不必这么费劲吧?咱们简单对付一夜还不行吗?”
关达汉也抱怨道:“是啊,大队长,这活儿也太多了。”
这两个子,自从当上护厂队队长以后,虽然比较努力,但年纪太轻,阅历太少,带起队伍来,还是显得稚嫩。
蓝采和大手一挥:“别啰嗦,执行命令!”
大部分人负责砍伐木料和挖沟,剩下的搭建围墙。
一路行来,蓝采和累得够呛。他本想趁着队员们干活儿,自己可以偷偷懒,先休息一会儿。
但这次带来的各种工具,包括铁丝,铁钉,钳子和锤头,这帮家伙不太会用,蓝采和只好亲自上阵,带着几个盖过房子的工匠,将砍来的树桩捆扎固定,利用一些原本的大树,竖起了一道紧密厚实的围墙。
营门两侧,还搭了两座六米高的脚手架,作为了望台,也是射击塔楼。
砍完木料的队员们,人手一把工兵锹,又足足挖了两个多时的壕沟。
壕沟两米宽,一米多深,里面插满竹签木刺。
好不容易完成任务,累得欲仙欲死的队员们,纷纷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口喘气休息,望着眼前这座拔地而起的坚固营寨,心里充满了狐疑,都觉得这也不太像是出来打猎的啊。
他们当然不知道,蓝采和这样要求的目的,其实也只不过是在锻炼他们的土工作业能力而已。
民夫在营地里整整齐齐地搭起几排帐篷,又在一侧搭了厨房,另一侧搭了牲口棚和厕所。队医围着四面墙,还撒了驱赶蚊虫的草药。
有了如此坚固宽敞的营地,必须要好好享受一下才校
队员们燃起篝火,将路上打到的各种猎物,全部架到火上去烤,还做了几锅菜汤,算是吃了一顿豪华大餐。
大山深处,周围几十里没有人烟。
营地的夜晚非常安静,野兽的嚎叫声不时从远处传来,很有些瘆人。
早上起来,听放哨的队员讲,昨夜营地外面有不少野兽都围着转圈,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只看到蓝色的眼睛绿色的眼睛飘忽不定,像鬼火一般,队员们觉得讨厌,几次站在脚手架上,对着外面一通乱射,亮以后出去一看,果然发现了两头狼的尸体。
两头狼,都是暗黄色的,体型不大,干干瘦瘦的样子。
蓝采和看了,心中有些厌恶,就问:“这东西有人吃吗?有人吃咱就留着,没人吃的话,我看就挖坑埋了算了。”
母夜叉很内行地:“狼肉没人吃,不过这两张皮子值点钱。”
蓝采和点头后,她就让男人张青,把两张狼皮剥下来留着,剩下的东西都拿去埋了。
吃了早饭,所有的东西收拾利索,准备上山时,已经九点钟了。
蓝采和交代把营地大门绑好,防止野兽进去搞破坏,晚上有八成可能还得回来住呢。
野牛喜欢寒冷,所以一般都是生活在两三千米以上的高海拔地区。茫茫秦岭里面,有很多道山梁,只有很少几道山梁上面,隐藏着大片的高山草甸,那里是野牛们的乐园。
山势越来越高,大树逐渐减少,灌木丛越来越多。经常有风化的巨石,阻断行军道路,众人只好在山脊上绕来绕去。
已经十二点多了,蓝采和累得精疲力竭,这山实在太高,也不知道还要再爬多久。
就在他即将崩溃,准备一屁股坐下休息的时候,突然之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草原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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