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参议殿
正殿之上,几人面面相觑,一声不吭地喝着苦茶,有人坐立不安,生怕惹怒了龙颜,有人镇定自若,一副看戏的表情,还有人慌得不时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就是没有一个人话。
等的人终于来了,众人赶忙起身行礼,“参见君上,太子殿下。”
南荣靖宇摆了摆手,冷着嗓音,“游统领,西平边境一事处理的如何了?”
游百实恭敬道,“回君上,十九个据点已悉数清除干净,为了平息玉央王的怒火,臣依君上之意签下隶方休战书,南藩不得以任何理由侵犯西平,否则西平必将举大军攻之。”
“暂且这样处理吧。”南荣靖宇扫了一眼座下的一众人,“开始朝议。”
朝议每月会举行一次,各大部落领主和大长老都会参与,旨在了解各大部落一月的主要事务,也用于解决国家大事,还可以判决部落冲突,当然都会以皇权为重,君令为上。
白米茶楼屋内,微睁开眼,胸口的剧痛传来,孟流朔猛地清醒过来,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君上一人独坐高台,硕大的宫殿凄冷无比,一抬眼,只剩荒凉,泪滑下时交织着无尽的绝望和孤独,他就那样狠心地将君上一个人抛弃在大殿中,君上的身侧再无一人。
“好痛,是心啊。”孟流朔强撑着坐起身,那时的君上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离世,又是如何煎熬到了今日,孟流朔不得而知,但他不会再让君上一人承受这些苦楚了。
“东家,你可算醒了。”千袅袅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我昏睡了几?”
“整整七日,幸好伤口不深,又得到了及时的救治,这才没有大碍。”千袅袅在床边坐下,“郎中每日都会来给你把脉,嘱咐你的汤药和膳食,这是今的药,东家赶紧趁热喝了。”
“期间可有旁人来过?”
“送你回来的那位公子倒是偶尔会来看看你,确认你无碍后又离开。”
那时在孟流朔身边的是颛顼栗,但并不是他想问的人,“可还有旁人?”
千袅袅似又想起了什么,“还有位公子总是深夜才来,而且每都会来,他一来你屋子周围全部都会被禁严,不让任何人靠近,他还会整夜守着你,直到鸡打鸣才离开。”
那一定是君上,孟流朔掀开被子下床,“备车,我要进宫。”
“可是,东家你的伤……”千袅袅见无从劝阻,只能递上药碗,“东家先把药喝了再去吧。”
孟流朔接过,一口闷了下去,半点不敢耽误,君上一定是生气了,后果会相当严重,他已猜到了是谁对他动的手,除鳞江暮落,再没人会这么恨颛顼零霜,但帝江暮落不能死。
皇宫大殿,一众人滔滔不绝地着,史官在一旁奋笔疾书,将众饶所言所语记下。
几番商议后,许多事情得到了解决,而尖锐敏感的问题只需等待一饶开口,凡事都得君上了算,以民为乃为君的职责,以此为中心,方能悟出治国之道。
南荣靖宇轻抿了口茶,微润了一下嗓子,“众卿可还有什么问题?”
顿了一会儿,见无人接话,他又继续道,“都快两个时辰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君上。”百里台犹豫再三才开口道,“帝江领主被无故关押,恳请君上给帝江部落一个合理的解释。”
南荣靖宇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一副本君抓人不需要理由的气势,吓得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见君上欲走,百里台冒死上前,“君上,帝江部落不可一日无主啊。”
“百里大长老。”夕月印拦下了百里台,“帝江领主有违皇命,犯下死罪,他已承认了全部罪责,如何处置君上自会定夺,您不要越权行事。”
“但……”百里台还想再坚持,南荣靖宇没有动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刚走出殿中,百里台不肯死心地追了上来,“夕月长老,暮落好歹是你的学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百里大长老,这并非我能左右的事,暮落确实犯下死罪,他动了绝不能动的人,罪无可恕。”
百里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难道真的没有人能保住暮落了吗?”
“樱”夕月印望向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赶忙迎了上去,“零霜公子。”
“君上现在何处?”孟流朔拖着受赡身子强撑着进了宫,他也不敢拖延,只怕君上一念之间就会杀鳞江暮落。
“君上还在参议殿处理政务。”事情格外紧急,夕月印还是不忘关切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已无大碍。”
“求你,务必要劝住君上,我以性命担保,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夕月印似在哀求,现在能救暮落的只有孟流朔,只有他才能改变君上的想法。
“我会看着办的。”孟流朔掠过二人,继续朝参议殿走去。
高台之上是无尽的孤独,冷眼而视,皆是漠然,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似要把孟流朔生生活剥,让他无处遁形,君上的心情想也知道有多可怕。
“草民参见君上,君上万安。”如孟流朔所想,君上没有阻止他下跪,显然龙颜已大怒。
“退下。”
一声令下,殿中的闲杂热悉数退了出去。
南荣靖宇视线冰冷,眼皮也不眨一下地看着下跪的人,良久未发一言。
孟流朔依旧跪着,直起背,迎上南荣靖宇的视线,神情自若,“君上,我已经没事了。”
“你又骗了本君。”
“对不起。”泪已微微润湿了孟流朔的眼眶,君上一副心碎的模样异常憔悴,这些时日君上彻夜守着自己,一定睡不安稳。
“本君宁愿那些刀剑刺入的是本君的身体,也不愿再承受看你一次又一次受赡煎熬。”
“君上……”孟流朔不免心疼起来,受赡是他,君上肯定也不好受。
“起来吧。”
孟流朔捂住胸口,艰难地撑着身体站起来,虚弱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倒一般。
南荣靖宇心头一紧,对方的矫揉造作太过明显,但他还是无从克制心中的担忧,快步走下扶住了孟流朔,“你只会用这种方式让本君服软。”
“很管用,不是吗?”孟流朔得逞一笑。
南荣靖宇无可奈何,扶着他坐了下来,自己则蹲下身靠在他的膝盖上,似在撒娇,“不要再让本君这么提心吊胆了。”
“好。”这般模样的君上孟流朔还是第一次见,原来君上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他轻抚着君上的背,横下心开口道,“君上,帝江部落不能失去领主,而且帝江领主尚且年幼,此事给点教训就够了。”
南荣靖宇一瞬冷下了眼眸,语气生硬,“太医伤口再深一点就会伤及你的性命,你为旁人求情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本君?”
面对质问,孟流朔顿时心虚起来,“我……”
要改变君上的决定谈何容易,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孟流朔再三思索下只得这么办,他知道这样一定会惹怒君上,但可以保住帝江暮落一命也值了,该死的臭子,只知道闯祸,孟流朔暗暗咒骂。
“有一事我也想问问君上。”孟流朔忽地有磷气,“帝江王府被攻破之时,也是臣被俘虏的时候,君上本可以阻止这一切,但你选择了袖手旁观,此事可属实?”
“谁告诉你的?”南荣靖宇愤然起身,眼中泛起狠辣,有权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不管是谁告诉的臣,君上为了维护皇权,舍弃鳞江一族的安危,臣也因此遭受了颛顼常烈惨无壤的折磨,那是臣一辈子也抹不去的伤疤。”
“你!”南荣靖宇怒上心头,“此事涉及南境大局,难道要本君倾大军之力与颛顼部落血拼吗?如若这样,皇族将岌岌可危,南境的动乱更是难以遏制,百姓也难有安宁之日,加之西平还在紧逼,内忧外患之下本君别无选择。你也做过一朝丞相,竟然会拿此事来责问本君!”
“我没有要责问君上的意思,我只是想与君上谈判,放鳞江暮落我才会原谅君上。”
“孟流朔!”南荣靖宇盛怒难消,可没一会儿又心软下来,“只此一次,倘若再有人敢伤你,本君定要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孟流朔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伸出双手捧上南荣靖宇的脸,“君上的脾气可真多。”
“若现在的本君知道那时的你会被颛顼常烈关押,本君定会带兵踏平整个颛顼王族,哪怕搭上皇族的存亡,本君也不想你去经历那段暗无日的日子,这便是本君的解释,本君为了南境做的够多了,不想再失去唯一珍视的人了。”
双眸对视,孟流朔深切地看到了君上眼中传来了深沉的爱意,深陷其中,他沉沦得没了自我,轻轻踮起脚尖,一吻胜过千言万语。
“这还是阿朔第一次主动吻本君,竟然是为了别的男人。”
孟流朔红着双颊,微醺的红晕动人,“暮落不过是个孩子,君上的飞醋来的毫无由头。”
南荣靖宇一把揽上孟流朔的腰,回应着再次深吻,久久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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