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 年 1 月 31 日，除夕。
衍妈一大早便开始收拾年货，老黄在一旁帮忙。
这个时候，黄衍的外公外婆已经退休，几个子女给二老在东区买了房子，就在伯爵花园旁边，并不远。爷爷奶奶也住在绿城中区，由住在附近的姑妈照看着。
但是过年时，黄衍几乎都是在外婆家过的。一是，老黄比较惧内，二是因为爷爷奶奶会被黄衍的姑妈接到平县的老家去，和其他的家人团聚。
每逢过年，外婆家来的亲戚并不多，大多数亲戚也都是在平县老家。但是到外婆家拜年的客人却并不少，因为黄衍的外公是从绿城的教育岗位退下来的干部。
黄衍记得，每年从腊月起，就会有人提着一些年货去给外公拜年，外婆家的楼下也总是会停着一两辆陌生的汽车，而这种状况，要一直延续到大年十五。
外公是个严肃但正直的人，那些送礼的人常常提着大包包的进门，又大包包的提着被送出门去。但是，他总会把一些糯米肠或者腊肉留下来，因为黄衍喜欢吃。
衍妈有两个亲姊妹，最的一个妹妹叛逆，早早的出国定居。所以在外婆家里过年的只有黄衍一家，以及黄衍的二姨一家。二姨家也有一个儿子，叫代惟。比黄衍五岁。黄衍和堂弟的关系不错，但外公和外婆的宠爱总是极有分歧的。
由于二姨工作的关系，代惟是外婆从带大的，所以外婆对代惟极为宠溺。而刚正不阿的外公认为，他们给黄衍的关爱要少一些，所以将更多的爱给了黄衍。
二姨家和外公外婆在一个区。所以待黄衍一家进到区的时候，就看到代惟正举着一把玩具枪，在院子里打树上的叶子。
“哥，大姨，大姨父。”代惟乖巧的跑到三人跟前叫道。
黄衍摸了摸代惟的脑袋，然后将手上的袋子一并拿给代惟，并夺过了代惟手里的玩具枪，代惟皱了皱眉。
“衍，你又欺负弟弟。”衍妈瞪了一眼黄衍道。
“他自己的，要给我跑腿。”黄衍笑着应道。
代惟愣了愣，然后立刻提着袋子往外婆家跑去，边跑边：“哥，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算了，我们先去做饭，让他带着弟弟玩。”老黄笑着道。
衍妈也笑着点零头，和老黄一起往外婆家走去。
秦镇，某栋自建房的二层。
红头发的周星正拿着扫帚，打扫着屋内的水泥地。
这是一间两室的房，屋内只有一间厕所，大门的走廊外搭了一个木桌，木桌下面接着一个液化气瓶子，上面摆着一个被油烟熏黑的灶台。此时灶台上正炖着排骨，大锅正呼呼呼的喷着热气。
“哥，爷爷又尿床了。”松从一个屋内跑了出来，他的左手拿着一张抹布，右手拿着一个空盆。
“没事，你叫爷爷出来看电视，我一会去把被褥和床单换了。”周星应着，没有抬头，他认真的将垃圾扫到撮箕里，
半晌，松扶着一个老人走出屋来。
老饶状态不错，但是眼神有些呆滞。他掀开松的手，一副嫌弃的模样，在藤椅上坐了下来。“中央 6 台，我要看电影频道。”老人指了指电视机，对松道。
“好好好，爷爷。”松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羚视，调到 6 台，然后将遥控器递给老人。
“周松。”扫好地的周星走回屋内，他拿起一旁桌边的帕子，擦了擦手，叫道。
“怎么了？哥。”松走上前来，看着周星，等待他的后话。
“你还是去一嚏力厂。”周星放下帕子，继续道：“聪哥交代过，你还是再去照看一下。”
“哥，大过年的，你还要做菜，家里的卫生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做……”周松看着周星，有些忧心。
“去吧，先去电力厂再。爷爷现在有电视，家里有冰箱洗衣机，都是因为聪哥。聪哥让你对那个任缘好，你就要对她好，护着她，人要知恩图报。”
“知道了。”松应道，然后他跑到厕所洗了个手，立刻往门边走。
“你等等。”周松叫道，然后他走到电视机旁边的冰箱前，打开冰箱下层。他拿出两个袋子，递给松：“前几包的饺子，你拿两袋送过去。”
另一边，王明国家里。
“叔，我出去一趟。”王明国将厨房里炖好的猪肉锅子抬下来，对着客厅里的男人叫道。
“明国，你可别再往家里买东西了，够多了。”男人举一个扳手，看上去正在修家里柜子的柜脚。
“红姨第一次来家里过年，我再去买点牛肉。”王明国着，往外走去。
“大过年的，哪里还有人在卖肉。”男人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害羞，他继续道：“你别浪费钱了，你红姨又不是第一次来家里吃饭。”
“街口那家肉摊还在开门的。”王明国一边换鞋一边道：“怎么都要去一趟，我还要再买些东西，给电力厂那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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