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那只终归还是不如大的。
大狐狸江慕寒定定地盯着风渊，深幽的眼瞳压迫感十足。
在江慕寒视线的胁迫下，风渊硬着头皮，“还是等乖乖想的时候，再亲自同千岁吧。”
乖孙孙啊，爷爷只能帮你到这了，你好自为之吧。
风渊急忙道，“既然双腿有了知觉，那千岁便多多下床行走康复吧。”
“老朽还有事要忙，先走了，先走了。”风渊收拾好银针袋子，忙不迭地跑了。
江慕寒深幽的视线追着风渊的背影，眼看风渊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乖乖？
江慕寒计上心来。
双腿有了知觉之后，下一次的断骨之痛，又要来了。
沿着双腿慢慢向上，要将全身骨骼经脉都敲碎才校
深藏地下的暗室里，江慕寒咬着麻布，再次遭受酷刑般的折磨。
惨叫声被闷在胸腔，石壁上的血痕新旧交叠。
院子里，乔栀像以往那样坐在石阶上抱着自己。
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黑暗际落下，落在少女鼻翼上，瞬间融化成细的水珠。
乔栀觉得有些冷了。
她回屋披了件厚厚的狐裘，怀中抱着热乎乎的手炉。
即便江慕寒不在，她也在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照顾自己。
乔栀将自己裹地暖呼呼地，坐在窗前，双手合十，对着漫白雪祈愿：
这一次，好看哥哥也一定要顺顺利利度过。
蛊蛊们，一定要加油啊。
只要帮哥哥度过难关，很快，她就会再次将自己的血输入江慕寒身体。
到时候，殚精竭虑的两只蛊虫也会被她的血滋养。
这样，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蛊蛊们都可以活力满满地奋斗了！
等暗室的门再次开启，已经是后半夜了。
乔栀守着炭盆上给风渊热着的晚饭，趴在桌上沉沉地睡去了。
风渊搀扶着勉强能行走的江慕寒，第一次走出暗室。
昏暖的光芒从敞开的窗户里露了满地，纷纷扬扬的碎雪在璀璨的光芒里宛若洒入凡间的星辰一般美好。
隔着这片星辰，窗前的少女枕着手臂，侧脸被压出十分可爱的弧度。
她眉心蹙着，仿佛睡梦里依然忧心忡忡。
江慕寒毫无血色的惨白薄唇，缓缓漾起温柔的笑意来。
大的痛苦、折磨，在看到窗前酣睡的少女时，也都值了。
双腿康健许久，他都快要忘帘初绵软无力的感觉了。
江慕寒扶着一根木头做的拐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窗前。
雪花漏入窗棂，在少女发顶也些微染白了些。
江慕寒动作很轻地将少女发鬓上的雪花拂去，目光深深。
他静静地看了少女片刻，便抬手将窗户关上了。
“千岁头发上也落了雪，”风渊苍老的声音提醒道，“莫要着凉了。”
“嗯，”江慕寒抬手拂了拂自己的头发，心里却忽然一动：
这算不算共白首呢。
只要他熬过这一关，往后，必然能等来白首不相离的那一吧。
他幻想着，成亲之后，无论他何时晚归，乔栀总会在家中等着他，为他亮着一盏烛灯。
只是想想，整颗心便像浸入温水中一样，酸软温暖。
江慕寒眸光迷恋，几乎难舍难分，但他又怕冻坏乔栀，只好掩上窗户，无声地为乔栀将风雪阻拦在外。
风渊道，“千岁，乖乖恐怕不想让您知道真相。”
风渊劝道，“千岁，你就全了乖乖这份心意吧，老朽会照看她的身体，保证不会让乖乖出事的。”
江慕寒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好。”
江慕寒不再想要知道真相。
只不过，每次昏睡醒来，看到腕上几乎看不见的伤口，感受着身体快速地复原……他对乔栀的爱意，便会更深几分。
转眼又是除夕了。
和去年不同，在江慕寒的筹谋之下，这一整年，南疆太平，百姓安宁。
今年的年节便显得格外热闹富足。
满京城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别国的贡礼源源不断地送入皇宫，皇后亲自择选了年礼单子，给镇国公府和风渊的院子送去。
因邹晚晚新做了嘉和县主，为表亲厚，也得了一份。
几个月过去，皇后依稀也明白过来，江慕寒没有死，只是要以另一重身份活下去。
不过，丧礼之后，江慕寒就消失无踪，连太子和燕越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可皇后观察乔栀，隐隐猜测，江慕寒无论去了哪里，应当是经常回院子的。
因此，乔栀的年礼便显得格外隆重了些。
流水般的年礼抬进院子，皇后身边的亲信嬷嬷拿出皇后包的压岁钱，笑呵呵地，“千金，过了年，您就十六岁了。”
“盼您平安喜乐，事事顺意。”
乔栀接过沉甸甸的压岁钱，抓了一大把金豆子塞到嬷嬷手里，笑容甜美，“我喜欢这句事事顺意，谢谢嬷嬷。”
嬷嬷笑地满脸慈爱，道，“千金，皇后让您抽空回宫一趟，我们娘娘想您的紧呢。”
乔栀俏皮地福了福身，“好，明我就回去给娘娘拜年！”
嬷嬷欲言又止，最后笑道，“好，那老奴就等千金一起吃团圆饭了。”
乔栀恭敬地将嬷嬷送走，对着满院子的年礼发了会呆，转身继续去做烟花。
江慕寒喜欢她做的烟花。
江慕寒也喜欢那句事事顺意。
世间五彩缤纷的祝福，竟都抵不过一句平平淡淡的事事顺意。
爱热闹的乔栀，少见地在一年里最热闹的一闷在院子里，伏在桌上敲敲打打，修长手指纷飞，就做出一根又细又长的手持烟花来。
她做了一整，足足做了十几根，等到黑了，才拎着满满当当的食盒，开开心心地去暗室里看望爷爷和哥哥。
江慕寒刚刚碎了一条胳膊，惨白面容全是冷汗。
乔栀抿着唇，努力挤出笑意，“爷爷，哥哥，先吃饭吧。”
风渊同样满头大汗，疲惫道，“孙孙乖，今除夕，你没出去玩吗。”
“没有，我想跟爷爷哥哥一起过年。”乔栀打开食盒，“看，是我包的饺子！”
“一半是爷爷最爱吃的羊肉馅，一半是哥哥爱吃的素馅。”
白白胖胖的饺子，冒着热腾腾的水汽，食盒打开的一瞬间，空气里全是浓郁的香气。
风渊急忙拿起筷子，“乖乖手艺越来越好了。”
“千岁双手不爽利，”风渊道，“乖乖，你喂千岁吃饭吧。”
风渊一边着话，一边咬着口中的饺子，待他转过头去才发现，他话还没完，他的乖孙孙早就坐在江慕寒身边，一枚白胖的饺子早就已经喂到了江慕寒嘴边。
“哥哥，过年好，”乔栀眼神亮晶晶地，“过了年我就十六了，这个年纪就该出嫁了。”
“哥哥，你身子一好，就来娶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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