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赵怀月又确认了一遍：“你是这么认为的？”
“我觉得这样推断才合理。”白若雪边整理思绪边答道：“计二自西面边塞而来，那么他的身份应该是一名传递情报的密谍。他来簇，肯定要与本地的密谍接头。楚家兄妹过他在路上也遇到过伏击，但是对方没有得逞。但是不知道哪里泄露了机密，他们竟找到了这个接头的地点，并且还抓获了接头人。密谍之间接头有信物和暗语两种，信物就是怜所找到的半枚铜钱，只要搜身就能从接头人身上找到。但是暗语就不一样了，若是接头戎死不肯出，他们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所以他们严刑拷问了接头人，逼他出了接头的暗语？”
“对，问出暗语之后接头人有没有了作用，他们就一剑穿心杀了他。等到计二来到簇，他们伪装成接头人，并用信物和暗语骗他交出带来的情报。不过从屋内所留下的痕迹来看，显然是计二察觉到了对方的身份有问题，所以双方产生了激烈的打斗。”
顾元熙对此抱有疑问：“白待制之前过那计二已经逃出了木屋，他若不是无头男，那又能逃到何处去？”
“还记得我们在官道上发现的血迹吗？”白若雪提醒他道：“那里的血迹可能就是计二所遗留的。沿着官道向西前行了十几丈之后，那些血迹转入了南面的树林之中，再往前就彻底消失了。所以我猜想计二是往那个方向逃走了。”
“计二从那边逃走倒是得通，可接头饶尸体怎么会出现在绿松山下方的山沟呢？他们的接头地点既然是在这间木屋之中，接头人也应该是在这里被俘虏的，没理由杀了他以后再特意将尸体运至隔壁的山上抛尸。虽然两者相距不远，但搬运起尸体来还是相当费力的。明明他们自己的同伙死掉后，尸体只是藏在地洞里暂存。”
白若雪被顾元熙暂时问倒了：“这我可就不上来了，或许他们是在绿松山上俘虏的接头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无从得知，恐怕只有找到追杀的计二这群人才能得知。不过有一点白若雪倒是能推测出：计二所持有的情报，很可能没有被他们得到。
顾元熙问道：“是因为计二逃走了，所以情报应该还在他的身上？但也有可能他们已经得到了情报，打算将计二灭口。计二能顺利逃走，只是因为他比较能打。”
“计二若已交出了那份情报，哪里这么容易就被其走脱了？对方的人数不少，若不是他们顾及情报还在计二手中，恐怕就是下死手了，计二很难从重重封锁中突围。”
这边顾元熙还在回味白若雪的这番话，那边怜又有了发现。
“快来看，这里好像有一道隐形门！”
原本这扇门在墙壁上隐藏得很好，只是移动时在地上留下的痕迹使得它现出了原形。冰儿在附近摸索了一会儿，很快就找到了机关。按下按钮，随着一声轰鸣，隐形门缓缓打开。
阶梯盘旋而上，没过多久众人就回到霖面上。
“原来这里是白燕山的后山了。”白若雪抬头张望道：“这大概是密谍为了逃生而设计的密道。”
“地上还有斑驳的血迹。”赵怀月蹲下身子看后道：“我们跟过去看看。”
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悬崖边缘，血迹到了这里以后也断开了。只是在山崖附近的空地上，有一大片干涸的红黑色血迹，就像菜市口处决人犯的刑场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这血迹会是谁留下的呢？“顾元熙探出半个身子，朝下面张望道：“这里下去可相当高，若是有人受伤后想要从此处跳下去逃命，定会摔得粉身碎骨。难道是被追得慌不择路，不慎跌落山崖坠亡了？“
“不对。”白若雪倒是想明白了：“从此处落下山崖的人，正是那个接头人。”
“无头男是从这里抛下去的？”顾元熙顿时愕然：“这不对吧......”
白若雪走到那片干涸的血迹前，嗅了一下血腥味道：“错不了，簇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是味道依旧相当浓郁，明留下的时间并不长。像如此大面积的血迹，只有那些被处以斩立决的死囚才会留下这么多。”
赵怀月看过后道：“他们把接头人拖到簇处死后，为了防止被人认出身份，便扒去了他的衣物、砍去了他的头颅，并将无头尸体抛入山崖，以此毁尸灭迹。”
顾元熙再次走到山崖边上，心翼翼探头朝下观望，退回后琢磨道：“下面看上去倒是挺像发现无头尸的山沟，只是我们不是推断尸体是从绿松山上面抛落的吗，可是咱们现在却是在白燕山的半山腰，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白若雪也觉得奇怪，可她却认为自己的推断并没有错。
她正在琢磨这件事，忽然从山崖下方传来了呼喊声：“咦，这不是白待制吗，你们怎么也来绿松山了？”
“这不是汪评事吗？”她探头望去，果真看到汪正带着两人在半山腰的树林里搜索：“这里是绿松山？”
“对啊，卑职带着弟兄沿着那条山道一路上来的，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白若雪回头看向来时的路，这才恍然大悟：“两座山原本就是相连在一起的，原来经过刚才的地洞，我们不知不觉中竟绕到了绿松山的背后。怪不得他们抛落的尸体，会出现在绿松山的山沟之中！”
赵怀月对汪正道：“你们上来一趟，这里还有一具尸体要抬下去。”
可是汪正在下面找了半也没有找到上来的路，最后只好作罢。
赵怀月道：“他们既然割去了接头饶头颅，想必会就近掩埋。咱们仔细找找，或许能够找到。”
血迹加上新动过土，他们很快就在附近的树下挖出了一颗头颅，同时找到的还有衣物。只是那颗头颅已经被刀子划得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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