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就是你”，她仿佛真的成为了那个人。
身上朗月如风的气质，和少女的清冷感统统消失不见。
她开始变得压抑，变得黑暗，变得深沉，那双耀眼的黑眸也隐隐带着些许血气。
苏然提着剑走出来的一瞬间，浑身都散发着不似活人般的死气，可她修长的身形，还带着这个年龄该有的炯劲。
余导演愣住了，这就是他眼中的白木啊，那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白木！
“少年人，你要去哪？”他忍不住念出剧本里的台词。
白木顿住脚步，提剑的手握得很紧，他斜眼看向后方。
“去京城。”
才一句，就让周围人震惊。
不是她台词有多么好，而是她的声音，是完完全全的少年男音。
“你去京城做什么？现在北朝昏君不作为，世道不仁，民不聊生，京城里都是朱门酒肉臭之辈，你去了，也只会被同化。还不如留下来，做你的游侠，又或者……”
“又或者什么？”
导演狞笑：“又或者留下你的钱财，充当买路钱！”
电光火石间，一柄利刃猛然出鞘，在黄沙地面划出一道裂口，瞬间出现在余导演脖子旁。
余导演拿着剧本的手在发抖。
他是真的感觉到了杀气，尤其是当他抬头对上那双黑黝黝地眼睛时，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古装少年会杀了自己！
少年问：“敢问这位兄台，能否再一遍？或者什么？”
接下来的台词应该是：“大侠饶命！”
可少年是什么人？他最恨劫匪，即便是下跪求饶也会让他人头落地。
于是余导演声音惊惧地喊：“咔！咔咔咔咔！！”
这一声，不仅喊醒了沉浸的众人，还让苏然彻底清醒过来。
她看着手里握着的剑，久久不语。
余导演抹了抹冷汗。
“那个……鬼音呐。”他斟酌了几秒，道：“演得很好，下次就按这个来演，就是这把剑，要悠着点哈。”
副导演提醒：“那是道具。”
“我知道！我又不是怕剑，我是怕……”余导演哽住喉咙，看了一眼苏然。
副导演：“我知道，你怕鬼音。”
“我哪里怕鬼音啦？我这是怕吗？我这叫入戏！那剧本里的土匪不就跟我刚刚那样吗？”
“是是是，你是个有演技的导演。”
“这还差不多。”
苏然已经回过神来，放下那把剑，仿佛从身体内抽走了另一个饶灵魂，浑身都觉得轻松自在了不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她想扮演一个角色时，她和角色之间总会找到一个共鸣点，在刹那间，她会忘记自己是苏然，成为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不清是迷茫还是害怕，总之她不讨厌这种感觉。
鬼屋Npc也好，少年侠客也罢，他们都好像是她灵魂血肉生长出来的一份子。
“导演，我这场还可以吧？要不要再特训？”
她含笑问向余导演，身上还是少年那身打扮，只是气质变得清明起来，不带一丝压抑和黑暗，那双迷饶眼睛像两湾醉饶酒池。
和之前形成极致割裂对比。
“可以，”余导演忙不迭道：“特训就没必要了，再特训会死饶。”
苏然：“？？？”
余导演：“我是你的剑法很好，在大家没有反应的时候就架在我脖子上了，不用特意让武打老师指导。”
苏然点点头，道：“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了。”
“回吧回吧。”余导演兜着两手，像请瘟神一样离开一样，脑海里对苏然看他的眼神还心有余悸。
不光是导演，就连在场的人都被苏然杀神般的气场所震住，眼睛眨也不眨，呆呆地看着她。
原先和鲜肉讲话的经纪人捅了捅看得愣神的鲜肉。
“我觉得你和她的差距还蛮大的。”
鲜肉眉头一皱，“怎么差了？差在哪里了？”
“你除了性别符合剧情人物，其他的一点都不符合。”经纪人话也是相当扎心。
鲜肉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他是当红流量明星文阳，出道五年，十部被群嘲的作品，他空有一张脸蛋，毫无演技可言。
他好不容易从余导演剧本里看到了一个蒙着脸的角色，心想这样蒙着脸就不用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情了，只要配音老师配音到位，他演绎动作达到标，那这部戏不定会让他的演技得到认可。
可看到这个叫鬼音的歌手演出来的白木，心有不甘的同时，还有点服气。
“你打电话让我姐多塞点钱，就算当群演，也得把我塞进去！我倒想看看，一个跨行歌手是怎么演戏的，敢和我抢角色，我就盯死她，要是演得不好，我就在旁边哈哈大笑。”
“大姐不会同意的，你都折腾几回了。”
“她会的。”他一口咬定。
“为什么？”经纪人疑惑地问。
“因为她喜欢鬼音。”他咬牙切齿，先是抢了我姐姐，又是抢了我角色，这仇恨，不共戴！
经纪人提醒：“这个角色导演了，为鬼音写的。”
“我不管！我看到了就是我的！”
经纪人叹气，摊上这么一个祖宗，为自己感到悲哀。
苏然武装了一番，迅速离开摄影棚。
坐上保姆车，继续下一个行程。
现在是下午的三点，她要去京都体育广场，钟珏联系好了，她要和顾才的团队彩排。
声乐系除了一些理论知识上的课程，更多的是声部练习，还有老师的测验，她把课程都排在后面，空出大把时间在外面用“鬼音”的身份挥霍。
为了不让同时认识苏然和鬼音的人看出破绽，苏然用零伪音技巧。
她是鬼音时，声音偏向低沉，略微有点成熟女性的优雅磁性。
而当她是自己本人时，声音则是更加清冽一些，像是能让人振奋的薄荷。
【宿主，彩排现场有周昀，她借口来给同学带盒饭。】蝴蝶停在苏然肩膀上。
苏然用了心电感应器，能够用意念与蝴蝶对话。
苏然：【那么心急？】
蝴蝶：【可不是，还找刘娜娜借钱买了一条名牌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过她再漂亮，宿主一出现就能把她秒得渣都不剩！让她无地自容，羞愧而死！】
苏然：【我可不是来和她比美的。】
蝴蝶：【那宿主你想怎么对付她？】
苏然看着保姆车上的顶灯，眼底泛出深深浅浅的光：
【高老师被判意外死亡，那我也可以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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