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姓氏，同样的身形轮廓，灰鼠开发的【神之眼】系统比对下，相似率高达99%。
当答案只剩下一个时，哪怕再离奇，那也是事情的真相。
【乌勒尔】作为职业杀手组织，并不是那种以服务客户为宗旨的设计师，可以反复对接修改图纸。
他们向来奉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需要把结果交给客户就足够了。
所以从始至终，灰鼠都没有将关于“李先然”和南城交易所“李先生”是同一饶情报交给客户。
灰鼠絮絮叨叨，他的意识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此刻更像是回光返照的诉。
非但得极为详细，就连倾诉的欲望都比平时大了许多。
石集团那名叫做“马隆”的客户，现在已经提前支付完毕600万联币，这也和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有关。
毕竟乌勒尔虽然臭名昭着，但是信誉这块却是没有出过问题，提前付款不太合规却也没什么波折。
再之后，就是今这样了……
李先然微微点头，接受了灰鼠的辞，他平静问道：“卫星控制端在哪里?”
灰鼠颤抖着抬起手指，指向客厅中间的大书桌。
“那个黑色的盒子……只需、只需要连接到我的笔记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一刻的灰鼠呈现出来的就是这样一种知无不言的态度。
“先不用。”
李先然打断灰鼠的辞，他走过去直接将那个只有巴掌大的黑盒拿起，拨出了一个号码。
短暂的呼叫过后，通讯接通。
石柳明显还不适应这种以星讯面对面交流的视频方式对话，他此刻有些拘谨。
但在看到李先然之后，少年的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先然哥，你刚刚去哪……”
“十六，这个盒子是你卫星控制端么？”
李先然开启了微端手环的扫描功能，立体影像瞬间传输过去。
视频里的石柳瞪大眼睛，然后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明显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是的，没错！先然哥你只需要把它保持原样给我就行，千万不要开启，也不要连接任何设备……据我所知，这种黑盒里都有特殊的防御机制，我需要先破解它。”
“好的。”
石柳看到李先然露出微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可笑到一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突然看到了这个盒子？
Ip地址距离有42公里啊！
难道……
瘦削单薄的少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先然。
“稍后见。”
李先然的语气还是那么的令人心安。
通讯结束，光幕熄灭。
李先然回头，看着眼角都流出鲜血的灰鼠，笑了笑。
“你看，好像不需要了。”
……
灰鼠的眼睛已经处于高度充血状态，刚刚只能看到模糊的血色画面，不过两人交谈的内容却是清晰听到。
他彻底陷入了绝望。
因为这代表他以死亡作为筹码进行的算计，彻底宣告失败。
和李先然对话的那个略显青涩的少年，竟然连黑盒设置了防御机制都一语道出。
而且最令他灵魂颤栗的是，那个少年似乎就应当是先前戏耍自己顶级黑客。
那个在网络里如同神灵般的巨人，竟是如此年轻？
这一刻，他万念俱灰，眼睛也一同变得黯淡无光。
“灰鼠先生，很遗憾，我们之间的对话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
李先然摇了摇头，走到书柜前，慢条斯理的帮灰鼠打好领结、整了整那沾染了些许血色斑点的衬衣。
然后，他抓住灰鼠的衣领，随手一掷。
已经如风中残烛的金发男人撞起那盆绿植，高速飞出去。
李先然走回桌子前，轻轻按下那枚按钮。
轰！
屋外传来一声巨响。
反步兵定向地雷引爆，上百枚高速飞出的弹丸撕碎了灰鼠。
臭名昭着的【乌勒尔】智脑，就这样在嘉云要塞的荒郊野外，尸骨无存。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先然像是回到家的房屋主人一般，先是不急不慢的逛了逛，随后将灰鼠的那些值钱的东西认真打了个包。
他终究是满载而归了……
航板飞起，李先然扛着一个鼓囊囊的大包裹，潇洒飞过城市上空。
……
……
广兴区，5栋407室。
当李先然轻轻叩响房门时，铁门被猛地拉开。
激动又忐忑的少年石柳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睛直勾勾看向李先然手里的包裹，腿都在无意识的抖动。
“先然哥！”
“这些都是你的战利品。”
李先然将打结的包裹递过去，石柳一把抱住。
“乌勒尔的那只【灰鼠】，在听到你的声音以后彻底解脱了。”
当两人回到石柳的卧室里时，李先然波澜不惊的道。
石柳的性格虽然有些自闭，但并不意味着他的胆子。
恰恰相反，因为他有些特殊的性格，让他对亲人以外的生死很漠视。
此刻听到结果，他用力点点头，然后就开始埋头破解那具卫星黑盒了。
他当然不会满足于和US联盟一同控制那颗间谍卫星。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解除防御机制，然后黑入卫星的中枢系统，彻底抹除US航局的权限。
一名14岁的少年就可以拥有一颗完整的卫星，还有什么比这更酷的事情吗？
李先然看着少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专注模样，眼神温和。
他轻轻放下一张名片。
“十六，以后有任何不好处理的事情，包括帮奶奶联系医院，你都可以联系他。提我的名字，他自然知道会怎么做。”
石柳一愣，抬头接过名片。
上面只有一个叫做【楼虎】的名字和一串通讯号码。
少年的眼神闪动，他的内心有很多话语想要迸发，但在李先然的注视下却只是抿住嘴，重重点零头。
“嗯！”
“还有，你的账户会不定期收到转账，一是增添设备，二是改善生活，对待自己和家人，不要吝啬。”李先然摸了摸石柳的头顶，笑着开口。
“嗯！”少年的声音已经又带着哽咽了，却还是抿着嘴的样子。
“当然，我们也随时可以在网上交流，有时间我也会过来看你的。”
“嗯！”少年再次重重点头，只是这一次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
李先然悄无声息的离开居民楼，并未吵醒还在睡觉的老太太。
楼虎是火种，石柳是希望。
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未来会抵达何等高度，却终究不用再重复那悲剧的命运了。
关于另一名当事人……马隆。
李先然眼神平淡。
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短，而在于如何活得有意义，死得其所。
这位马少爷或许不一定活得有意义，但一定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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