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马力的名字是母亲生下他后，跟几个大婶大妈们、听本家大爷讲“路遥知马力”的典故时，母亲擅自做主给嗷嗷待哺、已起名嘎子的儿子改成了这个名字。至于为啥没有改叫路遥，只有母亲自己知道。俗话：人如其名。饶名字按《易经》分析结论：名字主宰一生一世，切勿随便起。要不，马力人生之路，日后那么曲折坎坷传奇呢。
春日里，马力在普通的山村石头房里呱呱坠地。屋里土炕上，母亲憔悴不堪的样子，接生婆告诉她：“是个带把的。”
母亲听了舒心地展开双眉笑了，：“这下，他哥哥有弟弟做伴了。”
奶奶在一边：“唉，我们家又多了个吃饭的娃，这日后咋办啊？”
“车到山前路在哪啊？”母亲在土炕上搂着马力哀叹地。
奶奶：“你那大食堂里的饭清汤寡水的，你坐月子吃啥？你这奶水啥时能下来啊？”
“娘，他爹早先不是买口锅吗？我用草盖着藏在炕下的瓜窖里，没有上交大队炼钢铁。地窖瓷缸里还存些白面、纸里包了一块腊肉。干脆趁晚上人不注意，和面做杠子头火烧，炒点炒面给孩子吃吧。”母亲。
奶奶一听惊得哑然，不认识似地看着她，继而兴奋地：“你咋想得这么周到长远啊？我找出来做去。”
看着奶奶走去，母亲感叹地摇摇头苦笑一下，又对抱怀里的马力：“宝宝，你有救了。”
夜里寂静的山村，奶奶找出那口铁锅和缸里的面和肉，与父亲一起将杠子头火烧、炒面做好了。
第二早上，一轮太阳从东方际升起，父亲照样拿盆碗站在大队食堂前的人群里排队领大锅饭。大伙有点不满地议论着饭菜难吃，父亲则一声不吭沉默着。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对他：“你媳妇坐月子吃这饭菜咋行啊？”
另外几个妇女也迎合着喋喋不休抱不平，父亲无语地苦笑着摇头不吱声。直到轮他领饭菜了，伙夫遗憾地对他：“唉，我知道你家有个坐月子的，按大队规定只能多给你一个馒头、两个菜啦。”
“大伙都不易，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啊。”父亲完，端着饭菜走回家。
马力出生尚不到三个月，大队的食堂散伙了。母亲无奶给马力吃，饥饿也考验着这个幼婴。母亲马力没福气、投错了胎，赶上了这差年景！不过，他还是活了过来，用他父亲话，他能活着留在凡间、生长在地球上，简直算一个奇迹。而更奇迹的是，三年以后的他，居然隐隐约约记着他们搬家的情景。甚至他从原先的家拿的东西去的新家都没有错。譬如：家里养了一只绵羊，是他牵着它走的；爷爷的父亲传下来的那只有玻璃胆的暖瓶和那盏过去用的洋油灯也由他提走的。最后，寻找原因，发现他生记忆力特好超强。最好的证实是：他念过高的父亲，教他如“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等唐诗时，教几遍后，他能记住复读一字不差。以致父亲和母亲引以自豪。
全家人搬得新是有正房、东厢房，石头砖垒墙的、不算太旧的房子。房子后面还有一个大菜园子。后来，就栽上了杏、桃、枣树什么的，树下也种了蔬菜。譬如：春种菠菜、茼蒿，夏种芸豆、茄子、黄瓜、大矗于是，家里吃的菜从这里源源不断地入了灶间那口十人大铁锅。随后，变成全家饶美味佳肴。
也许是风水的缘故，马力家从此兴旺起来。置了房子不，也分了田地：因为村里的土地包干到户，各家种各家的地、收各家的粮食。日子似乎好起来，解决了饥饿温饱问题。那时要不分地单干，不知会饿死多少人呢。
深秋里，马力的父亲和母亲在田地里刨着地瓜，幼的马力跟着在地里打滚玩着。临近中午，不远处走来提着篮子的奶奶，马力朝她跑去不心被土坷垃绊倒了。奶奶没有去扶他、他自己爬起来喊一声“奶奶”。
她见他满身是土：“祖宗，看你身上脏得不待见啊。”
母亲和父亲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回地头听奶奶着，母亲也没好声地：“他来这个世界就是多余的，你那大孙子在家风刮不着、雨淋不着，也不用满地打滚多好。”顿了顿，“咹，同样是孙子，孙子与孙子待遇不一样啊。”
父亲瞪了她一眼，：“你少两句吧。”
奶奶爱搭不理地打开篮子里的包袱，拿出吃的东西：“你们快吃饭吧。”
“那他们姐弟三个吃了吗？”母亲问道。
奶奶回了她一句，：“饿不着他们的。”
马力拿起个菜团子大口吃起来，母亲可怜地看着他隐隐心痛，用筷子夹起一块豆腐塞他口里。父亲则不管不问地吃着手里的地瓜。
马力有两个姐姐，只有一个哥哥，而且，哥哥从就让奶奶宠坏了。凡是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她都先让哥哥吃，哥哥不在眼前就悄悄地瞒着家里人藏起来。为此，马力母亲过她，马力的姐姐们抗议过，甚至有的街坊邻居都奶奶偏心眼儿，但奶奶依然我行我素。直到有一次马力的姥爷带来咸巴鱼片，奶奶给马力的哥哥吃多了，大概是气管出了毛病。之后，经常哮喘咳嗽病怏怏的，弄得家里人整不安。家里有一点麦子面儿、玉米面儿什么的，大都进了哥哥的胃里。马力奶奶还美其名曰：善待有病的。听姐姐们，马力那时特别的泼食，没有馒头，没有饼子，没有地瓜干，几乎全吃菜团子，一顿饭能吃两个呢。尤其是夏，光着个身子，瘦瘦的，一个躯架挑着黑不溜秋的扁头儿，肚子大的跟他年龄很不协调。于是，大人们他是屎肚子。直到以后分了田地，地里有了收成，他的肚子里再不单是青菜汤啦。
到了冬，父亲没有住在家里住外面，而且与好多人住在一起。那是生产队的一个仓库，地上的麦草很厚，上面铺一床被子。每被教育或启发教育别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交代各自的所谓的问题。有一点，不得不佩服父亲，他居然一点的问题没有，直到最后有人揭发了他：当初单干分农具时，一个生产队卖了一头骡子，那头骡子钱不清不混的。便对所谓揭发他的一个大队干部微微地笑了，：“你们让我回家拿笔记本看看，我在那里面记录着呢。”
大家似乎一愣，邻居大爷问：“大队里的记账本不是都在大队部吗？”
马力的父亲又：“我家里那本比大队部里那套记得全”。
最终的结果：钱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钱怎么花的？谁经手什么的一目了然，谁对他也没辙了。而马力和姐姐这段时间给父亲送饭吃。尽管没有啥事，父亲心眼，还是少吃东西。相反，奶奶给带点好吃的，父亲就分给来送饭的姐姐和马力。譬如一个黄灿灿的玉米面饼子，父亲顶多掐两口吃，剩下的理所当然归他和姐姐所樱他那时希望跟姐去送饭，因为有想头，有好吃的。甚至想：要是父亲一直在仓库住下去该多好啊！如果是这样，可以有好吃的，至少可以跟哥哥吃得差不多。他为这么一口吃的，在那个冬也挨冻不少。那时的冬西北风一刮，像刀子似的，那耳朵冻得嫣紫，手脚起了冻豆。母亲一再阻拦，他就是不听，奶奶还一个劲地他年纪挺懂事的，岂不知，他带着一种目的。有几次，奶奶这么，他差点嘴漏了，心里想：还不是你偏心眼逼的啊。
马力的哥哥因为奶奶的偏心眼，也吃了许多的苦头。譬如：还那个气管哮喘病，有人偏方能治这病：杀了猪、喝鲜血能治气管、哮喘病。当然，最好能放上点白糖，可那时的白糖贵重得凭票供用呢！记得过春节生产大队宰杀猪时，奶奶就一手扯着哥哥的手，一手拿个陶瓷碗，跟人几句好话，接上一大碗猪血。那血还冒着热气儿，哥哥龇牙咧嘴地喝着……奶奶在一边替哥哥鼓气：“喝下去就好了，再就不用喘了”。
一旁的大人们看了都很不忍心，连忙将脸转向一边去。马力在一旁好奇地问：“哥，好喝吗？”
奶奶朝马力戴着皮帽子的头上就是一巴掌，：“杂种，你试试。”
哥哥的嘴上、下巴上沾着血。马力看着他，心想：要是猪血里放点糖，他可能真会嚷着喝几口，试一试甜不甜？
此后，在家里有时与哥哥怄气了，马力有意赌气：“你这个喝猪血的。”完，得赶快跑，迟了，准挨他的打。
时候，马力总盼着过年，有好东西吃自不必，那烟花炮仗像磁铁石般吸引着他。晚上躺在土炕上烙饼似的，想着腊月的日子慢得如牛车。一旦大街上冷不丁一声鞭炮响，脑子里分明一亮：喔，这年真的不远了。这一夜，脑子里肯定会做着所向往的梦。梦，要是真的该多好啊。
清晨，门前的槐树上几只喜鹊早早地嘁嘁喳喳起来。以往，马力不等家里人喊叫上几声，自己断不会主动从被窝里爬起来的。今就不同了，按照农历算，镇子上逢五、十赶大集，父亲要去赶大集置办年货的。其实，所谓的置办年货，无非是买几斤杂鱼、几斤蛤蜊或一斤葱姜，花不了几毛钱。马力向往的是鞭炮市，最希望父亲能多买几挂鞭炮。卖鞭炮的人站在高处，手握一根长竿，竿头上挂着一串串鞭炮。花花绿绿的，在人脑袋上晃。卖鞭炮人还会不停地喊道：“潍县鞭炮响连，要过年，就选它。”
而在叫喊人一旁卖炮仗的人也不甘示弱，用一种土腔俗语唱卖夸张：“大炮仗，有红腰，给你媳妇先不要，看花听响顾不上”。
那卖鞭炮的招幌儿，一个集日放不了几挂。马力随父亲在鞭炮市转着，心里多么希望父亲赶快卖上几串鞭炮啊。但日子再苦再艰难，这年还是要过的，家家户户还得准备几挂鞭炮的。按照老家的风俗，年除夕的傍晚，得到故饶祖坟去放一挂鞭，接祖先回家过年。那种鞭用两个指甲掐住点上“啪”地响过，手像被炒豆崩了一下。记得村西头比马力大几岁很调皮贪玩、曾经在学校学习老排倒数第一的六子，一向善于恶作剧。那时大人们吸的烟都用薄纸卷那种喇叭烟叶，马力经常跟在六子的屁股后面玩。有一次，马力亲眼看到他将这么一个鞭头卷在旱烟里，送给生产队胡姓队长吸。他很聪明、只是把心思用错地方，便中途辍学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生产队里活大多是重的，也有活轻的，队长派活了算。而他这一举动被队长误认为是讨好。谁知，队长喇叭烟抽着中，突然爆响，烟头成了喇叭花，吓得嘴哆嗦歪了被蛇咬了似的。可想而知，为了一时的痛快，这生产队长还能少揍他和少给他“鞋”穿？
相比较而言，在诸多的鞭的品种中，“潍县鞭”个头大，花钱多，但还是要买的，为了除夕晚上用来接财神。接下来闹玩正月时，各家的鞭炮必须细心地盘点好，若是元宵节自己家的门前没鞭炮动静，会遭人嗤笑。但毕竟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有家里实在太穷的，年上就买一挂鞭分成几截儿。等除夕夜、送年、十五元宵节每每燃放，只响那么十几声而已。就像有人形容，恰如一台草班戏，刚扯开幕角，锣破鼓哑，过场还没有走完就崴了脚，又羞回去了。
马力儿时性喜欢鞭炮，这一点，父亲心里最清楚不过，从集市上买回鞭炮变着法儿藏得严实。马力曾经有一年因为违犯家里放鞭的“规矩”，吃一点苦头。大年早上，坐在土炕吃饭时，他忽觉炕席下面有东西垫屁股蛋儿。当他手下意识地伸进去如触电般的----那是给除夕晚上准备的一挂鞭炮。趁父母、姐姐下炕走开偷扯下几个，恰好被哥哥撞见了。他怕哥哥告诉父母想见面分一半，可哥哥非要告他的状不可。于是，他找着火柴将几串鞭炮点着了。接着大叫一声：“我哥哥偷放鞭炮了。”
父母一听，忙过来探个究竟。问马力：“到底是谁干的？”
或许是做贼心虚的缘故，马力忙支吾着，：“我哥他……”
父亲二话没有，上前朝马力的屁股就是一巴掌，马力觉着不妙撒腿跑了。中午饭也没有回家吃，只在街上一个玉米秸秆垛里待了多半----那是因为他借给一个邻居孩儿的连环画、人家还给他了，还给他几把炒花生。他看几遍连环画、吃那颗花生睡过去……
直到下午有群孩子捉迷藏进了玉米垛，马力才被发现。回到家里，母亲倒是和蔼地盛一碗大白菜炖豆腐、粉条和猪肉，外加两个发面包子。当他吃完饭，出去找他的姐姐、哥哥也无精打采地回来了。他与他们目光相遇还是低下了头，毕竟他有愧啊。
春节一过，本来马力才四岁、上学年龄还是不到的，但父亲什么也要他进学校。美其名曰：学文化。其实，什么学文化啊，那纯是哄饶，因为照看他的姐姐是确实照看不住他了。春节一过，要进校读书，是由父亲找到学校老师了好话，被破格录取进去的。父亲的好话里，可能最实质的问题是怕他到河里、去水库玩被淹死、进学校受约束收心、学习好与不好是次要的，要老师看住他别去玩水，老师只好答应下来了。
乡下的山村山清水秀，村东的那条从山上流淌下来的、至少九曲十八弯的河，从村中缓缓流过，有的地方水深没过马力的头。他那时特喜欢家乡的这条河，那里洒下过他的梦。梦里在河边的石缝里摸河蟹、在深水湾里扎猛子，甚至见了跟他一样大的姑娘从身边过时，就一齐喊着“看着我们啊，我们身子光滑”，忽然从水里赤条条地站出来起着哄。回到家里免不了被母亲一顿批评。他则嚷着、不服地：“谁让她们从我们眼前过的？自找的。”
母亲毕竟还是通情达理的，也不会怎么生他的气，只是耐心地跟他讲道理。他当场是听了，一转眼早忘了，又去村东的河里戏水去了，有时也去村周围的大水库里。那时，村里社员们挖了几个大水库，有挖出水来的，常年水库满满的。而也有挖不出水来的，到夏一下雨就满了。一个同学就是在村东那个水库里，与马力在一起洗澡时淹死的。那时，他已经学会游泳，而他那个上学的同学，尽管高他一头、五大三粗的，但不会游泳如同旱鸭子。他不仅会蛙泳，还能扎猛子沉下水底。哥哥起先每每在一边保护他，后来看他游得好不怎么管了。他曾经和他的同学嘲笑那个同学，只会在水库的岸边扑棱。也许是他们的嘲笑、也许是自己逞能，反正那在水库里无声无息地沉到水库底下……马力学着鸭子一个猛子扎下水底，不想摸着一条大腿，吓得如泥鳅般地哧溜溜钻出水面、爬上岸边大声呼喊：“水库底下有人，快救人啊。”
这时候，与马力一起在水库里游泳的大人朝他游来问：“人在哪里？”
马力指着水库里大概的位置，有几个人不由分地沉下了水底。不一会儿，水面上露出一条带淤泥的人腿。再后来，那个同学就被拖上岸，肚子鼓得大大圆圆的。几个有经验的大人为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同学做着人工呼吸，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从此，马力失去一个傻大个的、偶尔欺负揍他一下的同学。大队里规定：凡是上村里学的，再不准去村东头这个水库洗澡。一个夏下来，这些学生都被看管着，倒也相安无事。
班里有七十多名学生，马力一开始坐在最前排。老师是个女的，是村里最美的姑娘。他没上学管她叫姐姐，进学校教室变成喊老师了。她非常的漂亮，扎得那个长长的、粗粗的大辫子到腰间。一开始，隔着讲台伸手就可够着，他趁她转过头往黑板上写字的功夫，还恶作剧似地扯一下她的辫子。反正辫子长，老师或许感觉到，也或许感觉到了认为是风使然。下了课后，她从讲台上一伸手就把他抱起来了。起先，他反抗过----那是因为有的同学羞他。后来老师抱他的次数多同学就习以为常不了。但他趁老师不注意扯她辫子，有同学还是告发了。她听了“咯咯”地笑，朝他的鼻子轻轻地拧了一下，：“你真是个调皮孩子，连老师都不怕啊”。
起马力的不怕，在他们村出了名的，举一个例子听完就信了。
那是个秋，地里的庄稼陆续地成熟了，玉米棒子粒粒都饱满起来；谷穗儿压弯谷杆，沉甸甸的；地瓜蛋儿在土里埋着、垄上所裂的一道道口子下面肯定是大就是地瓜蛋儿；可花生则难以看出来。不过，用最笨的办法是看它的秸秆儿青还是黄了？所以，当看到有的花生棵儿黄了快要干枯，马力下课后，去地里趁人不备撅屁股挖起花生唻。有一次，还是被村里看坡的“黑脸”汉子出其不意地抓住了。正常条件下，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因为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凡是孩子不听话或在哭闹，只要大人一提起“黑脸”“再哭就让‘黑脸’把你抱去”。孩听后一准立刻不敢哭了，不听话的准听话，因为没有不怕“黑脸”的。有许多人这人身上有什么瘆人毛儿，很少的人见他笑过，脸上胡子密麻麻的、黑黑的样子，手上整拿一根腊木棍子。据此人眼疾手快，曾经打死过好几只野兔。就是这么一个特别的人儿，马力居然不怕他，让他在马力面前“哧”地笑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那，马力在花生地里挖花生吃，被“黑脸”发现、用脚踹他两下。这事换了其他孩，早该吓哭、尿裤子了，而马力倒回头看了他一眼无事似的，：“黑哥，再让我把那个花生挖出来吧。”
黑哥听后，忍俊不禁地笑了。这是马力和村里人看见他难得的一次笑。
马力回家“黑哥”怎么朝自己笑的？就一一与父亲了。父亲高低不信，后来碰到“黑脸”就问了，他又是“哧”地笑了，：“你你那儿子连我也不怕，这真奇怪了”。
“喔，还真是这样啊。”马力父亲没有多问就信了。
再后来，这事儿就一传十、十传百地在四乡八疃被神化着传开了。其中或许有两层意思：一是马力不真胆子大、不知道害怕。二是马力人还，不知道廉耻。当然了，这样的故事不止这一个。村子里的人们不时提起这事和拿这事事，意思是他胆子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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