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的惜香轩,杜芊芊和沐兰香各自坐在一张椅子上,傍着水池在院子里乘凉。
徐煜走了进来,一眼看见了红雯,别扭的不想进去。
他站在外头望着兰香,见发髻打散垂在背后,随风飘逸非常好看,穿着白纱春衫,映出里面的水红色衫,手中执着一柄白绢银边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光看背影,楚楚有致。徐煜想了下没有离开,可也没有进去,红雯正在院子里给花卉浇水,绿叶油油,倒也有一股子清香。
忽然沐兰香道:“娘,我想剪个短发,热了成忙着梳头洗头,好不麻烦。”
杜芊芊笑道:“你敢!别学时下的女学生,女儿家的头发剪不得。”
“气越来越热,我习惯了每洗头,可是晾干要花上半个多时辰。”
“那也不行,不知这一头漆黑的头发,越发可以把你的皮肤衬托的又嫩又白么?”
“那我要去念书。”
“念书?”杜芊芊顿时很诧异,道:“涟漪她们都念过书,咱家一些姑娘还足足念了六七年呢,一肚子学问,也没看见她们做了什么大事业,所以你还是安生呆在家里吧。我告诉你,新学没用。”
沐兰香↙反驳道:“读书怎么没用,无论种地织布修路架桥,还是治病救人,哪一样离开了学问?不读书,那成什么世道了?”
“我比你更清楚。”杜芊芊对女儿话嗤之以鼻,“不过你误会娘的意思了,我是男人应在外头念书做事,而女人则无非嫁人生子,主持家务。既然管着家里的一摊子事,何必出去读几年书?研究那些用不着的高深学问?”
沐兰香不服气的撇撇嘴,道:“娘的意思是我将来也只是管油盐茶米呗?”
“你呀。”杜芊芊摇摇头,可也不想和女儿吵架。岔开话题,“起来如今那些新鲜事儿,我们时候是没有的,规矩一大把,等闲连门都出不去。再瞧瞧你们,真真好福气,又有三哥他这么开明的大家长,随便你们这些丫头愿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拘束?南海北你也去玩过,该见识的也见识过了。难过还不知足吗?”
沐兰香笑道:“出门游玩而已,也是您老人家同意的呀?”
杜芊芊道:“可惜我年纪大了,现如今走水路有轮船,走陆路听有了火车,简直不敢令人想象,真想试试风驰电掣的滋味。今后的人出门方便了,再不用像以前动辄花费一两个月在路上。”
“可是很贵的。”沐兰香道。
杜芊芊不在意的道:“不过多花几个钱,时间缩短一大半,值了。”
沐兰香笑道:“其实火车只在辽东一带樱还没通过来呢。据还要十好几年。”
与此同时。
潘老三搂着半醉的寿亲热,因以前没留意过,此刻顺手一摸,不觉大吃一惊。寿的铅笔竟比落花生大得有限,惊疑的道:“你今年十八岁了吧?怎么还没有发身,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寿笑道:“我也不晓得什么缘故,它自己不肯长大。我师父曾我不懂人事。反正从没动过色心。”
“我不信。”潘老三不信邪,对他和奚十一这样好色如命之徒而言,没动过男女之念。简直犹如方夜谭一样。
当下他把那颗白白的‘落花生’使劲揉了揉,果然纹丝不动,又捏了两下,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起色。潘老三气得半死,这么一颗落花生纵然变大了又如何?根本无济于事呀。
无语的潘老三把寿推了下去,寿笑嘻嘻的又平他怀里,揪着他的胡子道:“潘爷怎么恼了?我本来就用不着它,怎么你今想玩个新游戏?”
“玩个屁。”失望的潘老三噘着嘴不理他。
寿笑眯眯的主动探手去摸他的铅笔,也和自己一样的垂头丧气,不比往日淘气。
不着急的寿用手弄了一会儿,那玩意稍微抬起了头,他嘻嘻一笑。
潘老三确实动了心,无奈后面也跟着痒的厉害,哪还有心思?抬手要把寿撵开。寿以为他故意装模作样,于是嘻嘻哈哈的一把攥得紧紧,不松手。
夹紧屁股的潘老三紧咬牙关,一时忍不住了,忽然在寿的肩头咬了一口。
这一口,把个寿疼得哎呦呦的叫起来,赶忙松手护着肩,怒视对方。就见潘老爷的屁股微微在炕上磨蹭来磨蹭去,闹得寿十分不解,眼睁睁的看着。
潘老三被他盯得面红耳赤,讪讪的也不知怎么解释。
寿问道:“潘爷,您怎么不喜欢我了?想是的伺候错了?”
潘老三苦笑道:“我没恼你,但我今日没心思与你做那件事。”
“哦!”寿只得坐在一边,心想什么也不做,岂不是没几个赏钱?便问道:“潘爷,要不要梳发?”
梳发和篦头一样,潘老三没什么良好的卫生习惯,经常一个月不洗头,所以很喜欢叫人来梳头止痒。
总之下面不成事,弄弄上面也算聊胜于无,如此寿用梳子弄起了头发,潘老三问道:“你们给人玩的时候?那内里怎么个快活法?”
寿失笑道:“有什么快活?伺候饶营生,苦还来不及呢,快活也是人家快活。”
“不是。”潘老三摇摇头,“好多人偶尔尝试了一次,那滋味竟快活的很。”
“骗饶。”寿自然不愿实话,这档子事久而久之确实很刺激,不然哪来那么多的受?信口道:“那都是些时候上了人家的当,成了红毛风,时常痒的难受,要找人来玩他,等到老了还是一样,这一辈子算是好不了了。”
“对对。”潘老三连连点头,“我老家就有个开米铺的刘掌柜,听就得了红毛病。”
“金陵多着呢。”寿笑道:“有个姓李的客人,四十几岁了,常常去我们秋水堂,看好了人,请他吃饭,给他钱,反求着玩他一回。要是在戏园子里痒急了,就随便找个人,有的客人不愿意,还要给他几巴掌呢。”
潘老三很是同命相怜,心里一急,问道:“你这毛病除了被人玩,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治好?”
寿不明底细,要不然也会和大师兄桂一样,趁机索要好处,道:“哪有什么法子?对了,有,有,有!有一个同行,听他医好了一个人,是用手挖出来的。”
潘老三不信的道:“手怎么放的进去?”
寿道:“手放不进去,指头能伸的进去呀。”
潘三一想到自己的情况,颓丧的道:“里面都长了毛,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指头挖不出来。”
寿道:“记得他过毛发要经过人精才生长,没有经过不长,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潘老三心想要不试试?权当死马医了,问道:“那你三四个月的,还能治吗?”
寿终于疑惑了起来,反问道:“老爷为何问这个?”
潘老三刚要我有个亲戚被人陷害,转念一想,莫不如实话实吧,反正也得求他找那人来治病,总归瞒不过去,所以红着脸对寿了。
寿非常震惊,怪不得前头他找了师兄,师兄回来后一脸的洋洋得意;怪不得他方才那个样子,可惜自己的落花生不中用,嬉笑道:“你玩了那么多人,与人玩玩有什么打紧?你来我去岂不更加有趣?治它做什么。”
潘老三气得拧了他一下,等梳完了头,赏了二两银子,千叮万嘱的叫寿务必把那人找来,寿拿着银子,笑着去了。
徐府。
沐凝雪看着长子徐烨,上上下下浑身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最近在外面做了什么?”
“没有啊。”徐烨神色茫然。
“没有?”沐凝雪面带一丝冷笑,“你在账上支了一千两,又支了五千两,你当你爹不知道吗?”
“哪有那么些,总共三千五百两。”徐烨完笑道:“有些急事,这事爹还不知道,我打算尽快把银子还上。对了,娘怎么知道?”
“哼!”沐凝雪见儿子神色坦然,料想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事,“我前经过账房,寻思进去看看帐,那金先生就像疯癫了一样,把你的两张借据往柜子里乱塞,我就很疑心,你为何要把帐记在你爹的名下?一定是和金先生商量好的,移挪你老子的钱。至于多少,我随便猜想的。”
“娘您真厉害。”徐烨大笑,“这事千万求您保守秘密,其实是润叔管我借钱,我最近恰好手头拮据。我想润叔是爹的兄弟,不记在他账上记谁的?”
沐凝雪冷哼道:“没出息,你何至于闹起了亏空?你不想被媳妇知道,趁早把外头闹了什么丑事告诉我,将来闹出什么问题来,我也好替你遮遮羞。不然,你老子的脾气你清楚。”
“都是一些事情。”徐烨轻笑不已,“无非人情往来而已,娘,我哪敢瞒您?”
“哼。你就是不,我也知道一点。”沐凝雪对儿子没脾气,毕竟年纪大了成了家,不好过于责备,“我等着瞧吧。”
见儿子装着呆笑,她没好气的摆手,“滚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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